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2 / 2)

[綜武俠]聖火令 王浩然 13888 字 7個月前

隻是白離不會講話,無法跟他們談判具體的過程,冷漠站在一旁,等待玉羅刹交涉。

玉羅刹微笑著說:“你儘管殺了他。”

黑衣人目光複雜:“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是如此狠的心。”

玉羅刹說:“你應該知道,我叫做羅刹。羅刹雖是佛祖護法,卻是以人為食的,若是不狠心,豈不是會餓死?”

“好,果真有魄力,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在沙漠中揚名。”黑衣人伸手去捏玉天寶的脖子。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止住了他的動作,黑衣人抬頭,看到摩呼羅迦不止何時突破重圍站在了他的麵前。

若是他此時出刀,自己必死無疑,但是與玉天寶也彆想活下來。

這個殺神竟然為了玉天寶手下留情了!

旁邊護衛他的那幾個人愣了一下,朝著白離攻去。

白離拚儘全力上前,折斷黑衣人的手腕,搶回玉天寶。他左手抱著玉天寶,右手用蝴蝶短刀抵擋其餘人的進攻。

玉羅刹極速趕來幫忙,兩人合力殺死了六七個黑衣人,剩下的幾人見勢不妙,轉身就要逃跑,白離取出暗器射中了三人的後背,玉羅刹以輕功追趕上去,把剩下的全部殺死。

白離已經完全脫力,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玉羅刹道:“看樣子是赤虹派找的殺手,抱歉,連累你了。”

這是明教和赤虹派的鬥爭,白離身為教主,自然應該承擔,算不上是被玉羅刹連累。

但他很生氣。

白離抱著玉天寶的腋窩,把他舉到玉羅刹麵前,玉天寶還在昏睡,腦袋歪向一邊。

玉羅刹道:“隻是被打暈了,過會兒就會清醒,不用擔心。”

我是在擔心這個嗎?

白離氣憤地收手,將玉天寶抱在懷裡,異色瞳中滿是惱怒,還有無法正常與人交流產生的委屈。

玉羅刹坐到他身邊,攬住脫力的少年,讓他靠著自己,也好舒服些:“你也覺得我為人冷漠,連自己的兒子都能舍棄?”

白離點頭。

“不要忘了,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若不是我,他出生不久就該死了,作為吹雪的替身活下來,是他的幸事,也是他活著的意義。”玉羅刹溫言說道,“你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為他犯險了。”

白離更生氣了。

他的喉嚨裡無意識地發出幾個音節,想要開口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憤憤地看著玉羅刹。

玉羅刹覺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他究竟在氣什麼,隨意地哄道:“好了,以後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真的沒有想到,你不止暗殺的功夫很厲害,光明正大的比鬥同樣了得,方才你與七八個人交手不落下風,鋒芒畢露,真是英姿颯爽。”

畢竟明尊的心法就是正麵作戰的。

白離剛才打的暢快,現在渾身難受,手指微微痙攣,偶爾抽動一下。

反觀玉羅刹就沒有這樣的後遺症。

他的爆發力弱些,對敵時以纏打為主,但是耐力極強,內力消耗慢,非常適應這樣的長時間作戰。

玉羅刹見白離還是不太想搭理自己,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沒想到少年發出一聲痛苦的冷哼。

“你受傷了?”玉羅刹收回手,看到掌心新鮮的血液,回顧了一下,“是救天寶時受的傷?傷的重不重,脫下衣服給我看看。”

比起白發少年,玉羅刹不常與人生死搏殺,但是他也知道,人體就是如此玄妙,有時挨了幾十上百刀都不會有事,有事被人輕輕一碰就有可能喪命。

白離抱緊玉天寶,朝他搖頭。

“這個時候就彆耍小性子了,快讓我看看。”玉羅刹不顧他的反對,拿出匕首,劃破他後背的衣服,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少年來是穿著乾淨的白袍,與人打鬥時早就染上了血,玉羅刹一直以為他身上都是彆人的血,沒想到也有不少是自己的。

“傷口很長,但不算深,沒有傷到筋骨。隻是流的血太多,再不止血,你怕是會昏過去。”玉羅刹檢查完傷處說道,“腦袋暈不暈?”

白離點頭。

“身體不舒服也不吭聲,若不是我碰了一下,你打算一直這麼忍著嗎?”玉羅刹回想起摩呼羅迦過去的經曆,哪怕再重的傷,都無人幫他處理傷口,隻能默默獨自忍受。

或許是沒人教過他如何求助。

玉羅刹去車廂裡拿出藥酒和換洗的衣服,用匕首把衣服劃爛,擦乾淨傷處,塗上藥酒。整個過程中少年都很平靜,隻是偶爾會發出可愛的哼唧聲,他自己對此一無所知,維持著冷漠的神情,顯然並不清楚,身體已經背叛了他。

“好了。”

