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揉揉太陽穴:“至少這樣,外交上壓力會小很多。不過那就不是內務省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確認所有被營救回來的人質統統都被抬上救護車,大家這才放下心圍著日和問問題:“【組合】的人和你說了什麼嗎?”
情報什麼的就彆指望她收集了,隨便問問好寫報告就行。
“沒說什麼……作之助,花錢買命是什麼意思呀?”
日和一臉純良,織田作之助語塞:“……”
這種黑1道上的行話,就沒必要讓她知道了吧!倒是還沒走遠的名偵探轉頭擠了擠眼睛——主動送上門給人拔毛的白頭鷹,錯過這一次絕不會再有下一回。
織田先生遠目:“……就是投降的意思。”
兩位男士還在用眼神傳遞信息,紅發青年像是“看”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麵露痛苦,血水不受控製的從鼻腔裡往外滲。不等江戶川亂步做出反應,跟在織田作之助身邊的日和突然轉身麵對大海,甚至放出咒靈空蟬像是驅趕羊群那樣把所有人朝遠離海岸線的方向推:“所有人類,能撤多遠就撤多遠!”
“危險!”
基本上沒有出過鞘的鶴丸國永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冷銀白,擁有優雅弧度的刀尖在靈力加持下把防波堤頂端的水泥基座徹底劃成了棋盤。
“日和!”
被庇護著得以擺脫外神的乾涉,織田作之助第一時間想的是衝回去把日和帶出來。然而這項計劃沒能實施就被阻止,阻止他的正是就地擔起責任組織疏散工作的阪口安吾:“那不是我們能涉及的戰鬥,你去了反而還要日和分神。”
臨陣分神是大忌,他不得不放棄一開始的打算,轉而協助好友繼續疏散人群——已經有神經敏銳的人出現異常舉止,好在此地是專供私人快艇停泊的小碼頭,人流稀薄連帶著可能製造麻煩的人數也少了很多。
“哇啊!”
一拳打昏某個瀕臨崩潰的無辜路人,織田作之助扛麻袋一樣扛著他向更遠處送。身後傳來陣陣雜亂電波似的破音,就好像一把鑽子拚命往腦子裡鑽似的,並不是堵上耳朵就能逃避。詭異扭曲、冰冷滑膩的低語追在腦後,仿佛無論如何也不能從祂的注視下逃開。
與此同時,另一股溫柔纖細的力量則不斷撫慰著被捶打侵1犯的神智,好似幼年時夏日午後不知從哪裡傳來的童謠,平靜悠遠,沉靜祥和。這兩股力量交織在一起,織田作之助隻覺腦子都快被他們攪成一鍋稀粥。
他想要回頭看看日和的情況,求生的本能與【天1衣無縫】一塊尖叫著禁止他這麼做。唯一能確認的是海浪正在不斷上湧,風裡帶來大洋深處特有的水腥味兒。
我該怎麼辦?
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紅發青年並沒有放棄。
日和怕黑,日和怕冷,就算不能衝上去替她爭鬥,他也不能把她一個人獨自扔在海邊麵對不可知的怪物。
大不了……事後被福澤社長訓斥一頓再扣上半個月薪水以示效尤唄。
紅發青年扛著被打昏的陌生人,忍耐著從頭骨裡鑽出來的幻痛,摸出手機挨個給他所能想得到的所有“玄學人士”打電話。
“太宰,我需要你的幫助,關於port mafia乾部中原中也……”
“請問是中原先生嗎,我是織田作之助……”
“五條……什麼?你已經在趕來橫濱的路上了?”
“夏油,日和在海邊,人類不能靠近,麻煩你拉住五條。如果可以的話,借用你的咒靈……”
十分鐘後,黑紅色閃光一閃而過,如同流星劃破天幕,猶如百鬼夜行的“烏雲”緊跟其後,迅速朝海岸線靠近。
“呀,織田作,這可真是壯觀的一幕。”
瘦削的黑發青年大喇喇站在內務省大門口,陡然放大的風將他掛在黑大衣外的暗紅色長圍巾吹得亂舞:“在橫濱大街上肆意作亂,就像拿著小刀在我鼻子前麵揮舞挑釁一樣,真不像話。”
鳶色眼睛暗沉沉的,他看上去完全就是傳說中那個手段鐵血堪比魔鬼的port mafia首領,一點也沒有滿地打滾撒潑耍賴要求多吃一個蟹肉罐頭時的模樣。
在眾人眺望的方向,海水完全違背了物理定律,將遊艇碼頭整個裹成一顆水球,隔斷視線的同時儘最大努力保護著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