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明栗這個問題，趙小川一時有些答不上來，就愣在那裡。
趙明栗拿著手裡的小銀勺，攪拌著麵前的咖啡，銀勺碰到咖啡杯的聲音，清脆作響，很是悅耳好聽。
“趙小川，除了你這張臉，現在的你跟我記憶裡的那個趙小川完全不一樣，如同兩個人，除了陌生，我想不到彆的詞……”
“你說我陌生，你現在的樣子，對於我來說，更陌生。”趙小川看著趙明栗，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仔細算算，我們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地麵對麵坐在一起說過話了……明明我們年少時形影不離的，現在，要不是我主動打電話給你，你怕是看到我，就跟沒看到似的，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從我麵前走過去了……”
趙小川這副追憶過去的模樣，讓趙明栗覺得好笑。
“你這是在指責我嗎？趙小川你怎麼越長大越蠢了呢，還是你跟蘇悅柒在一起久了，被她給傳染了呢，覺得你們倆就是全世界的中心，全世界都該圍著你們倆轉啊……”
趙明栗看向趙小川的眼神，讓趙小川覺得她是在看一個愚不可及的蠢貨，而自己就是那個愚不可及的蠢貨。
趙小川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趙明栗這麼看自己，“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跟小孩子鬨絕交一樣，一句話不說，見到我跟看到陌生人似的，我叫你，你也不理我……”
年少時意氣用事的趙小川，對於趙明栗單方麵的絕交，想的是你不理我，好，那我也不理你，看誰能犟得過誰。
趙小川在等趙明栗服軟。
可這十幾年過去了，趙明栗也跟他服軟。
“趙小川，你這是學小孩子翻舊賬呢……好，那我們就算算舊賬。”
趙明栗放下手裡的勺子 ，身子前傾，手肘抵著桌子，單手托腮，目不轉睛地盯著趙小川，看得趙小川後背發涼，心裡發虛。
“小時候你就蠢，沒想到長大後你更蠢了，既然你自己想不起來，我就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左手托腮的趙明栗有節奏地用右手敲著桌子，每說一件，趙明栗就敲一下桌子，這一聲一聲的，好似敲進了趙小川心裡，疼的很。
“當初你跟蘇悅柒談戀愛，你談就談吧，我也沒阻止你。你因為怕蘇悅柒不開心，故意不跟我一起上學，那就不一起好了，反正我也不想看你跟蘇悅柒膩歪。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跟蘇悅柒談戀愛，要拿我當擋箭牌。什麼叫因為怕我在文科被欺負，才棄理從文的……你明明是為了蘇悅柒才選文科，又怕被你爸媽知道了挨訓，就拉我當擋箭牌，你算計得倒是挺好，卻沒想到我選理科，讓你計劃落空了對吧……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說話被拆穿，被你爸拿著雞毛撣子滿院攆著打時，你發狠隔牆喊著要跟我絕交的話……這絕交，明明是你先提的。”
被趙明栗這麼一提，趙小川的記憶像是被人重新啟動了一般，瞬間想起當年自己做的那些蠢事，有些羞愧難當，一時間不敢再去看趙明栗的眼睛。
趙小川張張嘴，要解釋，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因為趙明栗說的每一件事，都是他自己做過的。
“就算是一家人之間，也會各自成長，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家庭，更何況你我這種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鄰居。你選擇跟蘇悅柒在一起，遠離我，我自然不會不識趣地跟在後麵……”
趙明栗說出她跟選擇跟趙小川絕交的真正原因。
趙小川愣了，“我，我沒想遠離你……”
“你一開始也許是沒想，可事實上，你確實這麼做了。”
“我……”趙小川隻歎氣，再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不過說句實在的，我還得感謝你跟蘇悅柒，要不是你們倆總是明裡暗裡的惡心我，我也不至於為了讓自己清淨就在高考後買了張去雲南的火車票，我要是不去雲南，也遇不上我家居老師了……”
趙明栗說的實話，要不是高考完那天蘇悅柒非得揪著潘副主任的話不放，跟她比高考成績，趙明栗也不會離開杏花街離開的那麼快。
“你這是感謝嗎，你這明明是在罵我。”
這點自知之明，趙小川還是有的。
就是因為聽懂了趙明栗的話裡話，趙小川才無奈聳肩。
“你女朋友什麼人，你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千萬彆跟我自己不清楚。”趙明栗瞥了眼趙小川，“她以前找過我多少麻煩，我就不跟你一一講述了，過幾天開庭，你去過去圍觀的話，我的辯護律師會一一講給你聽的。”
“非得要走到這一步嗎？”
趙小川今天找趙明栗出來，為的就是想跟趙明栗私下和解的。
從蘇悅柒收到趙明栗的律師函，就跟瘋了一樣，亂砸東西不說，還胡言亂語，班都不上了……
“走哪一步？難道你女朋友往我身上潑臟水，我就得受著。趙小川，我一開始就說了，你跟蘇悅柒真當自己是那些狗血言情劇的男女主角，全世界都得圍著你們倆轉啊……想多了你們，在我眼裡，你們倆什麼都不是，想跟我和解，我告訴你，No way！”早就看透趙小川來意的趙明栗嘲諷地勾起唇角，直視張張嘴還想說什麼的趙小川，“你有時間在這兒跟我閒聊，不如回去好好查查你那個所謂的善良地女朋友到底背著你做過多少傷害彆人的事吧！”
趙明栗不相信趙小川對於蘇悅柒的所作所為，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