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節製(1 / 2)

[綜武俠]聖火令 王浩然 21340 字 5個月前

陸小鳳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不但沒有什麼成就感,反而覺得痛苦極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就不怕我說漏了嘴,不小心宣揚出去,弄得人儘皆知?”

西門吹雪說:“你可以試試看。”

麵對這樣明晃晃的威脅,陸小鳳哪裡敢跟彆人提起。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就應該聽花滿樓的話,從一開始就不要深究,不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

陸小鳳乾脆把話問個清楚:“照這麼說,你和玉天寶其實是兄弟?”

西門吹雪道:“他是父親找的擋箭牌。”

陸小鳳:“白衣知道這件事?”

……

……

白離突然想起來,好久沒有見過玉天寶了,不知道他在外麵過的怎麼樣,有沒有牽扯到那些複雜的勾心鬥角中去。

早在玉天寶被人騙過後,他就換了個名字行走江湖,就算白離想打聽他的下落,也要費很多功夫。

西門吹雪從外麵回來時,帶著滿臉的不耐煩。

白離看到他的表情,笑了起來,說道:“吹雪,你,怎麼了?”

西門吹雪回答了陸小鳳太多問題。

他自然知道陸小鳳是個怎樣的人,決心在這個朋友麵前坦白,固然有想要逗弄他的原因,但也深思熟慮過。

隻是他沒想到,陸小鳳會有如此多的疑惑,而且得寸進尺,看到他的態度還不錯,問的越來越多。西門吹雪隻能冷下臉,把陸小鳳趕走了。

“無事。”西門吹雪道。

白離見他的神情逐漸緩和,應該沒有真的生陸小鳳的氣,沒有再追問。他掛念著玉天寶,想跟西門吹雪聊一聊,但是在開口之前突然想到,按照現在的情況,西門吹雪和玉天寶是什麼關係呢?

白離不由陷入了沉默。

西門吹雪道:“怎麼了?”

白離說:“天寶,該,喊你什麼?”

西門吹雪說:“我和他從未真正見過麵,也很少聽長輩提起。比陌生人熟悉些,但算不上親近,甚至可能有仇怨。”

白離:“仇?”

西門吹雪雖然羨慕玉天寶能和長輩相處,但是並不覺得玉天寶的生活會很輕鬆。尤其是親眼見到玉天寶被人抓走的時候,他就知道玉天寶的處境很危險。

玉天寶是替他擋下的災禍。

他拿走了本該屬於西門吹雪的劫難,也搶走了他的親情。

西門吹雪知道玉天寶是無辜的,他們都是被玉羅刹擺布,隻是他們的身份,已經注定對立,對彼此沒有好感。

西門吹雪道:“他是你養大的孩子,我不會對他做什麼。”

白離摸摸西門吹雪的頭:“那,吹雪,能不能,幫我,看看天寶,在哪裡?”

“你想讓我留心玉天寶的下落?這不難,我會告訴管家,打探消息時多留意。”

白離點頭:“吹雪,好乖。”

西門吹雪知道他的本意可能不是想誇獎他乖巧,隻是會講的詞語不多,才會這樣說。他已經逐漸接受了摩呼羅伽的誇讚,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人敢對自己這樣說話,也不失為一種情趣。

“摩呼羅伽,去練劍吧。”西門吹雪道。

白離點頭,與他來到後院,看著西門吹雪拿出劍來。

江湖中暗潮湧動,哪怕維持了表麵的平衡,暗地裡的勾心鬥角依然不在少數。

青衣樓收到的懸賞日益增多,發到下麵去的缺很少,殺手們閒下來後,為了獲取更多的財富,有一些被朝廷招攬,成為王孫貴族府上的賓客,還有一些自己找事情做,再也沒有回來

過。

等到一個月的期限到來,青衣來到燕北的城中和白離想見,彙報了青衣樓的情況後,問他要不要多給一些任務。

“不用。”白離直接拒絕,他拿出提前寫好的紙,交到青衣手中,“照這個做。”

青衣接過來,發現上麵寫的很詳儘,足以應對青衣樓的窘迫,但仍舊有些遲疑:“這樣一來,樓內的人員損耗過半,青衣樓實力大不如從前,如果被外麵的人察覺到,恐怕會招來災禍。”

殺手們隻是無情的刀,死在他們手上的亡魂,更應該去追究下達懸賞的人,但是這些殺手也逃不掉責任,結下的仇家不少,否則霍休也不會把青衣樓建的如此隱蔽

白離說:“怕、什麼?有明教。”

青衣聞言,高興地應下:“是,教主!”

