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表白(2 / 2)

司機大叔還在憤憤不平:“我家那個,就是結婚前戀愛被我太慣著,結果這一輩子都被騎在頭上,騎得死死的。我恨啊!”

阮輕暮冷著臉:“這麼恨,怎麼不離婚?”

司機大叔:“??你這位小同學怎麼說話的?怕老婆是美德,離什麼婚!”

“我們不結婚,不娶老婆。”

司機大叔哈哈大笑起來:“小孩子還嘴硬,剛剛那個不是你女朋友?”

阮輕暮:“……不是!”

司機大叔苦口婆心地勸:“我是好心指點你們,戀愛時要看清楚人。我跟你們說,我們車隊有個大老爺們,天天被老婆又掐又擰的,身上全是掐痕,可慘!”

昏暗的車廂燈光下,阮輕暮看看他手背上的可疑痕跡:“大叔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司機大叔:“……”

現在的小孩真是沒法和他們聊天,一個個比鬼都精!

方離的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他偷偷低下頭瞥了一眼。身邊阮輕暮忽然開口:“彆用他照片做屏保了,小心被同學看到。”

方離的臉紅到了脖頸,又羞又窘地輕聲說:“沒、沒有。就是寒假才……開學就會換掉。”

阮輕暮在心裡歎了口氣,想要說點什麼,卻又閉上了嘴。

車輛很快開到了方離家的歌舞團大院附近,方離下了車,衝著阮輕暮揮揮手:“阮哥,明天見。”

阮輕暮探出頭,看了看大院裡麵黑漆漆的小路,皺了皺眉:“怎麼這麼黑?算了,我送你進去。”

剛推開車門,忽然路邊的樹影裡就猛地躥出了一個人:“不用你送!”

兩個人猝不及防,都被嚇了一跳,阮輕暮差點飛起一腳踢過去,幸好反應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傅鬆華?”

傅鬆華從黑影裡站出來,臉色又冷又臭。

他看著阮輕暮,一對濃眉擰得糾結又凶狠,伸手把方離拉了過來:“不勞煩你了,我送他進去。”

阮輕暮定定地看著他,再看看方離那驚愕又歡喜的眼神:“行,我走——你不準吼他,聽明白沒?”

傅鬆華臉色更難看:“我什麼時候吼過他?我隻想吼你!”

阮輕暮又好氣又好笑,也懶得和他計較,伸手點了點他,轉身重新上了車:“麻煩你,接著去愛民巷。”

出租車一溜煙地跑了,歌舞團大院門口,方離和傅鬆華麵對麵站著。

歌舞團衰落多年,門衛室都已經沒了人值守,通往宿舍樓的小道路燈也壞了,遠處好幾十米外,才有一盞燈亮著,懶洋洋地散著昏黃的光暈。

方離仰起頭,看著傅鬆華那沉默的臉,小聲問:“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他的心怦怦跳著,想要控製自己,可是聲音卻還是有點顫。

傅鬆華低聲說:“全市就這麼一家市歌舞團,百度一下就找到了。”

“哦。”方離的腳尖在地上局促地畫著圈:“那……那你來找我什麼事?”

傅鬆華衝著通往家屬樓的小路揚一揚下巴:“送你進去。”

兩個人並肩往裡麵走著,經過了那盞路燈,傅鬆華的臉被光線照亮了些,挺直的鼻梁邊,深深的陰影有點少見的憂鬱。

“方離……我明天能不能陪你去打工?”他忽然問。

方離心裡越發跳得厲害,低著頭:“不用了,阮哥和我約好了。對了……我們明天是最後一天啦。”

傅鬆華高高的個子在路燈下留下瘦長的影子:“所以,你就是去玩兩天,和他一起?”

方離忐忑地看了他一眼,心裡輾轉:“也不是玩了……阮哥說他缺錢,我、我也想試試看掙點錢。”

看著傅鬆華瞬間擰起來的眉心,他趕緊慌亂地補充:“我們不會耽誤學習的,你放心。”

“我們?”傅鬆華停下腳步,身體大半落在小路拐彎的陰影裡。

方離有點慌亂,聽著他和往常不同的平靜口氣:“……”

“缺錢的話,就不能找我借一點嗎?”

方離不吭聲了,半晌才低聲說:“總不能一直找人借的。”

傅鬆華站著不動,半晌問:“所以,你有什麼困難,都第一時間會想到你的阮哥,我這個人,永遠都不在你考慮的第一順位,對不對?”

方離呆呆地看著他,聲音微微帶了顫抖:“不、不是的。”

“你是。”傅鬆華凝視著他,“無論是跳舞,還是打工,我都是這樣,要厚著臉皮湊上去,才能加入進去。”

他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哦,不對。你看,這一次我就算湊上去,也都會被拒絕呢。”

方離怔怔看著他,心裡跳得如同鼓擂。

“阮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的,他人那麼好。”他結結巴巴地說,不知不覺,就急紅了眼眶,“你不一樣……”

“是啊,在你心裡,我和他不一樣!”傅鬆華忽然提高了聲音,聲音沙啞,“謝謝你一再提醒我啊!”

他陽光俊朗的臉上,受傷的表情如此明顯:“我以為我做的多一點,總有一天你就會覺得,我也不比他差;我以為你總會明白他和班長才真的要好,就會死了心,可是你根本就看不清,不是嗎?!”

“傅鬆華……”方離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臉頰上湧,心裡亂成了一團麻,“你還是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他忽然轉過身,往自己家門口疾步跑去,聲音遠遠飄來:“作業我會抓緊做的,我保證,我不會耽誤學習,不會惦記著去賺錢的……”

話沒有說完,他的身後,傅鬆華忽然邁開大長腿,急追幾步,轉眼追上了他。

高大的男生一把從背後抱住了他。

……

隔著冬天厚厚的衣裳,他的臂膀有力,胸膛緊緊貼在了方離的背上,心跳“咚咚”地傳來。

“不準走。”他聲音低啞,火熱的鼻息噴在方離的耳朵邊,“我就是不想你和阮輕暮好,就是不想看到他送你回家。”

頓了頓,他又小聲說:“龔醫生也不行。誰送你回來,我都想打他。”

方離的身體僵硬地像一塊石頭,冬夜的風吹得人臉頰冰冷,可是他心裡卻熱得發燙,像是有什麼在心底破繭而出,又像是有什麼在麵前徐徐展開真相。

他不敢觸碰的那種真相。

“傅鬆華……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顫聲問,瘦弱的身子在發抖。

“我知道。我想說這幾句話,想了很久了。”傅鬆華忽然用力把他的身子扳過來,看著他的目光,灼灼發亮,忐忑著,卻勇敢,“方離,我和班長也很好,可是我不想和他一起上課下課,不想和他一起膩著不分開,也不想和他一起跳舞和做作業。”

方離怔怔地聽著,彷如雕像。

昏暗的路燈下,他嬌嫩的唇瓣變得蒼白,琥珀色的眸子裡閃爍著淚光。

“所有這些事,我隻想和你一起做。你和彆人都不一樣。”高大陽光的少年笨拙地伸手,擦去方離忽然落下來的淚水,又懊惱又惶急,“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說完了,我就走。你彆哭啊,也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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