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還是主席台上的老師帶頭鼓掌, 大家才反應過來。台下響起了同學們的掌聲，卻是神不思屬。
這次，衛嚴再次避開回教室的大部隊人潮, 和喻章兩人一起去小賣部溜達了一圈。
“你今天在台上怎麼說那些？”喻章有些好奇。
“不然還能說什麼，老師讓我上肯定就是讓我分享學習經驗的。我總不能告訴同學們, 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也比不上那百分之一的天分吧。”衛嚴攤手無辜狀。
他還沒那麼大膽子，要是真那麼說了，把老師氣出個好歹可不好, 還要連累老楊受掛落。毒雞湯雖然毒，但他有時候確實好喝又好用啊。
而且，他也沒全灌雞湯還是給了點有用的東西的, 那些習題冊的整理分類還是花了他一晚上的時間的。隻是高中階段的學習的，隻要肯下功夫，不像原主那般不開竅, 肯定會有進步的。
“你……”喻章有些失言, 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衛嚴卻忽然想到什麼, 好奇問道, “話說，你來了那麼多次國旗下講話，到底是如何做到不重樣的，哪有那麼多廢話可說的？”
“我？如果剛好是節日附近，就介紹節日；快到放假，說假期作業和遊玩安全；考試周, 就注意事項，杜絕作弊，或者鼓勵激勵；有比賽活動的話，就寫相關的就行了。”
“果然經驗豐富，不過我可不要再來一次了，受不了在上麵胡扯。”衛嚴搖頭拒絕，再有下一次他肯定拒絕。
喻章笑笑沒說話，兩人往回教室的路走。
“衛嚴，我有話想和你說。”沉默著，喻章忽然開了口。
“嗯？”衛嚴側過頭。
“衛嚴，我喜歡你。”喻章停下腳步，神色認真，毫無征兆。
衛嚴回應喻章望著他的目光，喻章喜歡他？
“你喜歡我什麼？”
喻章愣住了，他隻知道那樣的情緒應該是喜歡，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和他同樣性彆的男生。
喜歡一個人，卻連原因都說不出口，聽起來似乎是耍人好玩的。
絞儘腦汁間，喻章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是怎麼拒絕彆人的，靈光一閃道：“你成績比我好！”
“哈哈，彆開玩笑了，快回去上課了。”衛嚴還以為喻章在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說認真的。”喻章皺眉。
喻章神色嚴肅，一字一句道，“我想和你交往。”
衛嚴盯著喻章認真的神色，實在沒發現什麼開玩笑的破綻。而且，喻章的性格，也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
所以，喻章是真的喜歡他？那天的那部電影就是一個試探，試探自己對於同性戀的看法。
衛嚴看著麵前的少年，是真的很優秀很好。但是對方可是未成年啊，而且一年後就是高考，要是喻章被他害得沒發揮好，那可就罪過了。
“可以，不過要等高考結束後，我們交往十五天。這之後，如果到時候我們還在同一所大學的話。”
“好。”喻章點頭。他知道衛嚴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是水木，那也是他的誌願。
在他看來，衛嚴這是已經答應了他了。
兩人走後，熟悉的柱子後麵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如果衛嚴還在這，一看就能回想起來，這就是他當初聽過牆角的那根柱子。
而他和喻章剛剛停留的地方，竟然和女主曾經攔住喻章的地方幾乎重合。終日聽彆人的八卦，這次衛嚴終於自己被聽了一回牆角。
剛剛藏身在柱子後麵的則是薑楊，衛嚴喻章兩人的對話他也聽了個清楚。等兩個人的身影走進了教學樓，薑楊才從柱子後麵出來。
在原地站了一會，先是看著衛嚴剛剛待的地方，複又抬頭遙望著消失的背影。神情有些茫然，知道突然響起的預備鈴才將他拉回來，開始慢慢地朝教室走。
以這樣的速度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開始上課了。老師看著門外的薑楊，什麼都沒說就讓他進來。但是內心還是忍不住想，原本以為這少爺終於知道要發奮學習、痛改前非了。沒想到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薑楊終於神智回籠。就在五分鐘前，他跟著走在衛嚴和喻章的身後，看到兩個人突然停下來，他不由自主地藏在了柱子後麵，也聽到了一段完完整整的對話。
喻章那個眼裡從來隻有學習的書呆子居然向衛嚴表白了，而衛嚴也沒有拒絕，甚至答應的那麼輕易。
這讓薑楊忍不住幻想，如果先一步告白的那個人是他，衛嚴會不會答應。
然而，他究是晚了一步，不可能知道。不是晚在沒有先一步告白，而是自己從一開始對衛嚴的討厭針對。
台上的老師在說些什麼他已經聽不到了，低頭看著桌上的練習冊，他忽然就覺得很累，拿不動筆了。
他之所以能夠認真學習，想的無非就是有朝一日能夠配得上衛嚴，能夠站在他身邊。可衛嚴已經答應了喻章，他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衛嚴的目標可是水木啊，國內的頂尖學府，他根本無法觸及的存在。
索性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推，全部摞在一起，一股腦塞進了課桌。薑楊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和以前一樣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但是，才剛剛趴下去，還來不及閉上眼睛，薑楊就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同學們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