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點了點頭,道:
“我不喜歡這種枕頭。”
書房後殿的枕頭是方枕,穆晴覺得太高了,不喜歡。
“你事真多。”
豐天瀾問道,
“你有彆的樣式的枕頭嗎?讓人去拿。”
穆晴說道:
“沒有,東宮都是這種枕頭。”
穆晴是個神仙,神仙基本不睡覺,東宮裡枕頭的樣式她沒有刻意挑選過。
而且選用方枕也是有講究的——方枕高,有“高枕無憂”的寓意在其中,所以東宮的枕頭幾乎全是這種方枕。
豐天瀾站起身,道:
“等我一下。”
他離開了書房後殿,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手裡拿著一個棉布枕頭,裡麵填的是蕎麥殼,這種枕頭枕著睡覺最是舒服。
穆晴問道:
“你的枕頭?”
豐天瀾點了點頭,道:
“我還沒睡過,送你了。”
說來好笑,他自飛升以來,醫宮和穆晴讓他忙前忙後,忙得不可開交,還沒枕著自己的枕頭放鬆休息過幾次。
穆晴把蕎麥殼枕頭放好,把方枕塞進豐天瀾懷裡,說道:
“這個給你當回禮。”
豐天瀾:“……”
這方枕裡麵是玉,外麵是金紅配色的布料,布料上還有銀線暗鏽的龍紋。這玩意兒可不能隨便帶出東宮,更不能出現在他一個醫官的床上。
穆晴不理會他的糾結,拍了兩下枕頭,揭開被子鑽進去,心滿意足地睡了。
※
第二日沒有早朝,桃雪也沒有叫醒穆晴。
穆晴這一覺睡得十分飽足,一睜眼就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她舒適地眯了眯眼睛。
隨即,她想起了什麼,驚醒過來,“唰”地一下坐起來。
“桃雪!我折子呢?”
今天沒有早朝,但是明天有啊!
她折子攢了一大堆,還沒批完呢!
穆晴這一下又碰到腳腕後方,抽著氣發出“嘶”聲。
“殿下,您彆擔心,豐主司都處理完了,”
桃雪端著藥和棉紗進來,說道,
“我來給您換藥。”
穆晴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伸腳。
她問道:“有吃的嗎?”
桃雪一邊拆紗布,一邊問道:
“您想吃些什麼?我給膳食司傳個信去,讓他們做了送來。”
穆晴道:
“昨晚的雞湯還有剩的嗎?給我煨一下。”
桃雪無奈道:
“殿下,豐主司昨夜離開時,直接把鍋端走了。要不然我讓膳食司的人,按照那菜譜再給您燉一鍋?”
穆晴:“……罷了。”
桃雪:“……”
她懂了,殿下就是饞豐主司的手。
不管湯好不好喝,得是豐主司親手做的才行。
桃雪知而不言,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給穆晴換好了藥,重新纏上了紗布。
穆晴又道:
“給我找兩根拐杖來。”
桃雪知道穆晴腳受傷不能走路,早給她備好了拐杖,穆晴一吩咐,她便去將拐杖拿來了。
“殿下,使拐杖有些費力。”
桃雪拿著拐杖,沒有交給穆晴,道,
“您要去哪裡?若是出宮的話,還是叫人抬個輦送您吧?”
她從桃雪手中拿過拐杖,道:
“不用,我要去一趟掌情司,為的是私事,坐輦陣仗太大了,容易引人耳目。”
桃雪:“……是。”
可是殿下,您這樣拄著拐杖,也很引人耳目啊。
穆晴拄著拐杖走了幾步。
動作嫻熟到令人無語。
穆晴又停下了。
桃雪跟在後方,道:
“殿下,您怎麼了?”
穆晴回過頭道:
“彆跟著我。”
……
大約是兩個時辰後。
秦淮和豐天瀾麵對而坐,在院子裡飲酒。
桌上擺了個小碳爐,爐子上煨著一鍋雞湯,鍋蓋裡傳來咕嘟咕嘟的響聲,香氣也蔓延出來。
秦淮道:
“我之前在路上看見阿晴了,她腳受傷了,拄著拐杖,似乎傷的很重。”
豐天瀾“淡定”地舉杯飲酒。
捏著酒杯的那隻手的骨節,有些緊崩泛白。
秦淮繼續道:
“我問她怎麼傷的,她說是練劍的時候砍到自己了,砍的有些深。”
“都拿劍這麼多年了,怎麼還能傷到自己呢?”
豐天瀾放下酒杯,平靜道:
“常在河邊走,偶爾濕個鞋,也不是多麼離奇的事情?”
秦淮道:
“說的也是。”
豐天瀾藏進袖子裡,緊攥著的手終於鬆開了。
豐天瀾“波瀾不驚”地問道:
“她都傷成這樣了,今日也無朝事,怎麼還是出宮了?她想去哪?”
“不知道,我要送她,她也不要我送,還要我趕緊走。”
秦淮歎了一口氣,說道,
“唉,徒弟長大了,有秘密了。”
還好,秦淮倒也不是很擔心小徒弟。
穆晴當年在山海仙閣時上躥下跳,受過比這嚴重的傷不知道多多少,摔斷腿撞折胳膊什麼的,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熱了這麼久,應該可以吃了。”
秦淮揭開了砂鍋蓋子,而後疑惑道,
“師弟,你給師兄帶的這下酒菜,兩條腿和兩根翅膀怎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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