他儼然將自己當成了明教的教眾。

白離搖頭,從懸賞令中挑出了何時的名單,交給青衣,讓他拿回去,剩下的扣下來,直接放到火上燒成了灰燼。

青衣走後,西門吹雪從後麵的房間裡出來。

“青衣樓是一股很龐大的勢力,可要論起單打獨鬥,裡麵的殺手實在弱小。”西門吹雪道。

“找點,事情做,不然,很,麻煩。”白離看向西門吹雪,“吹雪最厲害。”

西門吹雪彎了彎眼睛。

白離沒打算讓西門吹雪幫自己殺人。

事實上,如果他真的想殺一個人,完全可以自己動手。

兩人雖然常常膩在一起,實際上保持著距離,互不乾涉。

他們都不喜歡被人掌控,這樣的相處對兩人而言再好不過。

白離說:“你,一年,出門,幾次?”

西門吹雪道:“四次。”

白離想問的不是這個,他繼續說:“那你,今天出來,算嗎?”

西門吹雪道:“不算。”

他的出門是出門殺人,不是隨便哪次都算在裡麵的。

西門吹雪隻是喜歡安靜,不願與人打交道,常年都在萬梅山莊,但是萬梅山莊並非囚籠,隻要他想,自然隨時都可以出來。

西門吹雪道:“為什麼突然問這些?你想與我在外麵閒逛?”

白離說:“好奇。”

西門吹雪道:“青衣樓的事務可都處理好了?”

白離點頭。

西門吹雪:“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白離說:“想回去。”

西門吹雪以為他要在外麵停留一段時間,或者去遠處為明教做些事情,沒想到竟得到了這樣的答複,正合了他的心意。

兩人便返回萬梅山莊。

白離自從和西門吹雪在一起後,就沉迷在武學中,雖然沒有領悟到新的技能,對係統自帶的技能了解的更加深刻,攻擊力也越來越強悍。

他甚至覺得,就算沒有了係統的金手指,自己也能憑著對技能的了解,使出相應的招式。

西門吹雪的武功也有精進,他向來都是理論和實踐結合,有了新的想法後,立刻選定對手,出門實戰。

上次出去殺人,還沒等回到萬梅山莊,西門吹雪就聽說了白衣的死訊,他心有餘悸。選定目標前,西門吹雪特意提前幾日跟白離說了一聲,問他是否也要出去。

白離問:“我可以,跟你嗎?”

西門吹雪道:“你不能插手我的對決。”

白離點頭:“那、分出,勝負,可以嗎?”

西門吹雪道:“從頭到尾都不要插手。”

白離說:“好危險。”

西門吹雪從來都不怕危險,或者說,正是因為危險,他的劍法才會進步的如此之快,若是毫無挑戰,他又何必出劍?

白離

說:“帶我,我在旁邊,看看,不動。”

西門吹雪道:“好。”

他的齋戒沐浴依然是在萬梅山莊內做的,最後一天的時候,白離也跟著洗了個澡,渾身都是香噴噴的茉莉花味。

他換上新的衣服,在背包裡裝了些東西,跟隨西門吹雪步行離開了萬梅山莊。

西門吹雪的輕功很高明,每次殺人前,他都會用輕功趕路,如果對手聽說了他到來的消息,有些會迎戰,有些會逃跑,到那時還需要他去追捕,抓到人後再決戰。

最遠的一次,西門吹雪追到了沙漠裡,那個女人運氣太差,陷入流沙中,被活活吞沒,西門吹雪隻能無功而返。

但是這也說明了他的體力很充沛,至少比被他追殺的對手要強。

白離跟著西門吹雪快行,深刻感受到了這一點。

如果不是他的內力深厚,不一定能跟得上這個孩子。他好像繼承了父親的強大耐力,怎麼跑都跑不累,用輕功走了一整日,依然神色不變,毫無倦意。

還好西門大夫親近時很節製,不然他還要經曆那種,整日渾渾噩噩,癱在床上什麼一動都不想動的痛苦。

傍晚時,西門吹雪停下來,隨意尋了一家店,要了兩份饅頭、白水煮蛋和清水。

白離跟著他用飯,再次感到佩服。

就這點東西,哪裡夠成年男人的日常消耗,更何況西門吹雪體力耗費巨大,平日裡的胃口也不像他那樣小,這些隻吃饅頭和雞蛋怎麼可能吃得飽?但是他依然精神飽滿,好像時刻都是最佳狀態,隨時準備著與對手決戰。

西門吹雪抽空關心了一下白離:“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去。”

白離搖頭:“不累,我要,看,吹雪。”

西門吹雪道:“隨你。”

夜晚時,西門吹雪在野外露宿,他靠在樹上休息,白離警惕心很強,身處樹林,他不喜歡在低處睡覺,爬到樹上,靠著枝丫,隨時注意樹林中的動靜。

天亮後,西門吹雪隨意補了些野物,就著乾巴巴的饅頭烤來吃,他分給了白離一些,用完後繼續趕路,終於在兩個時辰後,來到了目標麵前。

西門吹雪這次選的目標在江湖中名氣很大,不過這世上闖出名氣的人很多,一流高手的數量卻很少,他隻能期待自己的對手不要太弱,最好在武道上有深刻的感悟,那樣動起手來,他領悟到的東西也不會少。

