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秦宣的目光落在重淵身上,抬手拱了拱。
“不知這位是?”
雖然不知曉是誰,但是重淵坐在那兒就氣度非凡,讓他不敢靠近,故而才選擇了一個最遠的位置。
重淵作為傀儡師時是見過鐘秦宣的。此人雖然看似輕浮,卻算得上是穩重的。
他也不在意讓鐘秦宣知道他是誰,但是作為重淵的他在鐘秦宣眼中該是和酥酥沒多少關係的,索性說道。
“玄厲。”
鐘秦宣倒吸一口氣,眨巴著眼結結巴巴說道:“哦,哦,原來是,是傀儡師大人啊,哈哈,啊……不意外,一點也不意外。”
一想也是,傀儡師就算戴著麵具,可那一身氣度在鐘秦宣眼中就是絕對不能惹的危險人物,沒了麵具最多就是……危險性翻倍了而已。
人,還是那個惹不起的危險人物。
鐘秦宣摸了摸鼻尖,單刀直入。
“小仙女,我給你寫信信中已經將事情大概告訴你了。想必你來也是為了你那朋友吧。那我就直說了。”
“王都之中出現了不少的鬼蜮眾鬼,我懷疑有鬼蜮的大人物混進王宮了。不少針對半妖的命令都傳達於王室,而現在就算我們宗親也無法進入王宮。”
鐘秦宣嘴皮子翻得飛快,迅速說道:“國主看起來像是無礙,可近日來性情愈發暴戾,我看了都有些擔心。”
“小仙女本事高超,又有傀儡師大人在測,不知二位可否前去看一看究竟如何?”
頓了頓,鐘秦宣補充了一句:“我懷疑那半龍,大概率是在王宮的地下。”
“畢竟有一個屠城鬼蜮之人,寸步不離王宮。”
酥酥明白了。
小魚大概率是被屠城鬼蜮的人抓了,龍血……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傷。
衛國如今的國主是子辛,說來都是舊友,她決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陷入困境。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一趟。”
酥酥答應了下來。
上一次前往衛國王宮,還是和子辛一起。
“另有一事。”鐘秦宣說道,“小仙女和傀儡師大人。進城門的時候應該聽說過一個地方,福棗林。”
“王宮小仙女去,那不知傀儡師大人能否勞駕幫個忙,去福棗林一趟,沒什麼大事。”
重淵眯著眼盯著鐘秦宣。
鐘秦宣到底無法在他的視線下堅持,移開視線磕磕絆絆說道:“也不是沒什麼大事,是福棗林中被設了一個陣法,可能啊,我是說隻有這個可能,這是連接屠城鬼蜮的陣法。”
酥酥瞪大了眼。
這樣一個陣法,危險性何其的高。
“在下仔細想過了,傀儡是大人的實力在在下看來。當屬最強之一了。若說能有誰能平安無事從福棗林出來,也隻有傀儡師大人莫屬了。”鐘秦宣苦笑,“畢竟就連洪大人去了一趟福棗林,都受了些傷呢。”
酥酥一愣。這下就連重淵也有些微微的驚訝。
衙門裡的那隻鳥,實力說來算得上是他見過十分強悍的妖族了,就連洪巒都無法安然走出福棗林,看來王都的情況,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糟糕。
“洪大人都受傷了?”
鐘秦宣頷首:“也不算很重,。隻是洪大人前去查探的時候,意外碰上了屠城鬼蜮的鬼使五人,糾纏之下受了些傷。”
屠城鬼蜮的鬼使通過這個陣法出入衛國王都猶如無人之境,難怪王都如今這般戒備森嚴。
可以說,但凡發生一點意外,這對衛國王都來說都差不多是滅頂之災了。
重淵想了想,頷首:“如此也好,我便去見一見。”
論起解除陣法,此事的確是他去最合適。
而且屠城鬼蜮的人見了他,也可以提早去真正的鬼都報道,如此甚好。
既然這般確定下來,那就分頭行動。
這也不是小事,越早去越好。故此酥酥和重淵對視一眼,確定即刻行動。
酥酥去過一次王宮,大概還有印象。
這一次她孤身一人,沿著長街一步步靠近王宮所在之地。
上一次她來時,王宮之外半裡都有商肆小攤,還有不少百姓在瞻仰王宮的宮牆,十分熱鬨。
這一次她走到一半就發現,隨著靠近王宮路上行人越來越少,商鋪關門,在能看見宮牆的長街位置,周圍幾乎隻剩下守城軍還在了。
這樣的她顯得多少有些引人注目。
酥酥拉了拉兜帽,這會兒她處於長街之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是突然貼上隱身符消失,隻怕還會引起騷亂。倒不如尋一個角落。
酥酥四下張望,在一眾幾乎關門的商鋪中,還有一個茶肆開著。
這大約是為周圍巡邏的守城軍提供服務的。
酥酥想了想,朝茶肆走了去。
也許能聽到點什麼。
這是她這麼想的,可當她走到茶肆,看見在茶棚下的四方桌旁坐著的一個青年時,微微一愣。
那是一個青衫青年,膚白而相貌清雋,坐在那兒自帶一種溫和的安靜感。
他正在喝茶。
用著和他格格不入的一個破瓷碗,似乎察覺有人靠近,他微微抬眸。
那青衫青年在看清酥酥的時候,眼底多了兩分驚訝,甚至還有兩分意外之喜。
好一會兒,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多年不見,你好像長大了不少。我險些都沒能將你認出。”
“酥酥。”
酥酥站在原地,幾乎是有些驚喜,而又十分錯愕地盯著那人。
“——鬆石?!”
坐在茶肆裡的青年,赫然是她闊彆十多年不見的舊友,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