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同於以前的一觸即放,葉懷遙能夠感覺到容妄撬開了他的牙關,動作幾乎有幾分的凶狠。
方才那隻隨喜果的香甜在兩人的唇齒間縈繞,纏綿如醉。
容妄的發絲落在他的臉上,有些細微的癢。
葉懷遙的身體稍稍後仰,本能地想躲,又被容妄溫柔而不容逃避地鎖住了腰身,將他整個人圈在懷中。
畢竟是個毀天滅地的大魔,骨子裡就有不顧一切的血液,他平時總是小心翼翼,正因為一旦不再克製自己,就會格外熱情激烈,幾乎叫人難以呼吸。
周圍的熱度漸漸攀升起來,仿佛化為實質的愛意,親密感由身體的距離慢慢傳導進心中。
氣息交融,情感交融。
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過,一個簡單的親吻竟然會帶來如此奇妙的感受。
容妄覆在葉懷遙腰上的掌心發熱,將他越抱越緊,遲遲不願意結束這個綿長的吻。
這種灼熱的溫度像一把燒起來的火,蔓延過擁住對方的手臂,相貼的衣袍,一直灼入心臟肺腑。
兩人之間幾乎已經沒有半點縫隙,但是容妄覺得這還不夠。
他渴望著更近,意識中想把葉懷遙壓倒在地上,覆上去。
但是想起上回的事情,他記得當時葉懷遙的眼淚,容妄覺得大概是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對,讓對方很難受。
所以在弄明白怎麼做才能好一點之前,他怕葉懷遙抵觸,也不敢輕舉妄動。
珍惜戰勝了**,心裡總歸還保留著一些理智。
似乎不能,也不該再繼續下去了。
正在這時,這間佛堂的門被人輕輕扣響,有個聲音在外麵道:“有人嗎?”
堂中旖旎的氣氛瞬間被這三個字打碎,葉懷遙如夢方醒,連忙將容妄推開。
容妄根本沒管外界的任何動靜,被他一推才鬆了手,向著門外看了一眼,蹙起眉頭
葉懷遙覺得嘴唇和舌頭都在微微發麻,人還有點晃神,猛地聽見這個聲音,臉色都變了。
明聖光風霽月了半輩子,還是頭一回體驗這種被人捉奸一般的慌亂。
容妄見葉懷遙領口亂了,顧不得自己,想幫他抻一下,但對方已經兔子似的跳了起來,他的指尖擦著葉懷遙的衣領劃過。
他們兩人的動靜不大,但門外的人一定是聽見了,問話又不見有人答,於是推開門就闖了進來。
葉懷遙儘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自然:“師哥,你怎麼過來了?”
來人正是燕沉。
雖說剛剛還跟容妄商量,要把兩人的事情公開,但目前這個狀況未免還是先得太倉促和慌亂了,他們誰都沒有心理準備,並不是個好時機。
燕沉就是來找葉懷遙的,外麵事了,他本來想給葉懷遙傳音,但聽一個小僧說對方進了寺裡,燕沉不知師弟又有何事情要處理,乾脆就找了過來。
他破門而入,原是聽見了動靜,擔心葉懷遙遇到什麼危險,結果也沒想到容妄居然也在裡麵,同樣也吃了一驚。
當初葉懷遙被容妄“劫持”走後的那種疑惑,再一次縈繞上了燕沉的心頭。
燕沉冷淡地衝容妄點了點頭,問葉懷遙:“你和魔君為何在這裡,此地有何特殊之處嗎?”
葉懷遙道:“……沒有。”
他含糊地說道:“我們說了說君知寒的事,因為外麵人雜,就找了這個地方,安靜。”
燕沉滿腹狐疑,覺得沒這麼簡單,但當著容妄的麵,他總得給葉懷遙麵子,也就沒再刨根究底,說道:“剛才我也審了他幾句,這人刁滑的很,什麼有用的都沒交代出來。你們可有發現?”
葉懷遙道:“暫時沒有。我跟容……魔君與此人打的交道都不是很多,回去還應該仔細調查一下他的來曆背景。”
燕沉點了點頭,速戰速決地準備把師弟帶走:“既然沒有發現,那便跟我回玄天樓吧?很久沒回去,山上的師兄弟們也都想你了。”
葉懷遙剛才原本就是要走的,聞言點頭說了聲好,然後衝著容妄拱了拱手道:“魔君,就此告辭,那咱們過幾日再見罷。”
當著燕沉的麵,他也不好再說其他,但眼神中已經包含了很多意思。
容妄不明顯地衝他笑了一下,回禮道:“二位慢走。”
燕沉道:“魔君,告辭。”
他說完之後,就帶著葉懷遙向外走去。
方才堂中光線昏暗,燕沉也沒注意到什麼不妥,直到走到門口時,他無意中一側頭,隱約覺得葉懷遙的嘴唇上好像沾了血一樣。
燕沉的第一個想法是他內元有異,吐血了沒跟自己說,心中一驚,直接就用手去碰,問道:“阿遙,你怎麼了?”
葉懷遙不解地“嗯”了一聲,燕沉的手指已經從他唇畔劃過。
這個時候燕沉才意識到,葉懷遙的嘴上並沒有沾血,但雙唇很紅,仔細看去,還微微有點腫。
他腦子裡麵亂糟糟的,一時閃過無數種猜測,但又覺得太過荒謬,都不可能發生,隻是略帶茫然的,下意識地轉過頭,向著容妄那邊看了一眼。
容妄正目送著葉懷遙和燕沉離開,兩人的目光便這樣各懷心思地撞在了一塊。
然後燕沉的目光越過容妄肩頭,落在了地上的兩個蒲團上麵。
其他的蒲團都亂七八糟扔的很遠,唯獨這兩個整整齊齊擺放在石階上,一看就是有人剛剛坐過,但這距離……未免太近了。
葉懷遙瞬著燕沉的目光一看,心中立刻閃過兩個大字“完了”。
燕沉雖然沒有感情經驗,但十分敏銳,天底下任何的事,很少能瞞過他的眼睛。
他乾巴巴地說道:“師哥。”
“阿遙。”
能聽得出來,燕沉不光震驚,語調中還隱隱帶著一股不願意相信的火氣,隻是因為不想衝他發脾氣,所以正在儘力克製著。
他儘量把聲音放軟:“你和邶蒼魔君,到底是什麼關係?”
容妄很想說話,但沒有開口,把選擇答案的權利交給葉懷遙。
葉懷遙吸了口氣,坦然道:“師哥,本來我想回山上再和你說的。我跟容妄……在一塊了。”
他雖然不是什麼老實人的性格,但是沒有十分必要不得不為的理由,便從不會欺騙自己的親友們。這樣一來容易產生誤會,二來次數多了也傷感情。
燕沉覺得自己渡劫都沒這麼暈過,這件事隻怕說給任何一個人聽,都要叱一聲“滑天下之大稽”。
於是他又謹慎地問了一句:“在一塊了是什麼意思?”
葉懷遙:“……”
這一次,容妄沉聲把話接了過去:“就是成為了道侶。”
燕沉臉色陰晴不定,像是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但是他盯著容妄的眼神,卻如同利劍一般,要將他千刀萬剮。
作者有話要說: 師兄日記:啊啊啊啊啊!容妄我特麼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