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做一隻亂糟糟毛毛的狐狸。
厭彆雙對此沒有意見,隻是拿出自己的劍,讓酥酥跟著他。
酥酥小心翼翼站在師兄的劍上,才發現她選擇錯了。
如果是小狐狸的話,就能蹲在師兄的肩膀上。可是人形,這劍並不太能容納兩個人。
厭彆雙禦劍而起,酥酥幾乎站不穩,險些一個倒栽摔下去。
還是厭彆雙反應快,立刻一把抓住了她。
而後盯著她歎氣。
“抓著我。”
酥酥驚魂未定,站穩了後還不知道該怎麼去抓著二師兄,伸出手,卻無處落手的感覺。
厭彆雙遲遲等不到小師妹的反應,回頭,看明白了。
他隻能指了指自己的腰。
抱著他的腰?
酥酥試探著伸出手,還沒有碰著呢,就又收了回來。
要是抱著師兄的腰,感覺好像她整個人都得貼著二師兄。
二師兄會不會嫌她離得太近,凶她呀?
酥酥思來想去,還是搖身變成了小狐狸,跳到了厭彆雙的手臂上。
她認了,大不了回去後梳理一個時辰的毛毛。
厭彆雙等了半天,等來了一小團紅狐狸,就算是他也一時反應不過來。
還是酥酥已經在他手臂上準備找個位置,爬上他肩膀時,厭彆雙收回視線,隨意將懷中的狐狸單手抱在懷中。
“走了。”
酥酥安安穩穩盤在二師兄的懷中。
二師兄禦劍和三師兄還不同。
他禦劍很穩,就算速度快到眼前雲朵忽地被穿過,酥酥也沒有感覺自己被吹得要飛起。
三天時間,酥酥抵達山門的時候,落地翻身化作人形,不由得感慨原來禦劍和禦劍之間還有這麼大的差彆啊。
下次可千萬不能讓三師兄帶她了。
明明是一起回來,但是酥酥和厭彆雙耽誤了足足一個月。
回到師門時,山腳下已經盛開出了一叢一叢的小花兒。
酥酥和厭彆雙回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宗門好像沒有人一樣。
酥酥本來想直接回到她的房間,卻被厭彆雙直接提溜著去找師父。並且教導她一個規矩。
弟子從外歸來,先去找師父報平安。
原來如此。酥酥差不多記下了。
主屋門是開著的,一眼就能看見堂中沒有人。而周圍兩個房間都空著。
師門上下人就那麼幾個,現在還一個都找不到?
酥酥有些迷茫,師父不在,四師姐和小師兄也都沒有回來,那大師姐和三師兄呢?總要有人在家吧。
可是事實上,酥酥找了整個師門也沒有找到旁人。
厭彆雙對此也沒有什麼想法,而是去了廚房。廚房中倒是準備的有烤雞。一看就是給小師妹準備的。
酥酥不吃素菜,師門已經習慣了外出歸來,給她買些烤雞,燒鵝,大肉包子。
這廚房裡的烤雞還是熱氣騰騰的,估計人才走沒多久。
又或者……
厭彆雙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把烤雞又熱了熱,拿去給了酥酥。
酥酥坐在院子裡啃著雞腿,一隻手還在驅趕蚊蟲。
花草一多,院子裡蚊蟲就跟著多了起來。
她不喜歡這種小蟲子。
厭彆雙看她一直在驅趕蚊蟲,直接問:“不會動手嗎?”
動手?
酥酥想了想,又用力扇了扇手掌。驅趕蚊蟲。
厭彆雙冷冷看著她。
酥酥還啃著雞腿,多少有些忐忑。
二師兄這又是怎麼了?然而厭彆雙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提起劍去了演武場。
酥酥加快啃雞腿的速度,吃飽了迅速清洗打理了一番,緊跟著就提起小青劍去了演武場。
如今已經是黃昏之際,演武場正好落在山巒陰影之中,厭彆雙的身影在昏暗之中,舞動著長劍。
酥酥看了一會兒,師兄舞劍真的不一樣,隔著很遠她都能感覺到劍鋒的殺氣。
和她不同。
酥酥抱著小青劍歎了口氣。而後顛顛兒跑到演武場旁邊,提起小青劍,繼續練她的基礎。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直到夜幕徹底籠罩山腳,酥酥練得累了,才停下來。
與此同時,厭彆雙也停下了舞劍的手。
他提著劍,環視了一圈演武場周圍。
目光落在了樹梢上。
“下來。”
酥酥一愣,順著二師兄的目光方向看去,那棵樹距離演武場不算遠,在月光下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樹冠輪廓。
樹上有人?
酥酥警惕地捏緊小青劍。
有人闖入他們師門了!
然而下一刻,喬池心皺著眉從樹上跳下來,嘴裡還在嘀咕:“就喂了幾個時辰的蚊子……”
咦,是三師兄呀。酥酥困惑不解,三師兄為什麼要爬在樹上看他們練劍?
還不等她跟三師兄問話呢,從樹上又跳下來一個人。
卻是自家大師姐葳蕤。
葳蕤摸著下巴,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厭彆雙。
厭彆雙淡淡移開目光。
還有大師姐?酥酥愣住了,她盯著樹,在想該不會樹上還有人吧?
