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小狐狸被男人指尖一點,渾身濕意全無,乾爽如剛曬了太陽的暖和。
酥酥還未反應過來,一床溫熱的錦被劈頭蓋臉裹在她身上,重淵就著錦被單手提溜起她,塞到床榻上來。
殿中依舊沒有任何光亮,重淵側躺著,單手按著酥酥身上的錦被,把小狐狸按在自己的身側。
酥酥蜷縮在錦被中,翻騰了半天,從錦被中伸出頭來。
她睜開眼,眼睛適應了黑暗,倒是能清楚的看見重淵麵龐的輪廓。
他閉著眼,眉宇間依稀可見一絲疲倦。
酥酥掙紮著從錦被中伸出手來,落在重淵的眉心。
男人閉著眼抬手輕易地攥住她的手腕。
“偷襲?”他嘴角噙著笑,半睜著眼懶洋洋說著。
酥酥抿唇有些赧然。
她也說不清為什麼,看見他眉心的那一絲疲倦,會有些想要碰碰他。
重淵也不打算要個答案,攥著小狐狸的手往下,按在自己的肩膀處。
他不想說話,也不想動,攥著酥酥的手之後,就再次閉上眼睛。
酥酥隱約感覺到重淵身上傳來的疲倦。
和平日裡下雨天的他有些不一樣。
酥酥忽然想起來什麼,掙開錦被,另一隻手也抬起輕輕摸了摸重淵的臉頰。
她努力朝重淵湊近,幾乎額頭抵著他的。
“重淵,又疼了嗎?”
男人感受到小狐貼著的溫度,嘴角微微揚了揚。
“是啊,小狐兒,我好疼。怎麼辦?”
酥酥不知道怎麼辦。
以往重淵疼的時候,她都是盤成一團蜷縮在他懷中,他會摸著她的耳朵,尾巴,沉默著抵擋一夜的難捱。
酥酥將蓬鬆的大尾巴甩到重淵懷裡。
“……給你摸摸。”
重淵睜開眼,夜色裡,他的脖頸爬上一道道黑色的咒文,從下往上慢慢生長,蔓延。
酥酥記得,這咒文爬到他臉頰的時候,重淵的心神會受到乾擾。那時候的他,會有些難以接觸。
重淵輕笑了聲,懶洋洋低著頭,用額頭抵著酥酥的。
“懶得動。”
“重淵,你比之前要疼得厲害嗎?”酥酥擔心壞了,手在重淵臉上摸了摸,不知道該做什麼。
“嗯。”
男人神色淡了些。
“司南家的女兒,救起來有些麻煩。”
梅鏡還要用他的靈力開啟,梅鏡之內,需要大量的靈氣運轉,除此之外,還需要給司南家女兒拔出魔瘴。
也就是用絲縷換了,不然這麼麻煩,哪怕是司南家的女兒,他也想直接送她歸西,免得麻煩。
這麼接連幾日下來,對他雖沒有什麼損耗,就是心情極其糟糕。如此一回來,此次發作多少有些加劇了。
一發作,他隻想回來抱著他的小狐。
漆黑的東殿等了很久,才等到濕漉漉回來的小狐。
不想說話,不想動,不成想倒是險些……咳。
酥酥眨了眨眼,慢騰騰哦了一聲。
“她快好了嗎?”
“將就。”重淵隨口說道,“死不了。”
重淵不想提無關緊要的人,他到底是難捱的,又合上眼,手緊緊摟著酥酥。
“乖小狐兒,陪我睡覺。”
酥酥怕他冷,用尾巴蓋在他的身上。
被摟在懷中,她就貼著重淵,抵著他的脖頸。
一次次發作的難捱中,重淵一聲不吭,隻緊緊環著他的小狐兒。
疾風暴雨初歇,已是夜儘天明。
又是晴天好風景。
酥酥這些天練劍已經初有成效。
她在太陽花花圃邊,已經能完整舞出一整套劍法。
雖說不蘊含任何靈氣,但是看起來還是足夠唬人的。
酥酥想得也很好,白狼珠碎了,沒有梅鏡,她也還有彆的可能性。
萬一等到了她的下一次機緣呢。那個時候,她可不能沒有任何實力,不然多浪費時間。
為了更好的下一次,酥酥從現在就開始未雨綢繆,準備做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妖修了。
酥酥為了獎勵自己練劍厲害,和太陽花們商量商量,摘一朵下來陪她去河邊抓魚,等抓完了魚,再還回來。
太陽花交頭接耳,沒多久,其中一朵自動跳出來,跳到酥酥的懷中。
酥酥舉著太陽花,遮著過於曬的陽光,哼著小曲兒去了星橋。
星橋下的小河不屬於離人河,也不屬於裂星河。之前聽雲色提起過,這是一汪湖。隻不過已經和當年不太一樣了。
好在湖中的小魚兒還是挺多的。
酥酥舉著太陽花,和花兒商量要不要放在水裡。
太陽花十分強烈要求要放在荷葉上。
和酥酥的想法一拍即合。她很喜歡湖裡的荷葉。巨大的一張,她狐狸模樣的時候可以在上麵睡覺打滾,哪怕變成人形,荷葉也能支撐著她,讓她在上麵舒舒服服曬著太陽睡午覺。
酥酥和太陽花一起跳到湖中大荷葉上。
酥酥趴在荷葉上,盯著湖中遊來遊去的紅尾魚。太陽花有點吵,左搖右晃指點酥酥該怎麼去抓。
酥酥挽起袖子,眼疾手快往下一探。
水花四濺,她一把撈上來一條活蹦亂跳的紅尾魚。
酥酥笑得眼睛彎彎,水花濺了一臉也隻是抬手摸了摸,興衝衝地將小魚放到準備好的水罐裡。
酥酥一共撈了五條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