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幾乎就在霍厄斯開口的下一秒,周遭潛伏已久的藤蔓瞬間向著歐曼襲來。那些柔軟的植物頓時變得極具攻擊性,仿佛化為無數刀刃,變成了最為鋒利的武器。
“轟!!!”
好在關鍵時刻罪刃出手,那些藤蔓在貼近歐曼的下一秒鐘頓時被切斷,他一手護著歐曼後退,剛想要離開,便察覺到身後的一陣殺意,以及突然出鞘的一把刀。
“錚!!!”
金屬相接的聲音驟然響起,像是某種弦樂器演奏著激烈的曲調,帶著撕裂般的拉鋸感。
罪刃不得已將注意力轉移到身後的人身上。可他隻看到那對詭異的獸耳一晃而過,男人便瞬移到了他的身後。
速度好快!!
紅發的男人的心猛地一提,吉兆從他身側飛馳而過時,他甚至沒能察覺到風的氣息。
這是怎麼做到的??
“不要分神。”黑暗之中,吉兆的聲音微微壓低,卻帶著極為自信的笑意,
“彆想對霍厄斯出手,你的敵人是我,二打一可不公平啊——”
+
罪刃心生古怪,但也不敢怠慢。他嘗試著用空間屬性的法術印章將自己藏起來,可對方的嗅覺似乎比自己更為敏銳,隻要他抬手攻擊,他總能避開他的攻勢範圍,同時用那把短刀在背後捅暗刀。
是法術印章的力量?
不……絕對不是。他沒能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任何法術印章的氣息。
長久與法術印章持有者戰鬥的罪刃習慣性去感受他人的法術印章軌跡來戰鬥,所以他也下意識地去感知對方的法術印章。可空氣中除了羅科,霍厄斯和歐曼的法術印章軌跡外,他居然沒能感受到任何法術印章的氣息。
難不成他完全沒有使用過法術印章,而是依靠著□□的力量在戰鬥??
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的罪刃頓時悚然。
那樣的感覺對於他而言並不像是和人在戰鬥,而是一隻經驗豐富的野獸,對方僅僅憑借著直覺就能判斷出他的下一步攻勢。這種條件反射,沒有多年的訓練是很難完成的。
吉兆的身體異常輕盈,他很清楚空間係法術印章的強大,所以沒有選擇和對方進行正麵交鋒,而是選擇了暗中潛伏和偷襲。
他的速度極快,氣息卻隱藏的極好,在下一輪偷襲的過程中他將自己的身形完全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不愧是舊部出身的人。”歐曼讚許道,“我倒是不記得你以前也這麼厲害,Nd60公園的曆練非但沒能打敗你,反而讓你變得更強了。”
“是嗎?可惜我的記憶裡並未出現過您,我和您也並不是很熟。”吉兆驀地停下了動作,他輕巧的抬手,那把伏在他手臂上的金色彎刀也驟然出現在了罪刃的視野,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刃風
“不過你的人也很厲害,相當厲害的空間係法術印章,對付起來也很麻煩。”
“我看中的人自然不會太差。”歐曼漫不經心地說著,他的手指微動,那些藤蔓很快被突如其來的東西震開,瞬間碎成了湮灰,
“罪刃,不想被殺死的話還是專心在他的身上吧。這個男人的實力可不亞於A級賞金獵人,不要怠慢你的任何一個對手。”
“那您——”罪刃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突然打斷,金色的彎刀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紅色的發尾竟是被割斷了一撮,要不是他閃避的足夠快,恐怕那一下得挨上一刀。
“不必擔心我。”歐曼麵色沉靜了下來,他微微抬手,冰藍色的鎖鏈自他的腕部開始纏繞,與此同時,羅科也感受到這間岌岌可危的小屋開始晃動,
這是終於打算出手了?
