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12歲那年的夏天, 也是裡安死的那個夏天,揍敵客的第四個孩子出生了。
剛出生的時候眾人便發現他有著銀色的頭發,席巴為他取名為奇犽。
可是在名義上, 他卻是揍敵客的三子, 也是成了揍敵客家最有天賦的那個孩子。
因為真正的揍敵客長子裡安,已經成為了揍敵客家不能提起的禁忌。這是席巴設下的命令,就算他之前表現得再喜歡那個天賦異稟的兒子。
其中的原因伊爾迷都無從知曉, 他隻知道在裡安死前不久,家裡傳出了他加入了幻影旅團的傳言,在女仆的小聲議論中, 他的大哥被父親喊回了家。
席巴似乎想要強製讓裡安退出幻影旅團, 而裡安卻並不願意,在席巴讓他在揍敵客家主位置和幻影旅團做出選擇後,他沉默地離開了枯枯戮山。
在裡安推開大門離開之前, 守著裡安動靜的伊爾迷, 在看到人從席巴的房間出來後,一下子追了上去:“大哥。”
他想要喊住那個看起來走得決絕的身影。
銀發男人的身形頓了一下,接著轉過了身,對他露出了與往常一樣無異的溫柔笑容來。
轉過身的裡安將手伸到了伊爾迷麵前展開,裡麵靜靜地躺著一顆糖, 像是早就準備好握在手心裡了一樣,糖衣有些發皺, 但是伊爾迷幾乎透過糖衣已經聞到了那股甜香。
此時此刻,伊爾迷忽然有些不敢接了。
他怕這是裡安給他的最後一顆糖。
但是他又不敢不接。
因為如果不接的話,很有可能連最後一顆都沒有了。
伊爾迷最終還是伸出了手, 溫熱手心攥著那顆滲出甜蜜香氣的糖果的同時, 伊爾迷抬眼看向了自己大哥的眼睛:
“你要走了嗎?”
裡安隻是對他笑笑, 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說罷又補充道:“也要給糜稽做榜樣,當個好哥哥”說到這裡安忽然停了下來,笑著對伊爾迷繼續道:“算了,不多說了,我知道你全部都明白,小伊最懂事了。”
說罷輕聲在伊爾迷耳旁說了聲再見。
伊爾迷再抬起眼,看見的就是裡安決絕離開的身影,他甚至想開口對裡安喊,說自己什麼都不懂,想要裡安多說兩句,不想讓他走,想要他留下來。
可是伊爾迷發現自己的喉嚨仿佛被緊緊地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同時,隻能張著漆黑的眸,看著裡安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心。
不知道在那站了有多久,等伊爾迷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隻感覺手心處一陣粘膩。
他無措地舉起手,看向自己的手心,發現那顆糖果已經被他攥地變形。
這時的伊爾迷忽然覺得,心裡好像突然空了一塊,隱隱約約地泛著疼,也不敢相信裡安再也不會回來。
他開始在心裡有了無數個安慰自己的猜想:
總還會見麵的對吧?哥哥也有可能在想通了之後回家。
等回到房間,伊爾迷把那顆糖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盯著它看了許久。
中途一個女仆輕輕敲了敲他的門,說父親找他談話。
伊爾迷去了,父親大致和他說了裡安決定離開揍敵客的想法,伊爾迷邊聽攥緊了手心,這次他的手裡已經沒有糖了,指尖把他的掌心按出了消退不下的血痕,可是他卻隻能被迫接受這一切。
等他再回了房間,卻發現桌上放著的那顆糖不見了。
伊爾迷在各種地方翻找著,最後找來了負責打掃自己這間房間的女仆:“那顆糖,明明放在那,怎麼不見了。”
誰知女仆遞給了他一袋子糖果:“剛剛裡安少爺回家,給您重新帶了很多,剛剛我看桌上的那顆已經壞地不能吃了,就扔掉了”
她話沒說完,隻覺得伊爾迷盯著她看的眼神晦暗地可怕。
由於太過用力,手骨都斷裂了開來,不過奇怪的是泛上來的疼痛很快就得到了減輕,等伊爾迷留神細看的時候,手上的擦傷已經全部恢複。他忽然想起來,裡安的念能力就是有關治療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