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也成,縣裡有巡邏的民兵,小偷小摸的都沒有。”林大舅對於縣城治安還是放心的。
進二舅更逗,“就是有那不開眼的過來招惹了,吃虧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這倒也是。”想到外甥女的彪悍,林大舅他們都笑了。
葉爹一大早精神抖擻的和大舅哥二舅子去賣肉了。
臨走時還煽情的和媳婦閨女擁抱一把,至於兒子還在乎乎睡呢。
葉冰也想睡的,反正又不去打獵,無奈起習慣了,一到點就自然醒了。
因為有客戶自然不耽誤時間,葉爹和大舅他們晚上就到家了。
他們都先到了葉家。
葉冰娘三都吃完了,不過飯菜都在鍋裡溫著呢。
擺上炕桌,讓他們都上炕吃飯,走一天咋不乏。
林大舅衝妹子說,“人家給了一瓶酒,妹子幫我們拿出來,菜不錯我們喝點。”
原來過年廠子都要給員工發些福利,特彆是一些領導更不能怠慢,采購正愁的頭發要抓光了,林大舅就送上門去了,解決了燃眉之急。
雖然加在一起也就三百來斤肉,可是給領導的還是夠的。
把領導答對好了,采購也能過個好年。
這不就把給老丈買的酒送給了林大舅,而且在價格上也沒虧待,每斤豬肉給漲了一毛二分錢。
林大舅是會做人的,把豬下水算了五塊錢賣給采購了,那副豬下水就有二十多斤,如果按斤賣的話,咋地得十來塊錢,還給抹了零。
“對對,那可是從供銷社賣的大米酒,我在供銷社見過,比那自家釀的粗糧酒可好多了。”林二舅也眼饞啊,半路就琢磨怎麼從大哥那要點嘗嘗。
男人都饞酒,葉爹也不例外,前幾年飯都吃不飽,哪裡能喝到酒,這兩年生活好了,可是酒這玩意少啊,供銷社那酒還得有票,在不就是級彆高能憑借工作證買的特供酒。
哪樣也不是他這樣的普通老百姓能弄到手的。
所以林大舅要開酒,他也沒拒絕,舔著臉蹭幾口。
“喝啥喝,過年再喝吧。”葉冰娘不願意,嫌他們糟蹋浪費。
林大舅瞪眼又催,那樣子要妹子再不拿,他就親自下地取。
葉冰也很喜歡酒呢,那種辛辣的味道一入口,渾身都暖起來了。
不知道這個年代的酒是什麼樣子的。
“大舅,我給你拿。”葉冰自告奮勇,還有愛湊熱鬨的小哥哥。
葉冰摩挲著玻璃酒瓶,在她眼裡這個瓶子比酒更讓人稀罕。
她小時候在羅大胖那第一次見到玻璃瓶(罐頭瓶),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呢,後來他們拿著小棍子往玻璃瓶子裡扔,她還可惜來著。
後來還是她爹告訴她的,玻璃不算多貴重,鎮上、縣裡就有用玻璃安裝窗戶的。
這玩意既保暖還透陽光,比窗戶紙可好多了。
三人喝上酒,這飯就吃的慢了,話也多了。
林大舅說起開春蓋房子的事了。
“趕緊蓋完,把老二分出去,我可不看他了,糟心!”林大舅斜著他二弟。
林二舅喝了口小酒,嘴巴還吧唧下,“我不答應明年娶媳婦了麼。”這句聲音很小,轉頭大聲和妹夫說話,“你家這一年沒少掙,和我們一起把房子起了得了,到時候一起買磚,還能便宜點。”
葉爹歎口氣,他咋不想啊,他家現在的錢起兩棟房子都綽綽有餘了,可是他不敢啊,他也不願和大舅子他們打馬虎眼,實話實說,“我這剛分家出來,都知道我手裡沒啥錢,就是圍牆土坯都說和你們手借的,突然起大房子,外邊兒咋說,到時候弄不好,老家那頭也得鬨。”說完歎口氣,悶了一小口酒。
林大舅也理解,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唱的經。
葉冰竊喜,她正愁沒機會和爹娘獻招呢,“咋沒有辦法呢,黑牛屯打狼這事兒現在在幾個大隊都傳遍了,傳的可邪乎了,說賣了老錢了,大舅二舅掙了大錢要蓋房子,磚買多了就說給咱家。爹到時候再去村裡相熟的朋友借一圈錢做個樣子,這樣房子起來了,他們也不會再瞎說了,咱家拉債呢。”
葉爹一拍大腿,“還真成,還是我大閨女聰明,這腦瓜子隨我!嘿嘿…”多少年沒喝酒了,酒量不行,才喝了一個碗底就有些醉了。
林大舅他們一商量,也覺得這主意不錯,至於他們背鍋,林大舅他們不在乎,不過打狼這事是咋傳出去的,他們還真不知道。
回頭得讓叔爺爺和屯子人再緊緊弦,可彆把外甥女的事兒露出去。
其實這事兒還真不是黑牛屯人故意往外說的,那十幾頭狼進了屯子報仇,三大隊這邊就有人聽著狼叫了。
後來還是嫁到黑牛屯的一個媳婦兒爹鬨了腳病,她送了半罐子狼油膏,坐實了黑牛屯打狼的傳聞,具體的因為叔爺爺下了封口令可啥沒說。
這年頭你越不說越搞神秘,人家腦補得越厲害,最後傳出來的越誇張。
葉冰娘心疼酒,一人給倒了一碗底,再多就不肯給了,酒又給藏回去了。
三人吃喝玩開始算賬。
這野豬肉一共236.5斤,過年了肉漲價了,賣了一塊二毛二一斤,加上五塊錢下水錢,一共是293塊錢,林大舅收了個整290塊,兩家分一家154塊。
之外,葉家還賣了兔子八隻,九毛一斤,一共29.5塊。
野雞四隻,賣了11塊。
麅子淨重三十七斤八兩,賣了三十七塊錢,這個抽出三分之一給叔祖爺爺,因為是在屯裡獵場打的。
這麼一算,葉家一共得了209.5塊。
現在葉家絕對是三大隊上屬(排在前麵)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