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還是多配合些，玲瓏仙子是琉璃宮主的師妹，也許琉璃宮主會更在意一些。
“可以的。”
如此說罷，琉璃殃才客客氣氣點了點頭。
“如此，那本座就問了。”琉璃殃麵色凝重，“酥酥姑娘是從何處得知，我宮中三百年前的舊事？”
這一次酥酥沒有用做夢這種話來敷衍，畢竟這一看就是一個正式詢問的場合，她也怕說是做夢，會影響旁人的判斷。
所以將她那晚走錯路，在三岔路的儘頭遇見的事情，詳細告訴給了琉璃殃。
隨著她的話，琉璃殃麵色有些怔。
“三岔路……是了，三百年前，那裡還未重修。的確是酥酥姑娘口中的三岔路。”
而酥酥所說的細節，讓琉璃殃很容易抓到了重點。
“酥酥姑娘沒有聽錯的話，當時玲瓏師妹說的是……師尊要殺她？師尊，不是師尊？”
酥酥仔細回憶，確定是這樣的，才點了點頭。
“沒錯。因為那些弟子說玲瓏師姐隻是打碎了一個玉器，很小的事情，不知道玲瓏仙子為什麼要跑。玲瓏仙子才這麼說的。”
琉璃殃咬著唇，陷入了沉思。
“玉器……沒錯。那天我記得，的確是有這麼一件事。看來酥酥姑娘的確是不小心闖入了雷夢殘境之中。這一切都是發生過的。”
雷夢殘境？
酥酥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詞，去看重淵。
重淵直接當著眾人的麵，取了一張留音符來。
“雷電會記錄一瞬發生的過去，在靈氣扭曲的情況下，會重疊當時的夢境，形成一個殘境。會有人偶爾闖進去，見到數百年前的過去。”
這張留音符又當著眾人的麵，折疊成一隻飛鳥，飛到酥酥的手中。
酥酥已經聽了他解釋，不用打開留音符，而是把玩著紙飛鳥，若有所思。
原來是這樣。
這樣的話，她這裡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師尊，酥酥姑娘這裡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太長危長老到底是誰。”
琉璃醉懶洋洋出言。他仿佛是一個看客，發現看不到什麼了，不得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提到這裡，洛薑君也拱了拱手：“宮主，我和阿醉看得清楚，那骷髏上……”
“是鬼火。”琉璃殃神情淡漠，“太長危師叔被鬼蜮之人附體。親手殺了玲瓏。”
“那宮主，敢問被附體的太長危師叔殺玲瓏師姐的目的所在？”洛薑君不理解，“一個屠城鬼蜮之人，堂而皇之附體到我宮中長老身體，還借用長老的手殺了當時修為極高的玲瓏師姐。玲瓏師姐……”
“師叔，你為什麼不想一想，玲瓏師姑是不是撞見什麼不該撞見的了。”
琉璃醉懶洋洋發聲。
“那我怎麼知道，我與玲瓏師姐當初關係可不如……”洛薑君話說到一半，似乎覺著不太妥當，卻是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琉璃殃卻是歎了口氣。
“罷了，此事已經查明是屠城鬼蜮做的，而太長危師叔生死三百年以上，也就是那人借用了太長危師叔的身體做下一些事後，直接舍棄了這個軀殼離開。證明他在琉璃宮所做的事情已經完成，甚至不需要再回來看一眼。”
琉璃殃說著，眼神暗沉下來。
“所以本座要讓你們好好查一查，三百年以前，和太長危師叔有所接觸的人，都還記不記得他做了什麼，見過什麼人。去了哪裡。”
這個話題就不是酥酥能聽的了。
她剛這麼想呢，就發現她隻能看見琉璃宮主的唇動了動，在說些什麼，但是她一個字也聽不見。
同樣，大殿之上琉璃宮的人說話，她也聽不見了。
這是傳音入密嗎？
酥酥也順著琉璃宮主的說辭去想。一個屠城鬼蜮的人，費儘心思成為琉璃宮的長老，隻殺了一個修為出眾的弟子就離開，這不合理。
而且玲瓏隻是發現了師尊有異，這個有異才是重點。
“酥酥姑娘。”
酥酥抬起頭，她發現自己又能聽見琉璃宮主的話了。
琉璃宮主客客氣氣問她：“你聽到玲瓏說，太長危師叔殺了藥約師姐，對嗎？”
酥酥點了點頭：“對。她是這麼說的。”
“那這事可就更不好辦了。”
琉璃殃低語了句。
“藥約師姐是狐族，酥酥姑娘也是狐族。”
說話的人，卻是浮溶聲。
他一反常態沒有用輕佻的態度，而是正色臉，朝酥酥微微頷首：“敢問酥酥姑娘，狐族可有特殊辨認同類的方式？”
酥酥聽到這個問題有些尷尬。
她摳著手指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
從蘇醒起就跟著重淵去了赤極殿，她見過的妖族，還沒有這些人修見的多。
同族內如何分辨，她自然不知道。
但是想到那位塗少主，酥酥猶豫了下，補充了句：“但是若是見到了，或許是有些感覺的。”
“我明白了。”
浮溶聲朝琉璃殃拱了拱手：“宮主，不如讓酥酥姑娘去辨認一下，藥約留下來的東西吧。”
提及這個，琉璃殃臉色有些微妙。
“藥約師姐留下來的……”
“師尊怕什麼，酥酥姑娘也是狐狸。”
琉璃醉在一側輕飄飄說道：“大不了就讓酥酥姑娘作為琉璃宮的弟子，這樣就不怕藥約師姑的東西外泄了。”
“為師不是怕這個，而是藥約師姐留下來的東西……罷了，和你們小輩說不明白。”
琉璃殃說是如此說，卻還是思慮了好一會兒，最後卻是扭頭問重淵。
“殿主大人，不知道酥酥姑娘可否掛一個琉璃宮的弟子名？”
重淵大概懂了，他並未做主，而是轉而問酥酥：“你願意嗎？”
酥酥猶豫了片刻，問：“琉璃宮主，這是何意？”
琉璃殃的麵色很凝重。
“這是因為，你隻有成為琉璃宮的弟子，才能去看過去狐族留下來的東西。”
過去狐族……藥約留下來的東西。或許還有琉璃笑，琉璃百上宮所有狐族的存在痕跡。
酥酥還是心動的，她微微點頭：“……掛名的話，可以的。”隻要掛完名，隨時就能取消名字。這個倒是不影響什麼。
“既然如此，那酥酥姑娘就是我琉璃宮的弟子了。”
琉璃殃起身，招呼酥酥：“酥酥，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見琉璃宮的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