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剛就對了(2 / 2)

蘇淩握緊藺封的手,壓抑火氣。“蘇澹是您的孫子,蘇淇難道不是您的孫女?她一個女孩子,被綁匪綁架,該有多害怕多危險?那天如果我晚到一刻,她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可怕的事!我把蘇澹當堂弟,他有把我當堂哥嗎?他們真正想綁架的人是我!你們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會聖母得把一個要害自己的人當兄弟?”

蘇老爺子咳嗽幾聲,道:“你和蘇淇到最後不都沒事嗎?”

蘇淩氣笑了。“那是我們運氣好。”

蘇澤勸說:“小淩,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是真沒想到,蘇淩會這麼固執,絲毫不顧親人情麵。不過仔細想想,蘇淩的脾氣確實倔強。否則他不會任性地學美術,更不會為愛情斷了親情。

蘇淩好整以暇地望著蘇澤,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二堂哥的心胸如此寬闊,那願不願意讓出現在的位置?”

蘇澤一怔。

他是蘇家默認的繼承人,經營了這麼多年,怎麼舍得讓位置?

蘇淩瞧出他的抗拒,笑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二堂哥覺得呢?”

盯著蘇淩那張漂亮的臉,蘇澤心情複雜。

是誰誤導說蘇淩光長臉蛋不長腦袋的?

他若真是個草包美人,國畫大師張千逸會看中他收為關門弟子?

畫畫需要靈氣,靈氣是什麼,是個性!

他的性格不知像誰,和蘇家其他人都不一樣。

蘇老爺子望著鋒芒畢露的蘇淩,神情恍惚。仿佛時光倒流了六十餘年,眼前的人變成了蘇嵐。弟弟和那白家的小子走得近,關係好到晚上蓋一條被子。某天早晨他進屋叫弟弟起床,發現兩人光著膀子,胸口還有奇怪的印子,當下就火了,罵他們惡心。

後來白家小子隨他父親逃出國,弟弟一個人天天站在村口,盼啊,望啊,等著郵遞員來送信。然而石溪村這麼偏僻的小村莊,連個郵筒都沒有,怎麼可能有信寄到?

年輕時候的自己,對弟弟所謂的感情不屑一顧,父母去世後,他舉家遷去S市,問弟弟願不願意走,弟弟搖頭,說是要在這裡等人。

等一個不可能歸來的人!

可笑之至!

既然弟弟不願走,那就留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那一彆,竟是六十載。

蘇嵐等了一輩子的人杳無音訊,六十年過去,他孤伶伶地離世了。

弟弟去世的消息,他這個當哥哥的,竟還是上個月才知道。

自從上了年紀後,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在療養院住了兩三年,今年才有體力下床走動。結果收到弟弟逝世的消息,又病了一場,既使老三媳婦不來鬨,他也是要回老家一趟。

看到蘇淩的第一眼,他差點認錯。

蘇淩長得和蘇嵐真的太像了。

不說眉目,單是氣質和性格變像了八成,都有一種為愛奮不顧身的執著,連喜好男人這一點都如出一轍。

蘇嵐把蘇淩當成繼承人,還真選對了。

“你二爺爺的墓在哪,帶我去看看。”蘇老爺子道。

“爺爺?”蘇澤有些詫異。爺爺難道不管蘇澹了?

蘇老爺子擺擺手,讓他不要再提這事。

他這一反剛才激動的態度,不僅蘇澤驚訝,連蘇淩都被他弄糊塗了。

蘇老爺子柱著拐杖起身,平靜地望著蘇淩。“不是說要去小賣鋪買冥紙和香嗎?一起去吧。”

“……哦。”

村裡還有不少年紀和蘇老爺子一樣大的老人,當他們得知蘇老大回來了,一個個都不知從哪冒出來,拉著蘇老爺子說話。村長也來了,原本想數落幾句,但見他顫顫巍巍地需要孫子扶著走路,話到喉嚨又咽了下去。

蘇淩拉著藺封一起進小賣鋪,買了冥紙、蠟燭以及香,帶蘇老爺子去北山的墳地。

蘇老爺子在山上呆了半個多小時,被太陽曬得實在受不住,由蘇澤和蘇淩一起扶著下山。

回到蘇家老宅,蘇淩給他泡了壺茶,喝完茶,太陽快下山了,他起身要走。

望著老人有些佝僂的背,蘇淩不由自主地喚了一聲:“爺爺……”

蘇老爺子站在車門旁,轉頭看向並肩而立的蘇淩和藺封,說道:“既然繼承了你二爺爺的遺產,那就好好經營。和蘇家斷不斷關係,你爸說了不算。”

蘇淩愣怔。

蘇老爺子坐進車裡,閉目養神。蘇澤關上車門,向堂弟告彆後,發動車子,駛離蘇家宅院。

望著遠去的豪車,蘇淩靠著藺封的肩膀,困惑地低喃:“他們就這樣……放棄了?”

他以為爺爺會為了蘇澹不顧情麵,結果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了。

藺封攬著他的肩膀,側著親他的發頂。

“我曾聽爺爺提過,蘇老爺子年輕時也是個鐵腕人物,殺伐決斷,善於鑽營,在S市的商場殺出一片天地。如今年紀大了,還不至於老糊塗。他看得明白。”

蘇淩鼓了鼓腮道:“我管他看得明不明白,隻要以後少給我添堵,一切好說!”

藺封望向遠處快不見影的車子,道:“應該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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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轎車駛上國道,往柳仙鎮開去。

蘇澤雙手按著方向盤,躊躇了十多分鐘,終於忍不住,詢問後座的蘇老爺子。

“爺爺,三嬸要是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

蘇老爺子閉著眼睛,一臉疲憊,聽到孫子的問話,他掀起眼皮。

“讓她自己想辦法。”

“可是……”蘇澤猶豫,“三嬸知道我們來找蘇淩。”

蘇老爺子冷哼一聲:“我給過世的弟弟上墳,關蘇淩什麼事?以後,你們這些小輩都給我安分點,少找人家麻煩。蘇淩如今算在你二爺爺這一支了。”

“是,爺爺。”蘇澤垂眉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