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基因迷戀 豔山薑 9609 字 4個月前

鬆虞站在傾盆大雨裡, 臉色難看得可怕,整個人都像是透明的,要融化在雨裡。

“怎麼了?”池晏皺眉道。

他撐著黑傘向前幾步。

傘麵的巨大陰影, 再一次籠罩了鬆虞的臉。

近距離看,她的臉蒼白發青, 唇無血色,直愣愣地凝視著他, 嘴唇冷得微微顫動, 像一隻凍得失去靈魂的木偶。

池晏扯了扯唇角,不自覺放低了聲音:“都說他沒死了。放心,電影還沒拍,我不會在片場見血。”

“片場”二字, 仿佛終於喚醒了麵前的遊魂。

鬆虞慢慢抬起頭來,眼神裡出現幾分清明。

是的。片場。

她想,無論池晏是誰,跟她是什麼關係,這部電影總要拍下去的。

凍僵的身體慢慢恢複了力氣。

“我沒事。”鬆虞低聲道,聲音很啞,“就是在雨裡淋了太久,有點著涼。”

“我讓人叫醫生。”池晏說。

“不,我回酒店睡一覺就好了。”她堅持道。

“隨你。”

池晏撐著傘, 兩人慢慢往飛行器的方向走。

他看鬆虞腳步搖搖欲墜, 幾次都直愣愣地踩進了水灘裡, 又想扶她一把。

手將將伸出來,被她立刻躲開了。

他不禁露出個嘲諷的笑,在她身後道:“這麼怕我嗎?”

鬆虞一僵,背影單薄得像被狂風吹亂的殘枝。

但她沒有說話, 也沒有回頭,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往前走。

池晏神情更冷。

走到飛行器旁邊的時候,他派給鬆虞的那位助理突然出現了。

年輕人仍然麵無表情,隻字未發,卻“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像是極速碾過馬路的舊輪胎,掀起了滿地水花。

鬆虞一怔:“你叫他來做什麼?”

池晏卻根本看也不看他,反而神情自若地對她說:“先上去。”

他替她開了飛行器的門。

但鬆虞也置若罔聞,仍然站在原地,平靜地對助理說:“你先起來,傅奇。”

池晏在一旁冷笑道:“陳小姐對他倒是肯好好說話了。”

說著他就猛地伸手,將鬆虞橫抱起來,徑直抱上了飛行器。

她吃了一驚,在他臂彎裡奮力掙紮:“池晏,你做什麼!”

然而她像隻濕漉漉的金魚,被他的大手輕輕一按,就完全壓製住了。

池晏隻是微微一笑:“你叫我的名字很好聽,再多叫兩聲。”

鬆虞:“……”

她立刻緊緊地抿住唇,不肯再發出聲音。

他卻根本不以為意。

仿若無意地,池晏滾燙的手指,輕輕撫摸她單薄的脊背,如同滑過了閃閃發亮的鱗片。

被他碰過的皮膚,都像病變一般,騰騰地燃燒了起來。她頭皮發麻,更不敢再作任何掙紮。

池晏低低地笑出聲來,仿佛無形中被取悅,

終於大發慈悲地將她放下來。

而鬆虞濕漉漉的後背,立刻讓飛行器的座椅上出現深深水痕,正如她紊亂的內心。

“你知道該怎麼做。”他又轉身對跪著的助理傅奇說。

於是鬆虞坐在飛行器裡,眼睜睜地看著傅奇維持艱難的跪姿,一步步地挪動膝蓋,朝自己挪過來。

“陳小姐,對不起!”他高聲道。

聲音太大,防彈玻璃都為之一震。

他扭頭又給了自己一巴掌。顯然是下了死力氣,接連幾巴掌下去,臉頰已經高高腫起。

“夠了。不是你的錯。”

鬆虞試圖打開玻璃窗,但它根本紋絲不動。

而傅奇仍然在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臉。他的嘴角已經在往外滲血,卻仍然麵無表情地跪在暴雨裡。

她立刻明白過來:傅奇並不會聽自己的話,從頭到尾,他的主人都另有其人。

這是池晏故意在拿旁人敲打她。

她心一冷,氣性又上來,偏偏不肯去找池晏。

反而整個人湊近到窗邊,雙手抓著玻璃的邊緣,自虐一般,用力地拍打。

“啪。啪。啪。”

手指凍得快要失去知覺。淒風冷雨從縫隙裡滲透進來,要入侵她的世界。

直到身後一雙大手,不動聲色握住了她的肩膀。

猝不及防。

池晏的手掌如此灼燙,立刻燙得鬆虞整個人一驚,幾乎想要跳起來。但瘦削的肩,在他掌中像盈盈一握的透明蝶翼,根本無處可逃。

“放開我。”她冷冷地說。

池晏漫不經心地笑道:“怎麼不叫我的名字了?”

鬆虞:“你化名太多,不知該從哪一個叫起。”

他輕笑一聲,不再說話,原本停下的手卻又開始用力,繼續將她往後拉,直到……她整個人都要倒進他懷裡。

他故意湊近在她耳邊:“窗邊冷。彆再著涼。”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後頸。鬆虞的身體幾乎要碰到對方寬闊的胸膛。

她覺得自己像一張快要化成水的紙,濕漉漉地滴著水,卻被迫靠近了一團摧枯拉朽的火。

她極力讓自己的聲線保持鎮定:“那你讓傅奇停下,我們現在就回去。”

“不急。”他淡淡道,“他沒保護好你,應該受罰。”

“我說了,不關他的事。”

池晏嗤笑一聲。

突然手上又用力,硬生生地將她整個人轉了一圈——

兩人險些撞到,鬆虞又強行被他扣住了下頜,硬生生抬起臉。

四目相對。

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太近。

池晏說:“不關他的事?那關誰的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