霍厄斯的視線幾乎黏在了對方的手上,他注意著對方呼吸的頻率,隨時都打算先行一步出手。
“霍厄斯,既然你決定要動手,那麼我也不會怠慢你的態度。”歐曼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少年,語氣微微揚起,
“看來遺產的力量給予了你不少勇氣。既然你抱著決意來找我,我也會給予你想要的回應。”
“你廢話真多。”
霍厄斯皺起眉頭,而下一波攻勢便猛烈地襲擊而來。他的風格簡單且粗暴,卻帶著足夠的壓迫感。那些藤蔓幾乎在同一時刻纏繞住了歐曼的手臂和大腿,並且將他從半空中摔向了牆壁。
可歐曼的動作卻依舊不緊不慢,就在即將被甩出去的那一刻,冰藍色的鎖鏈從藤蔓中破出,宛若一把鋒利的刀刃,從內向外撕裂了開來。
“嘩啦——”
鎖鏈抖動的聲音響起,可惜的是這裡並沒有可以供於分解和重組的道具,當初在激白工廠,歐曼的手邊擁有足夠多的原材料。可在羅科的地盤,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羅科的法術印章構成,自然不能成為他攻擊的武器。
霍厄斯恐怕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動手的,雖然他的攻擊看起來魯莽,卻意外的細心。
“你的鎖鏈束縛不了我。它太脆弱了。”霍厄斯靜靜地抬起頭看著他,在煙塵之中,依靠著牆壁的歐曼比想象中要狼狽了不少,就算他的戰術足夠強大,可絕對實力的壓迫還是讓他很難去反抗。
僅僅是邏各斯之鎖,自然無法和霍厄斯的遺產之力相對抗。
銀發的少年貼在身後的牆壁上,他努力掙脫了一隻手的束縛,輕輕擦去了嘴角的血跡。
他注意到那些細小的藤蔓趁著間隙纏繞上了他。
通過剛才的實驗,他發現越是掙紮,束縛便愈加緊實。於是歐曼乾脆放鬆了身體,任由那些藤蔓繼續攀爬。
——說起來,他的目的也並非打敗霍厄斯,而是獲得更多的情報而已。
為此,稍微自我犧牲一下倒也不算是壞事。
“這就是遺產之力啊……”歐曼感慨道,他居然伸出手溫柔地安撫著那些柔軟的藤蔓,看上去對現在的狀況是一點都不緊張,
“真可惜,如果這樣的力量落到我的手中,恐怕會更有價值吧?”
“我不這麼認為。”霍厄斯冷冷道,“而且你看上去並不慌亂,難道說你有自信能逃離遺產的力量?”
“有時候慌亂並不能解決問題,對你我而言皆為如此。”歐曼輕鬆地向後靠去,語氣中甚至夾雜了些笑意,
“而且你使用遺產的力量,對於你本身也有著一定的影響吧?”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霍厄斯的眉頭一挑。
“怎麼會沒有?我隻是很好奇……這些事情你的那位忠誠的部下是否知道?還是說一直以來你都並未和他敘說過這件事?”
歐曼散漫地說著,卻在下一秒突然逼近。不等霍厄斯反應過來,細小的鎖鏈頓時纏繞住了他的手腕,伴隨著歐曼的手指輕巧的一挑,衣料下遍布著紅色斑紋的痕跡便顯露了出來。
霍厄斯幾乎條件反射地想要收回手,可歐曼卻提前一步將鎖鏈收了回來。
“果然,你在忍耐著使用遺產的副作用。”歐曼抬起頭,他注意到了霍厄斯眼中不悅的情緒,笑地更開心了,
“怎麼?麵對弟弟的關心也不會覺得感動嗎?這樣我可是會很難受的啊。”
“我自己選擇的道路不需要你去管。”霍厄斯冷著臉道,“而且你的話太多了,我也不喜歡聽。”
“所以你……唔??”
他的話尚未說完,餘下一根藤蔓便捂住了他的嘴。歐曼的瞳孔微微一滯,同時又用無奈的眼神看向他。
“所以我決定不讓你說話了。果然從根部解決問題比較方便。”霍厄斯直接操縱著藤蔓堵住了他的嘴,他一步步走進,幾乎將不爽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你可以少說點話,如果你真的想說,等我們回去後可以慢慢說。”
歐曼:“……?”
這是打算直接封印他的嘴遁技能嗎??不帶這麼玩的吧???
在歐曼無法使用[分解與重組]的法術印章的情況下,霍厄斯倒是很輕鬆地就抓住了歐曼。可被抓住的銀發少年卻絲毫沒有掙紮,他甚至很享受和他對抗的這個過程。
不……與其說是對抗,倒不如說是在試探他的力量。
他很自信從容,似乎對於自己會逃脫的這件事誌在必得。
這種從容感也讓霍厄斯困惑了起來。
罪刃和吉兆的身影早就不知去處,也不知道他們打到哪裡去了。霍厄斯對於吉兆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就算失去了法術印章,他的能力也絕對不會弱到哪裡去。
吉兆本身就是特彆的存在,這個世界上也絕對不會有第二個吉兆了。
可歐曼之所以如此從容,絕對不可能單純的盲目自信。他應該不止帶了罪刃一個幫手,甚至在通過和他磨損時間的方式來試探遺產之力。
絕對不能放鬆警惕,如果他的人出手……恐怕就算是他也很難預料到。
“哢嚓。”
可就在霍厄斯這麼想著的時候,耳畔卻突然傳來了一陣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少頃,天空便露出了一條裂縫。
……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