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隊裡跟你買的,這畢竟是全體隊員的事,不能讓你一個人掏錢,放心,老宋(會計)知道怎麼記賬。”事到如今,隻能試試了。
沒想到還真成了,其實也很好理解,這水總要放完的,也就是說領導會有取舍,現在馬隊長可能後門走的及時也有可能三大隊本來就不在舍棄的名單上。
不管怎麼說,三大隊的水稻田有救了。
“葉老二,趕緊回去!挖溝!把灌水渠的草最好也弄弄,水流能快點啊!”越說覺得活越多,不禁有些後悔,之前咋沒弄。
這晚上三大隊除了孩子幾乎沒人睡,在溝渠邊上點了幾個火堆用來照亮,用桶、盆往泡子裡倒,反正就是儘可能把這些水留住,還要堵水讓水流改道。
要不然水流就進了一大隊了,這時候可講究不了啥情分了,特彆是和一大隊有親戚關係的幾家,馬隊長直接安排人看住了,隻要到了明天中午,他們知道也晚了。
到了早上才讓大家回家,又再次強調了下這水的重要性,“今天不上工,大家好好休息。”
他還不能睡,他準備帶著幾個人堵著出村的路,上午誰也彆想出去。
可是紙還是包不住火,當天下午一大隊二大隊隊長帶著人都過來了。
“老馬,你他媽還是人嘛,這麼多年交情了,你居然堵我們的水。”二隊長脾氣不好,直接罵上了。
一隊長年紀比較大,不好開口罵,心裡爹娘早罵了個遍了,他們和三大隊最近,二大隊還排在後麵呢。
“我也不說虛話,這時候水就跟命根子似的,你們也該知道我為啥這麼做。”馬隊長說完不吱聲了。
三大隊隊員也都圍了上來,隊長做的不地道,可也是為了他們。
“老馬,把灌水溝挖開,聽說你們還有水,都給我們。”二大隊隊長要求道。
那隊長還沒回話,邊上隊員不乾了,憑啥呀!
那可是他們不睡覺,用盆子、桶一點點端的(誇張,絕大部分是自己流的),不能給!
馬隊長尋思了下搖頭,“灌水溝挖開可以,水泡子水給你們不成,我和鎮長寫了保證書的,就要一次水,沒有第二次,水泡子那點水也不夠你們兩個大隊分,你們還是趕緊去找鎮長,畢竟水庫還有水呢,如果再來水,我們三隊一點不用。”
這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二隊長想鬨一場,可是在人家地盤上,隻能扔狠話離開,至於一隊長說了幾句長輩話,馬隊長也受著,最後也不甘的走了。
因為有了水,田地有了希望,人們臉上又有了笑容。
老人們掐下稻穗,掐掐飽滿度,又放進嘴巴裡咬咬,語氣可惜,“還是缺水啦,灌漿不夠,這稻子憋瞎瞎的,肯定不出數啊。”
“有就比沒有強,一大隊二大隊據說就能有往年三層就不錯了,咱差不多七層,還是隊長能乾啊!”隊員這回就放心了。
雖然沒向晚年那樣豐收,可是一有對比就知道他們的幸運了,這時候不能貪心。
他們也許不太識數,可是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今年的產量交了公糧還是能剩的。
分不到三百六,三百問題也不大。
畢竟地瓜、苞米雖然也減產,但沒有水稻嚴重,就是細糧今年分不到多少了。
不過能在荒年吃飽就好,哪還能要求那麼多。
可是有時候真的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還有一個星期就要收割的時候,居然鬨起了蝗災。
都沒有任何前奏,鋪天蓋地的蝗蟲直接衝向了農田、屋子甚至是人。
隊長帶著全體隊員搶割稻穗,臉上都蒙著衣服,雖然稻穗還不夠硬實,但現在哪裡能管這麼多。
今天連小孩子都出來了,割稻穗撿稻穗他們也能乾。
葉冰家有剪子,是孫乾事給的,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葉冰從她爹手裡搶過鐮刀,直接把刀法作用到割稻穗上,一揮刀一片稻穗掉在地上。
現在水稻田田地都乾巴巴的了,掉地上也沒事,因為葉冰乾的快,葉爹和小哥哥根本撿不過來,又來了幾個孩子才跟上她的速度。
這時候雖然有些人覺得詫異,但也沒功夫說話,隻想手上快一點再快一點。
這可是辛苦了一年的糧食啊,就這麼被啃食糟蹋了,他們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