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花漾覺得今天的大熊抱起來雖然手感沒那麼舒服,不夠毛絨絨,可是卻夠暖和,像有了人的溫度似的,抱了還想抱,甚至想鑽進“它”的懷抱裡撒個野。
因此,第二天她睡醒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大熊的懷裡又蹭了蹭,小手滿意地直拍:
“真好,天冷了,你也變暖和了。”
拍著拍著,在意識清醒間,花漾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大熊鬆軟的毛怎麼不見了……
怎麼自己摸到的是平滑的布料,手感也有些奇怪?
???
花漾惺忪地睜開眼睛。
視線逐漸由迷蒙轉到清晰,花漾看著視野裡出現的麵孔,茫然了幾秒,又使勁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啊的一聲尖叫著坐起來。
“……”
被尖昂的女聲叫醒,原逸皺了皺眉,意識回複間,也猛然驚醒。
……他什麼時候睡著了。
昨晚他靠在床邊看那部韓劇,不記得看了多少集,也不記得講了什麼,但記得自己給花漾蓋了幾次被子,記得花漾說了幾句夢話,記得自己……撐著下巴看了她多久。
花漾一臉驚悚地扯緊被子:“你怎麼會在這?你都乾什麼了?”
雖然有些心虛,但原逸臉上風平浪靜,淡淡起身:“我能乾什麼?”
他斜了一眼把自己裹緊的花漾,很平靜地解釋自己的行為:“我回來看到你睡在沙發上,好心把你抱上床,結果你抱著我不鬆手。”
邊說還邊活動了下頸椎,假裝很疲憊的樣子:“我被你折騰得都沒睡好,你叫什麼叫。”
花漾:“……”
寥寥幾句就讓自己變成了那個主動勾引的人,花漾不淡定了,把坐在沙發旁的大熊扯過來,
“我平時都抱著它睡的,我哪知道是你!再說了,我抱著你不鬆手,你就不能喊醒我嗎?”
沒錯!
花漾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華點。
你分明就是想占我便宜,還說得那麼無辜好聽!
兩人坐在床的各一邊,四目對視。
原逸動了動唇,努力想為自己辯解點什麼,但卻發現,好像自己完全沒有可以反駁的點。
以他的性格,他哪裡會那麼好心做善事,任人摸了一晚上胸肌都不吱聲還各種滿足的。
原逸輕咳一聲,站起來看著花漾,仍然鎮定:
“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農夫與蛇。”
花漾:?
“下次你就睡沙發,我不會再管了。”
他這副義正言辭好像受到冤枉的語氣讓花漾突然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仔細一想,原逸平時都去書房的單人沙發上睡,從來沒有越過界,昨晚可能真的是看自己睡著了,不忍心打擾,所以……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花漾譴責自己小人之心時,原逸快速轉移話題:“對了。”
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個高級絲絨小盒,打開:
“這個給你。”
花漾垂眸一看,這手鏈閃瞎了她的眼。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鑽石鑲嵌而成,細節裡透著堆滿了人民幣的氣質。
沒有女人不愛華麗漂亮的首飾,花漾也是,她成功被帶偏了注意力,拿起來往自己手腕上帶,隻是一隻手係扣子不方便,她折騰了半天都沒能扣上。
看得原逸莫名著急,突然蹲下來,伸手接過手鏈扣。
花漾:“……”
他就那樣蹲在花漾身邊,輕輕幫她係著手鏈的扣子,偶爾兩人的手會不小心碰到一下,皮膚就跟過了電一樣。
令人莫名心跳加快。
藏不住表情的花漾耳根快速紅了一片。
帶好後,原逸站起來:“喜不喜歡?”
這種blingbling的奢侈誰不喜歡?
雖然心裡覺得甜甜的,但花漾麵上卻淡定得很,輕飄飄的點了點頭:“還行。”
原逸:“……”
行吧,還行總比不喜歡好。
最起碼是肯定了。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結婚以來第一次清早從自己的臥室出去:“我去洗漱了,待會餐廳見。”
等他走了,花漾仰在床上伸高胳膊看。
這還是原逸第一次主動給她送禮物,狗男人竟然懂得送禮物哄老婆開心了,難道是昨晚的毛毯溫暖了他的良心,知道自己太過分了?
