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有不定期的查寢,一旦查到沒報備的晚歸,輕則批評,重則處分,沒人敢在宿舍樓關門後回來。
快到熄燈時間了,秦淵和阮輕暮加快了步子,小跑著出了文體樓。
一樓的樓梯邊上,是學校的舞蹈室,阮輕暮順著走廊往回走,忽然腳步一停。
秦淵也停下了:“怎麼?”
阮輕暮微微側過耳朵:“你有沒有聽見什麼響聲?”
秦淵一怔,再仔細去聽。
果然,靜夜裡好像有什麼輕輕的“咚咚”聲,有節奏地響著。就在附近。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不遠處的舞蹈室。
在那兒。
走廊和一間間活動室都黑漆漆的,沒亮燈,細細一聽,竟像是人的腳步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響動?一時間,兩個人都同時想起了前一陣男生群裡傳的那件事。
好像不止一個人說過,在晚上聽到過舞蹈室裡有響動,而且有漂亮的女孩子的身影?
阮輕暮心裡一動,小聲附在秦淵耳朵邊:“是不是傳說這裡晚上有鬼?”
秦淵瞥了他一眼:“彆鬨,這世上哪有鬼。”
“有的啊。”阮輕暮小聲嘟囔著,歎了口氣,“不信就算了。”
他踮起腳尖,拉著秦淵往那邊走:“噓——去看看。”
越是靠近那間舞蹈室,裡麵的聲響就越清晰,其實很輕微,隻是在整棟安靜的樓宇裡顯得有點瘮人。
沒錯,就是人的腳步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阮輕暮畢竟信鬼神,心裡也不禁微微有點發毛,正在這時,秦淵握著他的手更緊了些:“彆怕。”
阮輕暮:“……”
站在舞蹈室外麵的窗戶邊,他倆悄悄探出了點頭,往裡麵看去。
一瞬間,兩個人都有點兒汗毛直豎。
銀月如鉤,碩大的舞蹈室裡被照得一片清幽,屋子正中,真的有個人!
身姿輕盈,動作柔美,那人影在月色下,正在無聲舞蹈。連續的舞步跳躍下,繃起的赤足連
續點地,在木地板上發出了極輕的響聲。
一個淩空跳躍,他在空中旋轉了大半圈,目光飛快迎上了窗戶邊的阮輕暮他們。
月光從背後照射過來,一瞬間,阮輕暮和秦淵都沒有看清楚這個人的臉,可是這個人卻顯然看到了他們。
像是忽然猛吃一驚,苗條的人影驟然停了舞步。就像是暗夜裡膽怯的鬼魅,沒給阮輕暮他們細看的時間,那人影一閃,沉進了舞蹈室的一角陰影。
舞蹈室裡忽然一片寂靜,任憑阮輕暮和秦淵瞪大眼睛往裡看,那片暗影裡都死氣沉沉的,再也沒有了動靜。
阮輕暮隻覺得背上有點兒涼,更覺得詭異。他悄悄地開口:“怎麼回事?忽然人就沒了?”
他雖然不怕鬼,可是他真的相信有鬼啊!
秦淵皺著眉,一雙眼睛銳利又冷,他的手臂忽然在窗台上一撐,長腿一偏,一個縱身,就跳進了窗戶裡。
阮輕暮大吃一驚,也趕緊跟著一個跳躍,翻了進去。
秦淵反手牽住了他,兩個人飛身就往那片陰影裡跑。
果然,那片安靜的陰影裡,忽然又傳來了一點驚慌的響動,隱隱約約的,有團影子閃過。
兩個人望著空無一人的角落,再望向角落裡那扇大開著的小後窗,趕緊急奔過去。
推開窗,外麵的灌木叢裡樹影亂動,一個影子晃動著,瞬間消失在樹叢後。
阮輕暮還想翻窗去追,秦淵已經拉住了他,沉聲說:“有影子,有腳步聲。不是鬼,是人。”
阮輕暮眯著眼睛,望著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有點出神。
秦淵忽然問:“你覺得是男是女?”
阮輕暮從出神中醒過來,看了秦淵一眼,兩個人心裡隱約一動,幾乎同時開口:“是男的。”
雖然跳舞時的動作柔弱無骨,可是受驚後躲閃的背影,還有停下來時那瞬間的靜立姿勢,都更像是男生。
……
到了宿舍樓,正好趕上男生樓關門。
阮輕暮站在樓梯口,笑笑地衝著秦淵揮手,做了個“快回去”的手勢,轉身上了四樓。
剛進走廊,宿舍燈就全熄了。
他推開自己原先的宿舍,裡麵幾個男生剛睡下,正在床上黑著燈聊天。
隻聽見白競在問對麵的男生:“阮哥呢?
晚上誰見到阮哥了?明明一起下晚自習的,怎麼轉身就不見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男生床頭亮著微光,不知道看手機上的什麼,隨口說:“肯定去李智勇他們寢室睡了啊,不是說好了麼,方離換來咱們這,他暫時去那邊。”
白競反駁:“不對啊,我剛剛去李智勇他們那邊瞅了一眼,真的沒在。”
對麵的男生打了個哈欠:“和秦大佬一起走的,會不會去他那裡睡了?嘿嘿,一定是,我們阮哥現在和秦大佬好得穿一條褲子。”
正說著,床邊就忽然冒出來一個頭,在他手機的微光照耀下,陰森森露出雪白牙齒冷笑:“你再說一遍。”
那男生正在看靈異呢,冷不防看見一張青白冷漠的臉,嚇得慘叫一聲:“啊啊啊,什麼鬼!”
阮輕暮一把扯了他的被子,劈頭蓋麵捂住他:“想死啊,成全你。”
白競在對麵搖旗呐喊:“打死他!一點文化都沒有,什麼叫作穿一條褲子,那叫與子同袍。”
阮輕暮惱羞成怒,跳下那男生的床,隨手撈起桌上一本書,又伸到白競床頭去打他:“再不閉嘴,我把你也打成厲鬼。”
白競飛快地往床裡躲,笑著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哎對了,阮哥你今晚怎麼睡啊?又去李智勇他們那兒?”
阮輕暮歎了口氣:“先湊合再說吧。我的東西就不拿了,先放在這兒啊,隨時來拿。”
過幾天再想辦法去磨一下老簡,萬一又同意了呢?
“嗯嗯,保證幫你看著,不會丟。”白競趕緊保證,“阮哥你放心,我們保證繼續搞好寢室衛生!”
阮輕暮在黑暗裡看了看自己原先的床鋪,忽然問:“方離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秦大佬:(內心小劇場)好苦惱,到底該叫他什麼呢。阮阮,暮暮,阿阮,阿暮?
啊,今晚才覺得,該叫軟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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