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今天喝得不少, 原逸把他抱起來都還是迷迷糊糊的, 還以為抱自己的是馬哲,反手上去就往胸口給了一掌。
“……誰允許你抱我了。”
但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沒多大力氣,反倒像故意撩了下似的。
原逸稍用了點勁按住她:“彆動。”
花漾一聽,喲, 幾杯酒啊,這小子就敢跟自己玩霸道總裁這一套了。
她才不吃這一套,在胸口順著胡亂摸到了原逸的領帶,一手扣住往前拽, 發出羊式警告:
“臭弟弟, 在姐姐沒有生氣之前,最好趕緊放我下來。”
花漾的動作幅度有點大,幾乎把原逸拽到了自己麵前。
溫柔香氣撲麵而來, 兩人的唇也因為慣性而有了一秒的快速接觸, 後又因為花漾的後仰而鬆開。
原逸頓住,呼吸微滯,對上女人漂亮迷蒙的眼睛。
雖然隻是短暫的, 輕輕擦過的意外,可他竟記住了那一瞬的觸感。
很軟, 很……勾人。
可原逸並不想承認這一點。他試著忘了剛剛這個不到一秒的吻,剛好跟在旁邊的盛博笑了出來:“臭弟弟?你們是在扮演什麼奇怪的角色遊戲嗎?”
原逸才得以從思緒裡抽身, 抱著人低頭匆匆離開包廂。
夜晚的酒吧燈光迷離不清, 從電梯到停車場, 倒也沒人認出原逸。
平穩把花漾放到車裡扣上安全帶,原逸才關上車門。
他脫了西裝外套,鬆了鬆被花漾扯得東倒西歪的領帶,盛博一直靠在車邊看,邊看邊笑:
“這就是嫂子?”
原逸不想跟他跟他解釋:“衛語藍那邊你繼續跟進,我先回去了。”
盛博聳聳肩,“好。”
又看了車裡一眼,對原逸豎了個意味不明的拇指。
原逸懶得理他的調侃,臨上車前從陶印印手中拿走花漾的高跟鞋,又看了眼她,低聲說:“這周回來了我再跟你算今天的賬。”
一直等著表揚的陶印印:“……?”
不是應該獎勵她一大筆零花錢或者一個限量的包什麼的嗎?
這種無情無義的表哥就該給他帶綠帽子!
回去的路上,花漾開始還迷糊著鬨了幾句,到最後估計是自己也玩累了,倒在原逸這側閉上眼睛睡著。
身體輕輕挨著原逸,無聲傳遞著自己的溫度。
原逸一動不動,開始想把她推回去,可才伸手花漾就不耐煩地把他摁了回去,順便還抱住一隻胳膊當枕頭。
他頓了頓,深吸氣。
算了。
誰讓自己放鴿子在先。
於是就那麼保持著被花漾扣住一條胳膊的姿勢,單手開車開回了家。
到家後,把人從車庫抱到房間,擰了把毛巾擦乾淨臉。
花漾躺在床上,長發微亂地揉在一起,睫毛很長,睡著的樣子安靜而溫柔。許是睡得不太/安穩,她眉輕輕蹙著,時不時翻個身,嘴裡嘟噥著好像在唱什麼。
原逸聽了好幾遍才聽清她唱的內容——
“原逸不要臉,原逸吃便便.”
原逸:“……”
就在這時,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鈴聲打破了安靜,也打擾了花漾,她皺了皺眉,抓起身邊的枕頭扔出去:
“彆吵!”
枕頭不偏不倚,剛好朝原逸站著的方向飛過來。
他一把接住,發現跟著枕頭一起飛出來的,還有一塊從未見過的紅布。
兩樣東西拿在手裡,原逸頓了頓,不覺輕哂搖頭。
這種場麵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活裡從未遇到過,這個女人更是超乎自己想象之外的率性隨意。
鈴聲持續在響,原逸有些無奈,隻好放下枕頭,從花漾包裡翻出她的手機。
是郭荷芝打來的。
一聲接一聲,原逸猶豫片刻,走去窗口接起。
“喂。”
聽到是個男人聲音,郭荷芝愣了下:“原逸?怎麼是你接的,花漾呢?”
原逸回頭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她睡了。”
“睡了?難怪我微信找她都不回,不是說今晚跟你一起吃飯嗎?她還答應了拍你倆的合影過來給外婆瞧瞧,結果一晚上沒信兒,我還以為你們小倆口鬨彆扭呢。”
“……”原逸不知道要合影給外婆的事,他垂眸,無意識地轉著手裡的婚戒:“沒有,我們很好,晚飯回來她說累了,就先睡了。”
安撫好郭荷芝,原逸掛了電話。
重新坐回床邊,看著仍囈語不滿的女人,原逸似乎有些明白了她今晚情緒宣泄的原因。
-
這一覺,花漾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五點。
她做了個美夢,夢裡原逸一改往日高冷,各種貼著自己,自己走哪他跟哪兒,還臭不要臉深情告白【老婆我愛你】這樣肉麻的話。
花漾終於揚眉吐氣抓住了機會,馬上無情拒絕了他。
當初的我你愛理不理,現在的我——對不起,我很高貴,是你不配。
滾吧:)
這個夢做得太爽了,爽到花漾根本不想醒來,正準備在夢裡把原逸綁起來淩/辱時,原逸忽然對她說:“醒醒。”
不,花漾才不肯醒。
你這個狗男人給我閉嘴。
可聲音由遠及近,由空靈逐漸變得真實。
“醒醒。”
花漾睜開了眼。
突然重回現實世界,她一時沒能回神,看著四方天花板,還沉浸回味在剛剛的夢裡,忽然,冷不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終於醒了?”
花漾遲鈍地反應了幾秒,一個激靈驚醒。
她稍一側就看到站在床邊正看著自己的原逸。
他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以剛剛真的是他在喊自己?!
原逸穿戴齊整,正扣著袖子的袖扣,看上去好像要出去,語氣清清淡淡:
“做什麼夢了這麼高興,我看你一直在笑。”
“?”
天,她竟然開心到笑出來這麼誇張了嗎。
花漾忙心虛地捂著嘴,背過去不看他:“沒什麼,就夢到你破產了,在街上要飯。”
原逸:“……”
自己放了個鴿子,這女人又是刷卡又是詛咒自己破產的。
“我破產了你還能眼都不眨就喝六七十萬一瓶的酒?”
花漾聽完一笑,正想送他一句狂妄自大,可話到嘴邊,她忽然後知後覺地get到了關鍵詞。
……酒?
幾乎是一瞬間,花漾從宿醉裡蘇醒過來。
昨晚和馬哲他們在MIKO玩的畫麵也逐漸碎片化地浮現出來。
花漾頭皮涼了,低頭一看,自己穿著的還是昨天出去玩的那件水粉色蕾絲裙。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花漾有幾分不敢相信,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地看向原逸:
“……我是怎麼回來的。”
原逸淡淡睨過來:“你說呢。”
“……”
明白了,希望破滅。
安靜的房裡,花漾捧著臉默默縮進被子裡,全身交織著一種茫然無措,無顏見人,甚至還想把自己就地埋起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