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時候,林皎發現自己正待在一個火紅色的空間裡。
這個空間並不大,當然她也不需要多大的空間,此時此刻她渾身無力而僵硬,除了眼珠子能動,其他地方動都不能動一下。
她想要動用精神力,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無奈之下,隻能閉上眼睛繼續沉睡。
林皎看不到,她周圍火紅色的氣流正從她心臟處的傷口鑽入,然後從四肢百骸中溢出,形成了一個裡外循環,一點一點地修複著她被激光、毒液和高溫破壞的身體。
打眼看去,白色的北極熊似乎被渲染成了火紅色,此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變大。
林皎此時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否則必定要大吃一驚。因為此時此刻,她的體型已經遠遠超過熊媽了。
時間緩緩流動,林皎的體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化,原本安靜無聲的空間中,突然有撲通撲通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開始還很輕微,漸漸地,這個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明顯。
是誰的心跳聲?
林皎有些恍惚地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地想著。
然而她實在是太累了,因此很快,就又閉上了眼睛。
林皎又做夢了,這次的夢特彆安靜,安靜地有些恐怖,她“看”到一片宇宙,以及宇宙中千般變化的群星。她“看”著隕石在自己眼前劃過,看著宇宙的暴流席卷而過,看著鮮活的人類在遠處的星球上戰鬥掙紮,看著新奇的生物緩緩誕生……
漸漸地,她的心靜了下來。
之後她又醒來了幾次,夢也不斷地變幻著。
夢到過自己變成龐然大物,動動手動動腳,周圍的環境都在變化,千裡之外的星球上,生靈因為自己而活著,也因為自己而掙紮求存。
有時候,夢又特彆奇怪,她感覺自己的心臟特彆燙,但自己卻並不覺得難受,反而還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更荒謬的是,有時候她會覺得那熱度似乎從心臟向她的四肢百骸蔓延,自己整個人似乎都在變燙。
而她,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
夢越來越奇怪,突然有一天,林皎聽到某顆星球上的人用手扇著風,對同伴抱怨道:“今天的太陽太大了,熱死個人了。”
她驀地恍悟——
原來自己變成了太陽。
這個念頭閃過,占據腦部的蒙昧如同潮水一般消退,睜開眼睛,眼見四周火紅色的壁壘一寸寸裂開,林皎下意識伸手,然後便愣住了。
那是一雙屬於人類的手,手骨略窄,手指纖細修長,指節分明,美得宛若是藝術品。
這是……我的手?
難道自己又重生了?
正這麼想,火紅色壁壘徹底消失,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傻愣著乾什麼呢?”
林皎一驚,轉頭看去,遲疑道:“……外婆?”
“米拉你確定這是你們一族的孩子?”埃山打量著林皎,一臉遲疑道:“看著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