花漾竊喜地躲進被子裡欣賞手鏈,看著看著,一個念頭從腦子裡竄過。
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給自己送禮物?莫非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虧心事三個字讓花漾腦子裡迅速閃過一個可怕的訊號。
難道……
經過花漾昨天的調查,發現付竟在這之前上過《Marver》三次封麵,兩次單人一次組合,另外還參與了KR旗下眾多活動,可以說是非常親密的合作關係。
而自己跟原逸結婚以來如同形婚,兩人各住各房,從來沒有過任何越界的行為,原逸看上去似乎也對自己這個每天在他麵前晃的老婆沒什麼生理上的興趣。
而且時尚圈的男人有很多都是同或雙,思及此,花漾嚴肅地蹙緊眉,越發覺得——
自己似乎有必要確定一下原逸的性取向了。
一家人吃完早餐後,宋淩要去看畫展,說是從首都過來的巡回藝術家油畫展,她想帶陶印印去接受一下熏陶。
宋孜聽了便建議花漾跟宋淩一起去,“你跟小姨一起去看看,也多熟悉一下這些場合氛圍,以後跟原逸出去應酬也不用擔心不習慣。”
花漾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我不樂意,宋淩反倒搶先笑道:
“姐,你何必為難漾漾呢,你讓一個從小跟牛啊羊啊生活在一起的姑娘去欣賞那些作品,她也看不懂啊,到時候跟在我們後麵也拘束。”
宋淩一張嘴不饒人,見不得花漾逐漸贏得了家裡上下阿姨們的喜歡,有事沒事就喜歡挖苦兩句。她話說完,原逸放下碗筷,明顯不悅的聲音跟花漾說:
“我讓千夏下午過來接你去逛街,恒泰最近進駐了不少新品牌,你去挑挑。”
花漾聽出來原逸這是在幫自己解圍,隻不過逛街刷卡的確是一件舒緩壓力的事,但她現在反倒被宋淩一番盛氣淩人的話激來了興趣。
她倒想去跟著看看這位小姨有多高的藝術造詣。
於是花漾笑著搖頭道:“不用了,我想跟著小姨出去陶冶一下情操,學習學習怎麼看畫展。”
宋淩翻了個白眼。宋孜卻鼓勵道:“是的,去看看沒什麼壞處,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小姨,或者問印印,久了就習慣了。”
“嗯呢。”花漾乖巧應道。
原逸見花漾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便也沒有再阻攔。
“那隨你吧。”
飯後,司機來接宋淩和花漾,他們要先去一趟學校接陶印印,兩人上車後,宋淩自顧自拿著鏡子補妝,也不跟花漾說話。等車到了校門口,宋淩剛要拿出手機給陶印印打電話,忽然盯著馬路對麵看了兩眼,連連讓司機馬上打開車窗。
“我是不是看花眼了,我怎麼好像看到印印跟一個男的在一起。”
花漾:“……”
難道是馬哲?
她也趕緊跟著看出去,卻發現沒有陶印印的影子。
宋淩即刻撥通電話:“你在哪呢?我到學校門口了,快過來。”
五分鐘後,陶印印從學校裡一跑一跳的出來了。
一上車宋淩就上下打量她,審問道:“你剛剛是不是和一個男的在馬路對麵有說有笑的?”
陶印印一臉茫然:“沒有啊?你給我打電話我才出來的。”
宋淩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忽然又一臉和藹地笑:“寶貝,你要是交男朋友了就告訴媽媽,媽媽又不是不讓你談,是哪個同學?家裡乾什麼的?”
陶印印不太自然地轉過臉:“說什麼呢,我沒有,快點走吧彆遲到了。”
宋淩剛剛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既然陶印印一口否認了,她便也沒往心裡去,囑咐司機往油畫展舉辦的酒店開。
今天在某星級酒店舉辦畫展的是一位旅美華人收藏家,他展出的是近些年在國內收集的各類年輕藝術家的作品。作者大多年輕積極,有不一樣的創造生命力,這次公開展出是慈善行為,售出的款項都將捐給相關機構。
宋淩一路都在跟陶印印渲染這個畫展有多好,有多需要學習,花漾明顯看得出陶印印並不感興趣,隻是礙於親媽的麵子不得不應付。
酒店一樓展廳寬敞,大約三十部作品依次掛在牆麵,宋淩挽著陶印印的手走在前麵,邊看邊點頭,非常老道的樣子。
花漾跟在後麵,發現這些作品雖然還不錯,但比起那些大師級的可以說差太遠了。
也就夠宋淩這種水平的來看看。
突然,前麵的兩母女在一幅畫麵前停了下來:
“這一看就是名家作品,看看這手筆,看看這構圖。”
牆上的畫是一個少女的背影,少女坐在草地上,草帽下壓著一頭蓬鬆的卷發,少女看著遠方,畫麵鮮明又生動。
說著,宋淩轉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花漾:
“漾漾,你看得懂這個作者想表達什麼嗎?”
花漾正在看旁邊的一張畫,聽到宋淩喊後轉過來,愣了愣,眼睛忽然睜大。
她往前走了兩步,看了幾秒後噗地笑出來。
這張畫是她的畢業作品,當時的確是拿了全係的最高分,後來在院展的時候被一個收藏家買走了,沒想到竟然今天能在這裡出現。
“能表達什麼啊,就是瞎畫的。”花漾答道。
她的確是隨便畫的,當時想不到合適的主題,乾脆就畫了一個在農場時日常的自己。
宋淩聽完花漾的話笑了,一副果然是井底之蛙的表情,
“小姨告訴你吧,這一看就是作者想表達內心孤獨,向往自由,向往美好生活的一種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