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你可以穿我的(1 / 2)

龔思年不知道在做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回了話:“你最近的心理狀態很不錯,在真正的社交和友情構建上,都卓有成效。”

“可我今天忽然很難過。我努力控製了,可是似乎有一點失效。”

龔思年沉吟著:“生活中遭遇忽然的情緒問題,這很正常,你可以嘗試向關係親密的人訴說,不用什麼都自己扛著,更不用總想著自我調適。”

秦淵猶豫了一會兒:“我做不到。”

“習慣了不訴說,所以長久之後,就再也不會訴說了,是嗎?”龔思年問。

秦淵沉寂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打著字:“也不完全是。可能是……關係親密的人原本就不多,所以我舍不得。”

龔思年發了個聆聽的表情:“舍不得什麼?”

“舍不得叫他陪著我一起難過。”

龔思年盯著那個“他”字,若有所思:“一段關係之所以親密,就在於它不僅僅能分享快樂,更能真正承載彼此的痛苦。不是嗎?”

秦淵靜靜看了一會兒,才回複道:“謝謝龔醫生,我會試試看。對了,先拜個早年,祝您新春快樂。”

龔思年回複了一個微笑:“你也一樣,要快樂啊。”

……剛剛放下手機,身後的人就一把摟住了他勁瘦的腰,用力往後一帶,緊緊地貼在了身後火熱的軀體上。

“有你這樣的嗎?親到一半就去乾彆的。”厲原嗓子啞啞的,大狗一樣用頭在他背後蹭著,“那些青春期的小屁孩,你管了這個還管那個?”

龔思年被他一頭硬頭發茬子紮在背上,又癢又麻,忍不住輕哼了一聲:“不管怎麼辦啊,都是學生。有幾個孩子吧,我瞧著都能看出來苗頭了,真替他們發愁。”

厲原哼了一聲:“我們這種人,誰不都是這樣過來的,現在寬容度比我們那時候還大多了呢。”

“看到了,能開導就開導一下。”龔思年輕聲說,“我是醫生啊。”

厲原沒說話,好半天才難過地吻了他的後脖頸一下。

“阿年,你會不會……”他小心翼翼地說,“做不了大醫院的醫生了,其實還是挺放不下的?”

龔思年輕輕笑了,微側過頭,枕在身後厲原的肚皮上:“厲原,我挺喜歡一部電影的,叫《流氓醫生》,你有空看看。”

“說什麼的呀?”厲原的手指在他頭發間隨意地揉著。

冬天外麵黑得早,兩個人剛吃完晚飯,今晚厲原的樂隊沒排演出,難得這麼早就膩在一塊兒。

“香港九十年代的老片子了。”龔思年悠悠地說,“說有個天才醫生叫劉文,看不慣醫療係統**,不願意同流合汙,就離開了大醫院。在平民紅燈區裡開了個小診所行醫,替很多樓鳳們治花柳病。”

厲原鼻子好像有點塞,在他上方嘟囔著:“那……那個劉文後來呢?”

“沒什麼後來啊,電影就結束了嘛。”龔思年懶洋洋道。

電影裡,鬱鬱又帥氣的男主角坐在燈下,在悠揚的留聲機樂曲中切著藥材,想著死去的戀人時,忽然間淚流滿麵。

到底那位天才醫生有沒有意難平,他也不知道。

但是又怎麼樣?

在窮人區裡給□□治花柳病,還是在聚光燈下做精細的腦科手術,又或者是在小學校裡操心小毛孩子們的心理疾病,都是在治病救人,又哪有高低貴賤呢。

厲原輕輕歎口氣:“你這下班時間還得管那些小毛孩的心理疏導,怎麼就不管管身邊的人?”

他抓住龔思年的手,往某處一按:“我不管,我這裡也需要疏導。”

龔思年的手指被牽到一個火燙的東西上,身子一僵。

“疏導個屁。”他咬牙切齒地爆著粗口,“再耍流氓我把你那兒堵上!”

厲原在他背後嘿嘿地笑,忽然用力在他背上啃了一下:“拿什麼堵啊?來嘛,讓我見識一下。”

龔思年驚喘了一聲,被他啃了一口的地方隱隱作痛:“厲原你是屬狗的嗎?!”

厲原不理他,隻不依不饒地說葷話:“你嘴巴又不大,怕是堵不上,待會兒得溢出來……”

龔思年渾身都軟了,用力往前一掙,嘴裡罵:“不要臉,一天幾次還有個鬼的存貨。”

厲原得意地笑著,英俊的臉上帶著邪氣:“你老公我一夜七次郎。”

“要點臉吧,懂點醫學常識。”龔思年怒極反笑,“一夜七次,那是病,得治!”

厲原順勢撲過來,就往沙發上蠻橫地按:“你就是我的病根子,這病一輩子治不了。”

還沒說完,龔思年反手一把掐住了他胳膊上的麻筋,用力一挫:“給我滾,一天最多做兩次,再多就給你切了!”

厲原哀叫一聲,胳膊酸麻得立刻沒了力氣,他也不惱,軟綿綿地一癱,就勢壓在了龔思年身上,雙臂耷拉著:“醫生謀殺親夫啦!”

龔思年被他沉沉壓倒在沙發上,半天掙脫不得,恨恨地罵:“死沉死沉的,豬一樣。”

“胡說。你老公我八塊腹肌搭配人魚線,就算沉,那也是一身腱子肉,和豬哪有半分關係。”厲原哼哼,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遊動。

龔思年被他摸得渾身酸軟,一雙漂亮的眼睛沒有了平日的冷漠,在金絲眼鏡後麵發了紅。

厲原定定地看著他,忽然伸手摘下他的眼鏡,凶狠地吻上了龔思年的眼角。

“媽的,什麼一天兩次,我就要白天三次,晚上四次!……”

……

秦淵轉身去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趴在床上,終於開始慢慢地打字:“阮阮……雖然隻在這裡待了一天不到,我已經想回去了。怎麼辦?”

阮輕暮給他幾條微信沒看到回,正陪著穆婉麗和芸姐他們聊天呢,忽然就見手機屏幕閃了閃。

他飛快地抓起手機,看了一眼,轉身就往屋子裡跑。

關上門,他一下子飛撲到床上,抱著被子裹在身上:“回來想乾嗎呀?”

秦淵沒有立刻回。阮輕暮心裡腦補了一下對麵那個人清冷臉上微紅的模樣,又想象了一下那個人說不出話的苦惱模樣,得意地在床上滾了幾下。

小床太小,差點沒摔下來。

算了算了,他不好意思說,自己來幫他說吧!

他長長吸了口氣,一連串地打:“是不是想念我們的學校、想念從小這座長大的城市、想念那群神經病同學。還有小方離和傅鬆華了!”

秦淵看著屏幕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心裡又酸又軟,沒有回答。

阮輕暮在床上又滾了幾下,卻慢慢地停住了。

雖然微信回複不及時再常見不過,可是不知怎麼,他心裡就有點不安起來。

“喂,那邊不開心麼?”他忽然問。

秦淵抱著電話,有那麼一小會兒,心裡怔怔的。

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可是對麵的那個人,已經隔著屏幕,察覺到了他的灰色情緒嗎?

“阮阮……我忽然有點討厭我自己。”過了許久,他才淡淡地打著字,看上去很平靜,卻叫阮輕暮的心一瞬間揪緊了。

“我可以打電話過去嗎?”他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