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用客氣,小的這就去準備。”
應該是府中早就備上了熱水,很快一大盆熱水就放好了。程裕這一次足足洗了半個時辰,換了兩次水,才算是滿意了。
沐浴完就有人端上了晚飯,或許是考慮到他這兩天飲食不規律的原因,都是很清淡的食物,沒什麼油水。
一邊吃著晚飯,程裕覺得自己也差不多該走了。雖說他認為衛嚴應該是不可能對他有想法的,但他卻隱隱察覺到了自己對於衛嚴的感覺。不敢再深挖下去,以免到無可後悔的境地。
臨走前,除了族裡給湊的路費,一個已經出五服平常不怎麼來往的親戚也給了幾張銀票。原本是不打算用的,現在看來不得不用了。
這次考試他有預感,自己肯定能中。就算不能進一甲,他也要考個庶吉士在翰林院留幾年,在京中租房或買房是遲早的事。他這些銀票買宅子應該不夠,何況還要把這些天的食宿費補給衛嚴。
打定了主意,程裕決定殿試一結束就離開。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還要拜托管家為他尋一處房子。
——
“哎,你看那就是這次會試的第一名。”
“就他?怎麼像個鄉下種地的,而且程裕這個名字我從來沒聽說過,他是怎麼拿到第一的。”
“嘖,真的是什麼人都能進紫禁城了。要我說,還是前朝的九品中正製才能真正的選拔人才。”
……
紫禁城外,一群貢士待在門口,隻等時間一到太監把他們領進去。三三兩兩的貢士聚在一起,有議論詩詞的,有議論時事的,自然也有議論人的。
程裕就是那個被議論的,他到京城到的晚,學子們舉辦的詩會他一場也沒參加過,自然就結識不了朋友。
現如今,他一個沒有才名的農家子拔得了頭籌,把一眾自詡天才的官員子弟壓在了下麵,引發了不滿。那些議論聲像是故意讓他聽見一樣,聲音不大不小,不過程裕並不在意。
但這並不包括,被人直接找上門來挑釁。
“你就是程裕,河清縣程家村的?”
程裕看著麵前神色中隱含不屑嘲諷的公子哥,麵色不虞。
“有事?”
“嗬!沒什麼。”那公子哥搖了搖頭,神色不明的又離開了。
馬上就要進行會試,程裕不想惹事,雖然生氣,不過也沒打算追究,轉過身去,權當看不見這些人了。
還好很快就有太監把他們領了進去,在宮人麵前,這些人總算不敢太放肆。
——
衛嚴也第一次穿上了王爺的正服,是他來這之後第一次讓人伺候他穿衣服。這官服太複雜了,他實在穿不明白。
雖然說平時上朝不用他,但這次殿試他還是要到場的。當然,也就走個過場,批卷排名次什麼的都跟他沒關係。
一路無波折的進了宮,遇到的官員們雖然他不認識,不過居然還對他表麵上挺尊敬。預想中的被針對並沒有發生,衛嚴期待的打臉好像沒機會了。
跟著大部隊從側門進了大殿,中央擺了桌椅以供考試,官員站在兩邊。當然,能批卷的幾位官員此刻都在殿後,在殿試結束之前是沒機會見到考生的。
不同以往的上朝,他們倒不用按規矩站位,等一會考生開考後他們還可以下去看。所以,衛嚴找了個人堆,把自己紮進去,就顯得不那麼顯眼了。
很快,皇上的貼身太監走了出來,眾官員便立刻安靜。衛嚴學著身邊人在加上原主留給他的記憶,山呼萬歲並行禮,好歹是沒出差錯。
“平身。”
上座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嗯,是應該挺年輕的。這最小的皇子比原主的倒黴太子爹小了有十幾歲,比原主也大不了幾歲。可以說,若不是原主沒有天殘,那麼這個皇位是應該他來坐的。
行禮過後,衛嚴也不敢抬頭去看這個男主的尊顏。畢竟,直視聖顏可是大罪,彆人都低著頭就你抬頭也太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