第83章
chapter83
傳言賀燕西第一次見盛菡殊是他三歲那年被賀雪帶去盛菡殊的滿月酒宴上,並且據賀雪回憶，他當年懵懂無知的小小年紀就對小小一隻的盛菡殊表達出了強烈的喜歡，不僅主動拉住盛菡殊沾滿口水的小手手,還強行從賀雪懷裡掙脫去親盛菡殊的臉蛋。
基於賀雪向來一流的編（愛情）故事能力,賀燕西一個字也不相信。
他隻知道他雖然算不上討厭,但的的確確曾經有好幾年不喜歡盛菡殊——
由於賀雪很喜歡盛菡殊,小時候不僅經常把盛菡殊抱到賀家玩,帶他出門玩也總是捎上盛菡殊。
在他開始記事起的印象中盛菡殊很蠢很好騙，賀雪教她喊她“媽咪”,她便一口一聲喊得賀雪心花怒放；他印象中的盛菡殊也很煩,賀雪和肖潼讓他們兩個小孩去一起玩,她也乖乖聽話，他上哪兒她就像跟屁蟲一樣也去哪兒。
某一天，他實在受不了,告訴她她是女孩子應該找女孩子一起玩，她竟然說：“燕西哥哥,電視裡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老婆要一直和老公在一起。”
賀燕西：“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盛菡殊：“媽咪說你是我未來老公，我是你未來老婆。”
賀燕西：“我的老婆是娜美不是你。”
盛菡殊：“娜美是誰？”
賀燕西：“比你好看一千倍一萬倍的女神。你找彆人當你老公吧。”
盛菡殊：“噢。好吧，我也找比你好看一千倍一萬倍的男神。燕西哥哥拜拜呀~”
那之後但凡再被賀雪和肖潼單獨放他們倆一起玩,他們就各玩各玩的。
賀燕西小學的時候，本來他和盛菡殊因為所劃片區的不同,上的是不同的學校。奈何賀雪遺憾幼兒園隻上兩年致使她和肖潼沒能一起去接送孩子上下學，便以盛菡殊原小學師資力量薄弱、不利於盛菡殊考個好高中為理由,托關係讓盛菡殊上了和他同一所小學。於是他四年級整整一年,得了賀雪的叮囑，被迫照顧剛剛上一年級的盛菡殊,每每上學，司機的車必然先開去照相館接上盛菡殊一起，每每放學，他必須和盛菡殊排排等待家長來接。
那時候盛菡殊已經不喊他“燕西哥哥”了，可仍舊是個小話嘮，尤其一開始去學校的那陣子，總是很能講。問題在於，她自己講自己的便罷了，總能因為有個賀雪，牽扯到他身上。
比如上學的路上盛菡殊如果說：“今天媽媽給我準備的愛心午餐便當有洋蔥、胡蘿卜、聖女果、烤肉肉……”
賀雪就會讓他跟她分享他的便當裡是什麼。可實際上賀雪早在前一天就和肖潼交流過倆孩子餐食的營養搭配。
比如放學的路上盛菡殊會告訴肖潼她今天在學校裡學了什麼、是否得到老師的誇獎，賀雪就會痛心他以前剛上學需要她問他才會說，現在縱使賀雪問，他說得也十分簡略。
賀燕西心裡隻覺得他已經是半個
大人了，盛菡殊則是離不開她媽媽的幼稚小屁孩。
有一次下大雨車子在路上堵住，大人來遲接他們倆，兩人邊等邊寫作業，她寫一題就來問他一次怎麼做，賀燕西一開始還有耐性，很快覺得她和小時候一樣依舊又笨又煩，就借口上洗手間躲她，實際上去了隔壁班級的空位坐。結果因為他去太久，老師向她問起他的行蹤時，她當著他其他同學的麵告訴老師他拉肚子，引發同學們的哄笑，後來賀雪還差點要帶他看醫生。
賀燕西到底還是大人大量，沒幾天無意間撞見年級出了名調皮搗蛋的小胖把她的辮子揪得亂七八糟，他還幫盛菡殊向她的班主任說明情況。賀雪來學校的時候從班主任口中得知這件事，直誇賀燕西有男子漢的擔當：“……就應該這樣路見不平樂於助人。菡菡還是你以後的老婆，你更不能眼睜睜看她受人欺負。”
然而小胖為了報複賀燕西，隔日就將聽到的這句話傳遍，以致學校裡幾乎沒有同學不知道他和盛菡殊的婚約，俗稱“娃娃親”。那之後開始好多同學喜歡起哄他和盛菡殊，尤其男同學，愛開他和盛菡殊的玩笑，動不動來一句“燕西，你媳婦兒”。無論出於那個年紀的男孩普遍的虛榮心和羞恥心，還是他的個人喜惡，都讓他日漸反感盛菡殊。
升入五六年級，高年級學業變重，賀燕西借課後學習小組擺脫了和盛菡殊一起放學的厄運，恰好盛菡殊那邊有了關係比較好的女同學、不來坐賀家的車了，他也無需再和她一起上學。剩餘的兩年小學時光裡，除了升旗儀式、課間操和運動會，偶然見過她四五次，大多還是和他同行的男同學發現了盛菡殊的身影提醒他，他就幾乎沒再在學校裡和盛菡殊有接觸。而小學畢業後，他也沒再和盛菡殊同過校。
隨著心智的趨於成熟和與盛菡殊的接觸日漸減少，以及賀雪的言行也注意了許多態度上沒再非要賀燕西把盛菡殊當兒媳婦對待，賀燕西便也淡化了對盛菡殊的反感，但最多無感，仍舊談不上任何好感，定位盛菡殊為鄰居妹妹。盛菡殊和她媽媽來賀家吃飯的次數亦屈指可數，根據賀雪所述，原因是盛菡殊的學業太繁重了。
“聽說菡菡現在每天一套卷子，每科作業加起來得寫到半夜，可辛苦了。現在的學校真不是人，才初中生就這麼大壓力，放鬆的時間也不留點給孩子，我看菡菡最近不僅瘦了，臉上的笑容都少了。”
聽賀雪在餐桌上抱怨完的第二天傍晚，賀燕西買完輔導書從書店出來，看到盛菡殊頂著她那張圓潤如初的鵝蛋臉和另外兩位女同學在隔壁新開的奶茶店裡一邊喝奶茶一邊開開心心地和牆上碩大的明星海報合影。
沒瘦。笑得嘴快咧到耳根。也正在放鬆。
約莫一年後，暑假，賀燕西結束高中生活，出國留學的申報事宜塵埃落定，賀雪為他舉辦了一個告彆會，主要由他邀請他的同學，同時賀雪也邀請了盛菡殊，讓盛菡殊帶上她要好的同學一起，賀雪還偷偷叮囑賀燕西不能冷落盛菡殊——彼時肖潼和盛大維剛離婚沒多久。
然而那天根本無需賀燕西特殊照顧她
，他的同學是自來熟，她和她的同學也並不拘謹，吃吃喝喝玩遊戲，賀燕西看她分明比他還樂在其中。
告彆會結束後，一個男同學向他打聽盛菡殊。
賀燕西：“你想乾什麼？”
男同學：“和你表妹交個朋友。”
賀燕西：“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