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1 / 2)

酥酥眼看著重淵在她麵前關上了門,一愣。

“我們住一間?”

少年回過頭來,氣定神閒道:“今晚我要打坐,你替我護法,如何?”

酥酥立刻了然,重淵的確是需要打坐調息的,那她替他守夜護法,同住一間的確沒錯。

兩間房隻用了一間,而姚拂兒是個熱情的人,想必遇上旁人有難,也可以給彆人再勻出來一間。

如此甚好。

此夜也的確如此,重淵打坐凝氣,酥酥在一側護法,半夜未眠,直到後半夜,酥酥半睡半醒之際,被重淵抱著放在榻上,睡了一兩個時辰。

次日清晨,客棧的跑堂來敲門,說是給準備的有早膳,問他們是何時用。

早膳是十分簡單的兩份素麵,清淡的湯色,綠色的小青菜上臥著一枚圓滾滾胖嘟嘟的雞蛋。

酥酥甚少吃麵。

最後是她吃了兩個雞蛋。而重淵略吃兩口也沒有胃口,索性二人準備出去找點肉包子肉餅子什麼的。再給重淵來一份軟糯的豆花湯。

但是涪城的小吃和酥酥在彆處吃得不同。這邊早晨大都是素麵餅子,好不容易找著一處肉雜湯,哪怕裡麵有一大半的蔬菜,酥酥也認了。

“我們拿到妖石就趕緊走吧,這兒我感覺我吃不慣。”

早就可以辟穀的酥酥憂心忡忡地擔心自己的胃口。

重淵給她找這肉雜湯也找了不少路,一路上都是素食。可想而知酥酥要是在這裡久留,隻怕又要回歸到天天啃肉脯的地步了。

“好,我們去打探一下情況,準備去金門。”

等二人回到客棧,正好在客棧大廳遇上了姚拂兒。

她還不是一個人,身後簇擁著幾個仆婦。有凡人,也有粗淺練氣的弟子。將她如嫩花兒一樣圍在中間,態度大都是誠惶誠恐地。

“道友回來了。”

姚拂兒站起身來,麵對酥酥笑不出來,臉色多少是有些僵硬的,她把目光落在那冷清少年身上,到底是饞的,努力擠出笑臉來。

“道友,不知昨夜睡得可好?”

重淵垂下眸,纖長的睫毛一眨,口吻平淡說道:“我與師姐夜裡……半夜未眠,後麵睡得深,許是還不錯。”

姚拂兒哪裡聽不出來這其中的意思,笑得臉皮子都僵了,嘴角有些抽搐。她好心給讓出房間來,可不是為了聽……聽這種話的!

要知道她昨兒遇上這般神仙模樣的少年,一顆心都跳到嗓子眼,就差立刻寫信回家請父親來幫忙綁人了,結果這謫仙似的少年,居然是他師姐的帳中客。

這可謂是把她一顆心給跌成了幾瓣,鬨得她一晚上都睡不好,眼下還是一片烏青。

本就夠難過了,還要聽他說什麼……昨夜睡得……

酥酥是沒看懂,姚拂兒怎麼在一瞬間整個人如霜打了似的蔫,甚至看她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善意來形容了。酥酥對人的情緒感知本能還是有的。她在這麼一瞬間察覺到,姚拂兒對她是有一些厭惡的。

厭惡?

她做了什麼嗎?酥酥思來想去,也沒有覺著自己哪裡對不起這位姚道友了。

但是能察覺到,酥酥就默默決定他們住得這間房,她出錢不讓姚道友出,也不占人家便宜,另外再送一份禮答謝。

不能明知道人家厭惡了他們還要占人家便宜的。

可下一刻,那姚拂兒又硬生生擠出了笑臉來。

“是麼,還未用早膳吧,不如一起?”

姚拂兒想通了,不過是和他師姐有些許關係罷了。如此可能還更好辦,說不定是通曉此類的樂趣,勾一勾也能勾到自己房中去。

那她太在意反而吃不到這一口。

想通了後,姚拂兒的態度又轉變了。

這讓酥酥看得十分疑惑。就這麼短短的一個呼吸,姚拂兒居然能三度轉變心態。

從欣喜到厭惡再到鬥誌滿滿,也不知道這位姚道友的心裡經曆了什麼。

對於用早膳這個,酥酥倒是沒有意見,姚道友對他們的厭惡消失了,此刻又是熱情,酥酥也沒有拒絕,索性就和重淵在姚道友的桌旁落座。

他們自帶有肉雜湯,而姚拂兒擺了滿滿一桌的美食他們看都沒看。

酥酥吃一口都要停頓一下。

怎麼說呢,肉雜湯的確很鮮美,但是每一口都會咬到菜,這讓她吃得多少有些暴躁。

少年在一側看得真切,還未動筷,直接將酥酥碗中的素菜夾到自己碗中,又將肉雜夾到她的碗中。

如此肉雜湯倒是變成了一碗肉湯,一碗蔬菜湯。

酥酥咬著筷子眼巴巴看著重淵,這一刻替她將素菜夾走的重淵,無異於救了她狐狸的舌頭。

而姚拂兒則是差點沒咬斷自己的筷子。

這兩個人,吃個早膳怎麼都還能這麼膩歪?

