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百花釀(1 / 2)

巫姬的六零生活 驪偃 7639 字 4個月前

宋南升跟宋長明從山上一回村,就招集村裡幾位年事已高的族老,將庵堂發生的事,以及有關九房的許諾,和對福寶的收養說了一遍。

與財物相比,有兩位老者更看重,傅慧身上自帶的福運。

他們分彆是身體不好,剛經曆過病危的宋續發,和膝下隻有一子,兒子又隻給他生了一個孫女的宋有材。

“這不公平,”宋有材當場就嚷了起來,“福寶還俗落戶誰家,不能光你們說了算,要我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輪流,今天住我家,改天住他家……”

“咳咳……”宋續發止了咳,附和道:“是這個理。”

“嗬!”與宋有材不對付的宋尾巴,冷笑道:“想得挺美,那也得人家福寶願意住你們家呀!彆的不說,就九房這些年給福寶送的吃用,在坐的誰家有這個能力,或者說舍得。”

眾人一陣靜默,就連宋續發都不咳了。大家都是土裡刨食的,雖然自從福寶來後,每年風調雨順收成不錯,可哪一家(當然宋有材除外)不是兒孫滿堂,婚喪嫁娶一堆事兒。說實話,能混個肚兒溜圓就不錯了,上哪有閒錢置辦些高檔水果點心的來哄福寶入住。

宋有材家是沒這麼多事,可他家人少,掙的工分自然也少,比著彆家的日子也沒見好到哪去。

一見氣氛如此,宋南升忙打哈哈道:“我好像忘了說,落戶九房是福寶自己選的。”選沒選他是沒看到,不過他進庵時,福寶已經答應了宋啟海落戶在他名下。

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無論是福寶還是九房,他們也隻敢心中惦記腹誹,明刀明槍的來還真不敢來。

“沒人再有異議了吧?”見眾人搖頭,宋南升當機立斷道:“好,福寶的事定下來了。那咱就來說說玄靜,哦,現在叫陳微。她的戶口落在了縣裡,本人呢是想在知青點租間房住,一年給個10塊錢房租,你們怎麼看?”

“她知道山穀的事,”宋長明道:“我建議,人還是留在村裡的好。”說罷他放下筆,雙手交叉在桌前,一副老乾部的模樣,“她想嫁人,我們就給她在村裡找戶人家。”

其他人跟陳微接觸的不多,聞言覺得提議不錯,遂就認同地點了點頭。

唯有宋南升張口反駁道,“她有財又有文化,背靠九房小福寶,你們認為她能看上村裡的那幾位。”村裡跟她年齡相附的,要麼長得醜家裡窮,要麼就是不正混的二流子,再不濟就是死了老婆帶著孩子的鰥夫。講真,哪一個說給她都不合適。

幾人一想,又忙搖了搖頭,萬一陳微不願,鬨到福寶麵前就不好看了,畢竟都不是好人選,虧心。

“知青點也就剩下一間小泥房,”宋尾巴拿著旱煙袋,在鞋底上磕了磕煙灰,“她想住就讓她住吧,也彆說什麼收租這話了,顯得咱宋氏一族多刻薄小氣似的。”

是這麼個理,10塊落到各家各戶,也就相當於多了把雞蛋,少吃一頓雞蛋沒什麼,若是因此汙了名聲,那是多少雞蛋也掙不回了。

翌日,小王帶著文物局的人一早就到了村裡,隨後由宋南升、宋長明領著上了山。

一件件文物裝箱封存,再由村裡抽調的壯丁,幫著一箱箱的抬下山,用牛車載到了縣裡的文物局。

等人走後,傅慧房裡除了裝著衣物棉被的兩隻樟木箱,就剩昨天從陳微那裡拿回的紅木小箱了。其他的什麼也不剩,床、衣櫃、書桌……硯台筆墨、抄寫的經文、畫符的朱砂黃紙,甚至是喝水的杯子都被帶走了。

小王站在福寶身後,對上村人悄悄朝福寶投來的憐憫眼神,莫名地有些想笑。他雖然當兵時間不長,可跟著宋啟海參加了那麼多任務,早練就了看人的眼力,自然也就知道,他家小侄女沒將這些東西看在眼裡。所以,憐憫個鬼啊!

“福寶,庵裡已經不能住了,我送你回山下的新家好不好?爺爺、媽媽昨天就給你把房間布置好了,正盼著你過去呢。”

傅慧搖了搖頭,“再過五天,就是老師太的祭日。我跟陳微商量好了,過了祭日,我們再下山。”

“這……”小王看著身後空蕩蕩屋子,為難了,這連個床都沒有怎麼住呀?“福寶,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先下山等到那日再上來……”

傅慧固執地搖搖頭,還俗再接受一個新家庭,她都不要心理建設的嗎?

半晌,小王終在小家夥的堅持下敗下陣來,“那行吧,叔叔想辦法給你搭個床。”左右廚房裡還留了爐子、鐵鍋和幾個近代的粗瓷大碗,吃飯倒是不成問題。

最後,小王尋了四塊青石,墊到高度一至,卸了雜物房的一扇門板,給傅慧做了個床。

陳微見此,忙讓小王也給她照著做了一個。

晚上吃過簡單的白粥,傅慧洗漱後就爬上了床。沒了床帳,再加上身下門板的硬度,及屋內給人的空曠感,都讓她極不習慣。

翻來覆去至半夜,反而越發精神了。

傅慧翻身坐起,擁著毯子深深地歎了口氣,除了已逝的老師太和隔壁的陳微,她從沒跟人族長時間地相處過。下山!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掀開毯子,傅慧穿鞋下床,抓起床尾放著的小褂穿上,開門走了出去。

夜裡的山林除了風聲蟲鳴,黑黝黝、幽深深充滿了神秘感。

她剛踏出庵堂,草叢裡便走出了一頭白狼,是小狼的父親——白瑾。

傅慧順了順他頭上的毛發,翻身坐了上去,“去山林走走吧。”

白瑾點點頭,顯然他們習慣了這種默契,傅慧的夜遊今天也不是第一次。

風吹過,夜晚的山林有些涼,怕傅慧凍著了,白瑾沒敢撒腿飛奔,隻是慢慢地踱著步子往裡走。

走到溪邊,在越過一片垂柳時,傅慧摘了片柳葉。

葉片放在唇邊,悠揚的樂聲響起,聽到的動物紛紛探出了頭,竊竊私語地向整座山林傳遞著一個信息,福寶來了。

他們的歡欣、他們的愉悅、他們的期盼在山林裡蔓延,濃鬱得把沉浸在思緒裡的傅慧都拉回了現實。

睜開眼,傅慧取下唇邊的柳葉,問身下的白瑾,“到哪了?”

白瑾看了眼遠處的標誌,“到悟空的果林了。”

悟空,不錯,正如你所想,那是一隻猴子。

幼時他被獵人的一杯酒捉了去,賣給了玩雜耍的老藝人,“悟空”就是老藝人給他起的名字。

老藝人去逝後,他借機逃入了山林。因為在大城市裡待過幾年,有些見識,往常很會討傅慧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