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1 / 2)

基因迷戀 豔山薑 11460 字 4個月前

(基因迷戀);

一切都在無形中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太過完美,甚至於諷刺。

在s星劇院的那一夜,當楊倚川上台表演的時候,台下根本就不應該有兩個人在拍紀錄片。

而鬆虞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裡,根本原因是,池晏的一個手下做錯了事。

太粗心大意,致命的過失。

他們都簽過軍令狀,令行禁止,所以池晏處死了他。他不能不殺,這是必要的威懾。

但現在,他的妹妹卻坐在了他們的麵前。

以淬著毒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告訴當初事件的另兩位主角。

“我要給我的哥哥報仇。”

*

“你該走了。”池晏突然語氣冷硬地對鬆虞說。

他的指節無聲地敲了敲椅背。

銀幕上的畫麵靜止了。電影不再繼續播放。

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推了推她。

“怎麼了?你自己做過的事,還怕讓彆人聽到嗎?”玻菱頭也不回,聲音譏誚。

池晏淡淡道:“隻是覺得,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

她的音調驟然抬高了,甚至有幾分刺耳的尖利:“這不是你和我的事!這是你和我哥哥的事!”

鬆虞並沒怎麼猶豫,直接站了起來。

椅背彈回去,發出了嘎吱一聲巨響,回蕩在空曠的放映廳。

“那你自己小心。”她說。

池晏懶懶一笑:“嗯,讓其他人也出去吧。”

他說的是圍在外麵的保安。

鬆虞終於露出了猶豫的神色,欲言又止道:“可是……”

“乖,聽我的。”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聲音裡難得帶一點漫不經心的命令語氣:“給我們一點說話的空間。”

鬆虞俯視著這張隱匿在陰影中的英俊麵孔。

這一刻的池晏,好像又回到他們最初認識的時候。冷酷,傲慢,毫無感情。

“好,我讓他們全部撤走。”她平靜地說,“你們聊吧。”

鬆虞拎著那隻伴手禮的袋子,慢慢地轉過身,離開了影院。

門開了,光線短暫地傾瀉進來。

但很快一切又都歸於黑暗。

沉寂良久。

時間隻屬於這兩個人。

“讓我猜一猜,”池晏把玩著手中的槍,慢條斯理地說,“你最初的計劃,是給我下藥,是嗎?”

玻菱冷笑道:“當然了,池先生。”

她故意用這樣的稱呼,極儘嘲諷地。因為她知道,她哥哥一向都稱呼池晏為“池先生”,用一種惡心的、令人發指的、尊敬的語氣。

想必一直到死,哥哥都還是這樣地尊敬他。

可惜這個人,又何曾在乎過彆人的命?

於是她繼續說:“這就是我精心給你設計的命運。我本來想,你要能選上總督,再一點點發瘋,那才最好的。以為自己什麼都得到了,但其實,嘗過贏的滋味,再慢慢地失去,才是最痛苦的。”

失眠是池晏最大的弱點。

為了應付競選期的大量工作,他偶爾會服用一種精力藥。

池晏並不知道,在這種精力藥的成分裡,含有一種最新的實驗型毒品。很小的劑量,以目前的醫學水平,根本檢測不出來。但日積月累,這種藥會加劇他的失眠和躁鬱,也會令他慢慢地產生用藥依賴。

最妙的是,假如這種藥物和尼古丁的作用疊加,效用會加倍。

而他恰好有嚴重的煙癮。

“唔。”池晏垂著眼,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椅背,微微一笑,“不錯的想法,很有想象力。”

現在想來,他的確曾一度失控過,在某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

比如那個小偶像——江左,假如是從前的他,一定不會用這樣明顯又粗淺的手段,來白白地惹陳小姐生氣。

他會選擇一些,更迂回的方式。

而玻菱繼續冷冷地說:“在你服藥的最初期,我還會故意給你的劇組製造一些小麻煩,就是為了轉移你的注意力。這個計劃本該萬無一失,但很可惜,它還是失敗了。”

“你身體的抗藥性,實在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

池晏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他並不打算告訴這個天真的女孩,問題不是出在他本身的抗藥性。

他的確服用過那種藥,甚至一度瀕臨過量。而他的身體素質再如何強悍,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凡胎肉身。

假如不是因為陳小姐——真奇怪,一旦靠近她,聽見她的聲音,他就會清醒過來,不會再失眠,更不需要貪戀藥物。

為什麼呢?

或許這就是命運:她就是他的命運。

如果沒有陳小姐,他終究要變成一灘爛泥。

但是他太幸運。

他找到了自己的解藥,唯一的解藥。

“然後呢?”池晏隨意地問,手指摩挲著槍身。

顯然,他隻是個不專心的聽眾,這番對話也令他覺得索然無味。他的心在那個離去的女人身上。

但是沒有辦法,他隻能偶爾拋出一點餌,誘使對方繼續說下去。

“然後……當然是下一個計劃。”玻菱嘲諷地說,“既然迂回的招式對你不管用,那就更直接一點,殺了你。一次不行就兩次。你很厲害麼?再厲害你也隻是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你有那麼多仇家,那麼多人想要你的命。他們隻不過是差個人在中間牽線罷了。”

而恰好,這就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煽風點火。穿針引線。將這些人不著痕跡地聚在一起。說服他們為了共同的利益,而短暫地結盟。

“你知道嗎?我甚至根本都不需要出麵,隻要站在最後麵,輕輕地推他們一把。反正沒人會想到,是一個女人想出了這些。一個女人竟然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女人。這個時代總是小看女人。”

池晏勾了勾唇,懶洋洋地笑。

仿佛這句話終於勾起了他一點興趣。

“但我從來不小看女人。”他意味深長地說。

玻菱並未聽出他的言外之語。

她隻是眨了眨眼,仰頭望著銀幕:“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

“傅奇醒來的時候。”池晏輕輕地笑道,“那天晚上,他在徹底昏迷以前,聽到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東西。”

“傅奇。”

玻菱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她的臉色隱隱地變白。

這比她預想要早得多:傅奇已經醒來一段時間了。而她本以為,自己隻是這兩天才暴露出來。

但在這個攤牌的節骨眼上,沒必要再想太多了。他們已經部署好了一切,萬無一失的計劃,她隻需要拖延時間,然後,池晏今天一定會死在這裡。

於是此刻填滿她胸腔的,更多是憤怒。她從猛地椅子上站了起來,背轉過身來,看著池晏,高聲問道:

“你為什麼不殺了傅奇?”

“為什麼要殺他?”池晏掀了掀眼皮,輕聲問。

“因為你就是一個冷血動物,你沒有心,你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她說,“所以,我就要你親手殺了傅奇,你最忠心耿耿的狗。”

“這麼明顯的嫌疑,所有的證據,全部都指向傅奇就是那個內鬼。你為什麼不懷疑他?我就是要你親手殺了他,然後再親自發現,其實他是清白的。你殺錯了。”

“就好像你當初對我哥哥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