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抱著耐克包朝樓上不利索地走。
明輕輕稍稍鬆了口氣,轉過身打算去開門。
可小傅走了兩步,“哢哢”地扭回頭看向明輕輕,又忍不住想要為自己爭取一下下,那個雄性一定得今天來做客嗎,就不能過幾天再來嗎?
而且,說是來做客,其實就是想要接近明輕輕吧。
不知不覺,小傅嘴巴裡已經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他忍不住快速回去,拽住了明輕輕的袖子:“輕。”
明輕輕心臟一瞬間都快驟停了,抬頭看小傅——膚色蒼白的少年直起脊背的時候其實很高,脫下高跟鞋的她都得微微仰頭。
她壓低聲音:“你怎麼還沒上去?”
小傅委屈地問:“那個雄性,來乾嘛的?看房,是什麼?”
明輕輕解釋道:“他接下來的錄製都在H市進行,據說明年的兩部電影也是滬圈這邊籌拍,所以他打算在本市買套房。金姐給他推薦了我們小區,他估計想要接手對麵那套,但是對麵那套還沒搬出去,於是他先來看看我的。”
小傅登時目瞪口呆。
那個雄性不僅僅是來做客的,而是要在明輕輕家對麵買房???
這不是“OOXX之心,昭然若揭”嗎?他卷著鋪蓋住在哪裡不好,要住在明輕輕家對麵?每天一出門就能互相看到,隨時隨地能過來串門?他要是沒地方住,自己可以把喜馬拉雅山捅一個高爾夫球場那麼大的洞,送他上去。
“快上去。”明輕輕低聲道:“我得開門了。”
然而她的袖子卻被拽得越發緊了。
小傅用蒼白的手指死死抓住她的袖子,看起來很著急。
他的那雙灰藍色的眼眸顏色也變深了,像是有什麼在裡麵沸騰一樣。
他想說什麼,但語言組織能力不行,張了張嘴,又一個字沒吐出來。
“不、不行。”小傅幾乎快要哭出來。
他上次問明輕輕的那個問題“你會和他結婚嗎”,一瞬間又攜卷著恐懼,湧上了他的心頭。
那個雄性很明顯是喜歡明輕輕的、想要接近明輕輕。明輕輕對他態度如何暫時未知,但即便如此,她對他,也比對除了小周之外的其他雄性要好得多,甚至上次都說“裴鴻卓是個不錯的人選。”
他們之間,如果沒什麼波折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就這麼走到一起。
他們多相配啊,都是人類,都有著淺褐色的眼睛,都能正常走路,都有著相同的興趣愛好,都可以正大光明地呼吸在藍天之下。
而且那個雄性看起來像個好人,他應該為明輕輕高興。
可他……
他卻感覺心臟被狠狠捏住,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
小傅一瞬間隻想把那個雄性趕走,連帶著把小周那個雄性也趕走。
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凶猛的狼叫:“嗷嗚!”
明輕輕:“……”
月圓之夜,這叫聲突然出現在空曠的山腰彆墅,簡直讓人兩股戰戰。
外麵兩人嚇了一跳,忍不住狂敲門:“輕輕?裡麵是發生了什麼嗎?怎麼聽見狼——那是狼嗎?”
小周話沒說完,打了個哆嗦,一陣寒顫。
反應過來的明輕輕一把捂住小喪屍的嘴,衝外麵道:“沒事我家貓叫。”
“貓叫?這他媽是貓叫?”小周都要嚇傻了,“輕輕,你是不是有什麼危險?你快開門。”
明輕輕推了小傅一把,衝外麵道:“馬上。”
小傅很不甘心那個雄性就這麼踏入這棟彆墅,但是他被明輕輕瞪了一眼——明輕輕以前從來不瞪他,這說明,明輕輕有些生氣了。
小傅難過又受傷,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一點。
他懨懨的,隻好抱著包,趁著明輕輕轉身開門之際,變成個蛋滾上了樓。
*
明輕輕開了門。
小周和裴鴻卓兩人探頭進來,明輕輕抱著肥肥,對兩人十分勉強地笑道:“確實是我的貓叫。”
兩人方才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這下進來見到明輕輕安然無恙,屋子裡哪裡有什麼狼,臉上血色這才恢複過來。
裴鴻卓伸手摸了下肥肥的腦袋,道:“你的貓?這叫聲的確……”
“虎虎生威。”裴鴻卓用了個委婉的表達。
“肥肥從沒這樣叫過,叫得像狼一樣,嚇死我了剛剛。”小周一驚一乍的,去碰肥肥的腦袋,對明輕輕道:“他怎麼叫成這樣?”
肥肥在明輕輕懷裡,配合地“嗷嗚”了一聲,但怎奈無論多麼凶猛的小貓咪,叫出來的聲音都像是軟綿綿的撒嬌一樣,和剛才是一個音,可絲毫沒有方才那種氣場全方位壓製人、令人一瞬間頭皮發麻的的驚悚感。
裴鴻卓和小周都覺得有點神奇。
明輕輕轉移話題:“上去坐吧,我這邊有咖啡豆,前段時間製片方從越南寄過來的。”
三人上了三樓。
明輕輕用咖啡機泡了兩杯咖啡,遞到裴鴻卓和小周麵前。
小周順勢對裴鴻卓介紹了一下這套彆墅的幾樓分彆有的設施:“最下麵一層是個酒窖和滑雪場,待會兒可以下去看看。”
“好,辛苦了。”裴鴻卓微笑道,在高腳凳上坐下來,伸出手去端起大理石流水台上的咖啡。
可就在這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咖啡杯好像不在原來的位置。
他端了個空。
?
裴鴻卓:“……”
裴鴻卓看向明輕輕和小周,不過明輕輕在背對著他們,洗咖啡機,而小周在專心講解。
他蹙了蹙眉,再一次伸出手去。
然而又一次——手撲了個空。
伸出手的時候,咖啡杯明明在那個位置,可手一伸出去,咖啡杯就被挪動了。
裴鴻卓心裡打起了鼓,懷疑是不是自己最近連軸轉,剛回國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又或者是什麼眼睛的飛蚊症,或視覺異常,導致看東西出現錯位。
他死死盯著咖啡杯,這一次眼睛一次也不眨,慢慢伸手過去。
可就在這麼一瞬間,他清晰地看到咖啡杯被猛然撤走,就像憑空有隻手,將咖啡杯拿走不給他喝一樣。
咖啡杯裡的咖啡還故意晃了幾下,灑出來一兩滴在桌麵上。
裴鴻卓瞬間滿脊背都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冷汗:“……”
他定了定神,放棄了咖啡杯,伸手去拿旁邊果籃的蘋果。
然而,剛拿起來的下一秒,手裡的蘋果掉了。
不是他自己手抖掉的。
而是有什麼將他手裡的蘋果拍掉了。
“……”
裴鴻卓一瞬間驚悚萬分,頭皮發麻,他想起前段時間的冰雹,登時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明輕輕和小周兩人聽見動靜,都看過來,隻見玉樹臨風的影帝麵色慘白,一副見了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