白離怕西門吹雪分心,沒有跟過來,而是找了一處很高的建築物,用輕功爬到最頂端,隨意地坐下來,吹著冷風,遠遠地觀看西門吹雪的決鬥。

打鬥的場麵很短暫。

西門吹雪的白衣在青灰色的街道中分外明顯,他先是與對手對峙,在那邊站了許久,突然出劍,以極快的速度,在對麵的劍落下前,刺中了對方的胸口。

對手無力得倒下,然後才有血液從他的身上流出。

西門吹雪站在原地,抬起劍來,輕輕一吹,將劍歸鞘後,準確無誤地抬眸,與高塔上的白離四目相對。

白離揮了揮手,看到西門吹雪似乎笑了一下。

他從塔上跳下來,向著西門吹雪而去,西門吹雪也在朝他走來,兩人在半途中相遇。

白離磕磕絆絆地說:“吹雪,你吹,嚇到我了。”

西門吹雪不解:“為什麼會嚇到?”

白離拿過他的劍,模仿他做了那個姿勢,指了指劍鞘的側麵,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離得遠,他看不到劍上的血滴,還以為西門吹雪要自儘。

西門吹雪無奈道:“你多慮了。”

白離把劍重新掛到他的腰上,牽起他的手。

西門吹雪這段時間消耗極大,此時放鬆下來,有了心情與他相處。他們在街

上走了一會兒,白離容貌有異,兩個人又過分親密,引得無數人側目,但是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西門吹雪以為白離想在這邊停留,正要開口,告訴他可以找間客棧投宿,就聽到白發青年說:“回去,休息。”

西門吹雪:“好。”

白離高興地跟著他出城:“打、打動物。”

西門吹雪道:“那叫打獵。”

白離不想耗費精力學這些更為精準的表述,有這個記性不如多念幾遍西門吹雪的名字,他尋找著獵物:“打動物,那裡!”

他的聲音太大,本人毫無自覺,喊出聲後,草叢中的兔子就被他驚走了。

白離眼疾手快,拿出袖箭射了過去,一箭射到兔子的腿上,兔子動彈不得,躺在地上抽搐。

白離走過去,提起兔耳朵,回身跟西門吹雪炫耀:“打動物,我很,厲害。”

西門吹雪道:“嗯,很厲害。”

白離把兔子丟到一邊,繼續尋找其他獵物,他的暗器小巧迅猛,攻速極快,白離反應迅速,身形靈巧,很快就又抓住了兩隻野雞。

食物足夠後,他沒再繼續捕獵,帶著獵物來到溪邊,用蝴蝶短刀割破喉嚨,處理掉血液和皮毛,拾了些柴火,用背包裡的火折子點燃,把獵物的表皮烤焦,去掉全部的毛發,再次清理了一遍才上手烤。

西門吹雪覺得是自己早上烤的肉讓他有了下廚的興致,耐心在旁觀看,隻有白離喊他的時候才出手幫忙。

白離把烤好的雞腿遞給他:“好啦。”

西門吹雪接過,看著表皮微焦,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烤雞,看了眼底下燃燒的柴火:“你特意找的果木?”

白離眨了眨眼睛:“木頭。”

西門吹雪道:“又不會說了?”

白離點頭,拿過兔肉繼續烤。

西門吹雪問:“為什麼不想學?”

白離說:“太難。”

他用空閒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腦袋,“聽不到,好多,都不明白,學、唇語,很難,講話,更難。我要學的,很多,要、慢慢地。”

西門吹雪以為他已經會說話,繼續學習應該不是難事,聽到白離這樣說才明白,他能像現在這樣與人相處,已經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想到尋常耳聾之人,莫說開口講話,就是性格和行為,也會與普通人差異極大。

天生耳聾,不止是日常交流困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嬰兒,該如何認識世界,學得與常人一樣?從一開始,他就落後於普通的孩子,哪怕智力正常,在缺少引導的情況下,也比同齡人更為懵懂。

西門吹雪學了很長時間的醫術,哪怕沒有為太多人診治過,也看到過醫書上的病例。

他很快想明白了摩呼羅伽身上的少年感從何而來。

他道:“抱歉,是我想當然了。”

白離笑了笑,把烤好的兔肉也遞給了他。

白離繼續燒烤:“其實,也有好處。羅刹,以為我,不會唇語,就,說過很多,真心話。我可以,知道好多,事情。”

西門吹雪淡淡道:“父親知道以後的表情,應該很有意思。”

白離笑起來:“對!”

西門吹雪說:“你們關係沒有破裂時,他待你如何?”

“很好。”白離回想起過往,“但是他,好像,隻對,關係不好的,人,很好。如果特彆,親近,他就,變了。”

“很多人都是這樣。”西門吹雪說。

“他,適合,和,仇人,愛。”

西門吹雪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能讓玉羅刹花費心思的,必定是會影響到他的利益的人,他也願意在對手麵前偽裝。反而是那些真心待他

的,很少被他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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