想著呢,還真的有人從樹上慢騰騰爬下來。
“……師父?”
酥酥喃喃。
許末歎倒是淡定,上前來一臉欣慰地拍了拍酥酥的肩膀。
“小乖徒,不錯,為師不在還知道勤學苦練,好孩子。為師決定獎勵你一包飴糖。”
被這麼一誇,酥酥立刻忘了為什麼師父會出現在樹上,而是笑得有些害羞。
“謝謝師父。”她笑得甜甜地。
許末歎不由感慨,小徒弟真乖。
真好騙。
然而酥酥好騙,厭彆雙不好騙,收起劍冷冷盯著自己師父。
“師父,您躲藏了大半天,在樹上喂蚊子,意義何在?”
麵對自家二徒弟,許末歎還是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尖,乾咳了一聲。
“這不是……許久不見了,為師怕生,得先悄悄和你們習慣習慣嘛。”
酥酥還未聽過這種言論,她和重淵分彆幾個……不對,十年七個月,她見到重淵時,都沒有陌生的感覺。
和師父分開,最多一個多月吧?
這都要提前躲著習慣嗎?
酥酥很困惑,但是她很尊重師父的習慣。
厭彆雙輕哼了一聲。
鬼扯。
這種話騙鬼……
厭彆雙一扭頭,就看見小師妹一臉認真地點頭,明顯是把這話給聽了進去,還當真了。
厭彆雙默默改了想法。
這種話也就能騙騙狐狸崽了。
葳蕤是真的覺著自己師弟不爭氣,白白給創造了足足一天的時間。結果呢,給小師妹整隻燒雞,讓她抱著啃。
一起喂蚊子都不知道動手扇一扇。來演武場練劍,一兩個時辰更是一句交流都沒有。
葳蕤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下一刻,她又看見自己二師弟的目光,追隨著酥酥,過了片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收回視線,看向她。
葳蕤再次瞪了不爭氣的師弟一眼。
厭彆雙被瞪得莫名其妙,也沒搭理大師姐。
他練完了劍,也見到了師父,沒有彆的想法,直接提著劍離開了。
到底不想喂蚊子,酥酥等師父離開,也趕緊回到房中。
回到師門的感覺,不知怎麼的,酥酥有種久彆重逢的感覺。
尤其是早晨天不亮時,門口響起的敲門聲。
酥酥裹著被子翻了個身。
好想賴床。
但是不行的,她要早起練劍。
有大師姐在師門的日子,酥酥每天都是天不亮被抓起來,先去爬山,幾乎是渾身汗淋淋地,連滾帶爬一點點往上挪。
挪到大師姐滿意的位置,才會被拎著下山。
隻給她一刻鐘清洗的時間,緊接著就要繼續練劍。
酥酥甚至晚上做夢,都在一套劍術一套劍術地舞。
半夜,酥酥忽地醒了過來,坐起身,抱著被子發呆。
她好像有點累。是不是要稍微放鬆一下?
可是放鬆的話,會不會修行跟不上啊。
酥酥掌心一翻,一顆銀鈴出現。
說來,她的魂鈴還沒有歸來。是不是讓魂鈴歸位,她就能修行很快了?
酥酥到底不懂這個要怎麼去做,決定明天去問一問師父。
早早地,酥酥起身洗漱,洗臉的時候,忽地感覺自己的眼皮有點疼。
她對著銅鏡揉了揉,發現被小魚抹上去的那一抹血胭脂,好像有些更紅了。
是錯覺嗎?
這種痛覺很快消失,酥酥提起精神,去找師父。
她沒有去演武場,本以為大師姐和二師兄都該在演武場的。沒想到她走到主屋時,卻發現房門開著,堂中小圓桌坐滿了人。
師父,大師姐,二師兄,三師兄都在。
她跨過門檻走進去。
“小乖徒,來得正巧。”
許末歎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自己的小徒弟。
“你如今修為,如何比擬?”
葳蕤替酥酥回答。
“築基基本能持平。”
“唔,倒也不錯。”
許末歎笑得滿臉開了花。
“小乖徒,你想不想去見一見大宗門是什麼樣的?”
大宗門?酥酥立刻說道:“我們就是大宗門呀。”
山主之前說過,荊門是衛國最大的宗門。
是這樣說的嗎?酥酥發現自己好像記不太清了。
許末歎視線飄忽。
“啊,哈哈,哈哈哈,對,我們是大宗門。”
葳蕤直接戳破師父的打哈哈。
“什麼大宗門,笨蛋小師妹,我們師門是最貧苦的小宗門。要什麼沒什麼。”
當時在點右山,重淵和葳蕤說的話是傳音入密,酥酥還沒有聽到,不知道重淵許諾的靈脈等物,更不知道的是,師門直接婉拒了。
如今最多就是沒有了欠債,但是若說師門有積蓄,全師門上下湊起來,也不過十幾二十萬靈石。
換成上品靈石,一隻手都握得住。
酥酥小心地看著自家師父:“所以……呢?”
“所以啊。”
許末歎笑著問:“小乖徒,要不要去衛國國都舉辦的擂台,賺點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