玉羅刹給他包好傷口,拿來新的外袍,這是他自己的備用衣物,對剛剛成年體型纖細的摩呼羅迦來說可能會大一些,不過總比光裸著上身要好。

他將水囊遞給白離,白離拿過來喝了幾口,再大的火氣也散去了。

白離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生氣。

玉天寶陪了他三年,再怎麼說都是被他看著長大的,他們相處的時間,遠遠超過了玉羅刹跟自己親兒子的相處時間。

等兩個孩子長大之後,玉天寶會把他當成敬愛的父親,西門吹雪都不一定還記得有這個爹。

他對玉天寶棄如敝履,也沒有照顧好西門吹雪。

白離已經可以預見,幾十年後,無論哪個兒子都不會和玉羅刹親近。

明教的救兵姍姍來遲。

原來的馬車已經不能用了,白離上了新的馬車,靠在窗邊閉目養神。

玉天寶在他旁邊睡著,一直沒有醒。

玉羅刹讓人搜尋地上的屍體,看刺客身上能否找到物品證實他們的身份,順便打掃戰場,掩埋掉這裡的血跡。

做好收尾工作,玉羅刹回到車廂裡。

白離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變得蒼白,他穿著不合身的外袍,白發略微有些淩亂,雙目輕合,白色的睫毛翹長,如同冰晶一般。

玉羅刹握住了他的手。

少年平時的體溫會稍微高一些,這點倒是也跟貓似的。此時受了傷,溫度變得與常人相差不大。

“幸好沒有早些見到你,否則我必定會拒絕蘭斯的賜婚,說不定當場就被格殺了。”玉羅刹放下他的手,對上那雙異色鴛鴦瞳,“怎麼不繼續休息了?”

白離心想,這麼重要的真心話,他怎麼可以錯過。

他懷疑玉羅刹其實是想讓他知道的,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才假裝成自言自語的樣子。

白離說:“理解。”

這個詞他回去又練了幾遍,可惜係統也不清楚他講出的話是否準確,不過比起最開始確實熟練了很多。

玉羅刹笑道:“你理解了什麼?”

白離假裝出思考的樣子,與係統交流,重複係統講出的詞語:“喜、喜翻。”

“嗯,喜歡。”

“理解。”

“我知道了。”玉羅刹說。

語言能力拖了他的後腿,白離懊惱地閉嘴,拽住他的衣領,將玉羅刹扯過來親吻。

玉羅刹瞳孔驚訝地顫動。

近距離看到那雙異色的眼眸。淺金色的左瞳像是盛滿了蜜糖,湛藍色的右眼深邃到令人沉醉,猶如他這個人一般,脾氣暴躁,偶爾蠻橫霸道,卻也有甜蜜可愛的時候,吸引他靠近。

“……”玉羅刹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他靠得很近,氣流摩擦,少年的耳垂倏忽染上了淡粉色。

因為失去聽覺,他的觸感極其敏銳,這雙失去了功能的耳朵尤其敏感,輕微的觸碰也能收獲可愛的回應。

玉羅刹早就發現了這一點,隻是顧及到他暴躁的脾氣,沒有做出逾越的行為惹他生氣。

白離頭皮發麻,身體輕輕顫抖,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用力把玉羅刹推開。

玉羅刹佯裝無辜:“身上的傷口疼得厲害嗎?”

白離僵硬地點頭。

玉羅刹:“你傷在後背,的確很麻煩,未來幾日都要側躺或者趴著休息了。”

白離:“嗯。”

玉天寶睜開眼睛,看到父親和叔叔親密地靠在一起,正想加入他們,突然感覺到脖子一陣劇痛。

他不敢再動,眨眨眼睛,豆豆般的淚水流下,哭嚎起來:“哇——”

曖昧的氛圍頓時消散。

玉羅刹麵色不悅地看了眼玉天寶,對白離說道:“你怎麼把他也抱過來了?”

白離眯了眯眼睛。

玉羅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把玉天寶抱起來,溫聲哄道:“怎麼了,剛醒來就哭成這副模樣,是做噩夢了嗎?”

“好疼,脖子好疼。”玉天寶抽噎著說。

“爹爹給你揉揉。”

“要呼呼。”

“……好。”玉羅刹朝著他的脖子吹了吹,“還疼嗎?”

“疼,但是天寶可以忍,我很堅強的。”玉天寶自己哄自己,很快止住了哭泣。

玉羅刹難得多抱了孩子一會兒,沒有立刻將他放下。

他轉身對白離說:“這種場麵,天寶經曆已經經曆過許多次,輕易不會被嚇到了。他的身體不錯,受了傷很快就會恢複,不必擔心他。”

玉天寶跟著點頭:“我身體棒棒的。”

白離無語。

玉天寶才三歲,他知道什麼?遇到危險時,還不等他害怕,人就先一步死了。

白離不禁想到,玉天寶這麼多災多難,真的能順利長大嗎?

要是他不小心死了,玉羅刹會不會再找一個孩子來做“玉天寶”,直到西門吹雪回來繼承家業?

這種事情不能細想,越想就會越覺得玉羅刹是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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