留下他們想要和這少年有些相處時間,她是不是做錯了?

為什麼要虐待她的眼睛?

“道友。”姚拂兒趁著酥酥吃得差不多要放下筷子的時候,笑吟吟問,“你來自曲城,前來涪城可是為了替穆門主賀壽?”

穆門主?是金門門主吧。酥酥點了點頭。

“道友也是嗎?”

“這不就巧了嗎,我當然也是,”姚拂兒笑眯眯地,“相逢即是緣,我們還都是為了去金門,看樣子我們是真的很有緣分,不如一起前去,如何?”

這卻是絲毫不把整個涪城外來的修士當做同路人了。

酥酥不太確定這位姚道友會不會又忽然之間產生厭惡的心態,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

“不了,我和……他,自己去就好。”

姚拂兒不甘心,又自我推薦:“酥酥道友看著眼生,之前應該並未去過金門吧?我年年都去,和金門弟子關係甚篤。我還認識盛景韶盛師兄,盛師兄道友總該知道吧?”

盛景韶?

酥酥微微蹙眉,她想起在安常茶館的下麵。在她意外渡劫的同時,她好像是在地下室見到了一個很像盛景韶的人。

不過時隔幾個月了,她也不能確定。

也不知道在她退出擂台賽後,最後拿到第一的是誰?

酥酥歎了口氣。

“……嗯。”

她態度卻是淡淡的。

那姚拂兒不由得挑眉。盛景韶這樣的存在,這位酥酥道友都沒聽過嗎?若是聽過,就不該是這般作態了。

說起來什麼曲城荊門,聽都沒有聽過,那想必的確是偏遠小處,難怪藏有如此絕色美人,都無人知曉呢。

姚拂兒自覺自己是做善事。

“酥酥道友,前往金門是需要門貼的。也就是金門的弟子會提前下發到旁的宗門去,這是請。非請不得入內。”

說罷又好心地提醒她:“不知道友有沒有請帖呢?”

酥酥一愣。

請帖?

她好像隻有一封信,還是師父寫的,這應該不是請帖了。原來要去金門,是需要請帖的嗎?

酥酥心虛地摸了摸鼻尖:“……沒有。”

她不由得皺起了眉。師父沒有提到這一點,那是不是說,她沒有請帖算是白跑了一趟。

姚拂兒確定了,這兩個美人都來自鄉下小宗門,修為或許不錯,但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於是好心說道:“我們姚家是有請帖的,不若我帶酥酥道友和這位公子吧。”

酥酥眼睛一亮。

“那就多謝姚道友了。”

如此豈不是解決了去金門的請帖一事?

重淵全程沒有發言,隻是目光掃過姚拂兒,從她的眼神看懂了什麼,而後懶懶地垂下眸。

無趣。

如此定了下來,酥酥和重淵還是跟著姚拂兒一起前往金門。

而姚拂兒並非是外麵什麼修士,到底是出身姚家,金門是給她一些麵子的,她提前去都能預留出一個院落來。

也是為了彰顯她姚家的身份,姚拂兒也不多逗留,而是拉開了排場,請酥酥和重淵與她一起,乘坐飛龍遊船前往金門。

金門所在之地距離涪城不遠,甚至可以說是離得很近。

姚家的飛龍遊船抵達金門的百層台階下,就不能使用遊船繼續了。

一行人下了遊船,姚拂兒知道酥酥和重淵不懂,還好心提點到。

“這是金門的規矩,無論來者何人,都必須腳踏實地走過這百層台階。以示尊重。”

酥酥若有所思。

這麼一聽,的確是很有排場。

和他們荊門完全不同。也和赤極殿完全不同。

還真的是大宗門的規矩。

除了姚家,旁的還有彆的有頭有臉的宗門修士也在。

大家都是腳踏實地去走者百層台階。

“你看,那是葉家。”姚拂兒故作友好地走在酥酥的身側,小心地瞥了眼重淵,撩著自己的頭發,小聲與酥酥說道,“葉家與金門關係甚篤,來往密切,聽說葉家十二女葉鐲葭,快要和金門大弟子訂下婚事了。”

酥酥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葉鐲葭?”

“對呀。”姚拂兒還以為酥酥不知道,輕描淡寫說道,“葉家的庶女,雖然是庶女但是天資聰穎,修為比不少人都要強。是葉家這一輩中算得上數的女兒了。”

“不過十來年前,她大病了一場,從那之後她身體虛弱了不少,修為也有所退步。”姚拂兒語氣憤憤道,“就因為她曆練時不小心跌入山崖,是盛師兄看護不周,這才讓盛師兄這麼多年,都對她一個廢人百般照拂。”

酥酥咦了一聲。

她仰起頭看向重淵,小聲問:“你還記得嗎?那個葉鐲葭?”

重淵眯著眼想了很久。

在王都,酥酥打擂台時,他眼中能看見的人太少了。隻記得酥酥有一場擂台是和一個女子。而那女子打不過酥酥,口不擇言鬨了些事。

至於那女子是誰……重淵能記住的也隻有這麼一件事了。

“是那個誣蔑你又告發你妖族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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