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悠啊。
酥酥定睛看了那粉裙少女一眼。
嬌弱的,文靜的,麵帶病色,相貌的確是個美人。
酥酥麵對司南悠那種略帶打趣的說辭,有些不舒服。
是因為她的耳朵,尾巴嗎?無論是司南悠和梅夫人,見到她第一句都是這樣。
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
很不舒服。
酥酥想,她得快一點重塑丹田。起碼要把尾巴耳朵藏起來。起碼下一次有陌生人見她第一麵的時候,隻會問她叫什麼,不會說,小寵真可愛。
這份不舒服讓酥酥不想說話。
而檀休回頭看了她一眼,扭頭對司南悠說道:“司南姑娘沒事兒還是待在司南閣,彆瞎出來晃蕩。你這條命救回來的代價挺大的。”
這種不客氣地近乎指責的說辭,讓司南悠麵上掛不住。
“我自然知道,我這條命,可是殿主親手從閻羅殿搶回來的。我會很愛惜。”
司南悠說罷,輕飄飄看了眼酥酥,又說道:“既然檀休大人不讓我進去,那我去找殿主要個通行,希望下次來時,檀休大人不會說這種話了。”
檀休簡單粗暴回複:“你先拿到再說。”
這多少讓司南悠有些不體麵,她又看了眼酥酥,還是忍下了。
司南悠和她的侍婢離開後,酥酥也打算離開。
“狐妖。”
檀休忽然叫住了她。
酥酥抬眸看他。
檀休抱著刀,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半響,才問道。
“你很著急重塑丹田?”
酥酥倒是沒有騙他:“嗯,很急。”
很久以前她似乎沒有這方麵的迫切。可是忽然之間,她就發現重塑丹田已經成了刻不容緩的事情。
“梅鏡在司南悠那裡。”檀休盯著酥酥看了片刻,問她,“你如果去要……”
酥酥卻搖了搖頭。
給了彆人的東西,她是不會去要的。
而且……
“她好了嗎?”酥酥這麼一句不指名道姓的話,檀休聽懂了。
檀休隻是嗤了聲。
“命保住了,魔息還沒有拔出,整個西殿的魔息都靠殿主暫時壓著。之後要找到合適的血替她衝洗,估計還要養幾年才行。”
酥酥垂眸。
幾年呀。那她真的希望司南悠早點好,好了的時候,也許就知道她會離開,還是會成為重淵的妻子了。
在藏書樓偶遇司南悠的事情,酥酥很快拋之腦後。
她不喜歡那些讓她不高興的事情。能不想就不想。
望星坡的清晨紅色花海搖搖晃晃,鬆石放了最後一盞燈,手背後凝望著天空。
酥酥懷裡多了一個食盒。打開來,裡麵是烤雞,荷葉雞。
小狐狸埋頭吃烤雞。
“酥酥。”
“嗯嗯。”酥酥嘴角還沾著一點油漬,聽到鬆石喊她,還是抬起頭來。
鬆石遞給酥酥一張手帕,等她擦了嘴,又遞給她了一個白瓷瓶。
“喝了吧。”
酥酥接過白瓷瓶拔開蓋,嗅到一股清甜的氣息。
她喝了兩口,抿著嘴回味了下。
“好喝!”酥酥又喝了兩口。
鬆石在一側靜靜看著她,見她很喜歡,才笑著說道:“好喝就行。這一瓶都彆浪費了,全喝掉。”
酥酥也不問為什麼,慢悠悠將一白瓷瓶的都喝完了。
吃過烤雞,又喝到比花茶還香甜的美味,酥酥感覺自己整隻狐狸都舒服了許多,變成紅狐盤在小石墩上,懶洋洋曬太陽。
“鬆石,我好羨慕你。”
酥酥忽然說道。
在一側陪她曬太陽的鬆石忽然笑了。
“羨慕我,酥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酥酥翻了個身,重新化作人身。
她認真地掰著手指:“你有自己的地方,除了我沒有人會來打擾你。你想放燈就放燈,想去塵世間就去。隨心所欲,能主宰自己。”
“這樣的你,我好羨慕的。”
鬆石收起了笑意,溫柔地看著酥酥。
“酥酥,你是不是被束縛住了?”
酥酥歪著頭看鬆石。束縛嗎?什麼對她來說是束縛?
鬆石歎了口氣,而後取出一麵八角鏡。
“這是一麵溯塵鏡,手柄處的這顆紅色靈石,你按住輸以靈力就能打開。若是閒來無事,你可以去看看裡麵。”
溯塵鏡?
酥酥接過這麵鏡子,手指根據鬆石說的,按在了紅色靈石上。
但是輸以靈力這一點,酥酥試了半天都做不到。
酥酥頹然地準備鬆開手,而鬆石伸過手來,在她手指上按了按。
下一刻,灰色的溯塵鏡泛出一絲微光。
灰蒙蒙如霧被撥開,露出鏡中世界。
鏡中,倒映著一個絕色姿容的紅衣女子。
眼角眉梢帶著純良至極的嫵媚,唇角的笑意,天真而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