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許……吧?”
高長樂柳眉輕挑,杏眸眯了眯,“什麼叫……或許吧?”
李家曾顯赫一時。
若非後來落難,又有她父皇的寵愛,她母後和謝家未必壓得住李貴嬪和李家。
後來被判謀逆滿門抄斬,這才讓李氏一族從大魏朝堂之中退下。
所留下的也不過是寥寥數筆罷了。
可高長樂知道,當年李家的人並非是全部死絕的。
隻是李貴嬪一門嫡係問斬,年幼的兒孫被發落去了塞北,女眷罰為官婢,至於其他的奴仆則是入清涼殿為奴,改沒改名的,還真的不好說。
隻是……
其他的奴仆。
高長樂當然不會覺得李劭是奴仆出身。
要是誰家的奴仆這般的出身,怕是主子們都要覺得惶恐不安了,活的還不如一個奴仆?
即便真的是奴仆,也定然是從前有著不凡的經曆的,又或者是哪家的少爺落了難,身世坎坷才會暫時的無奈屈居於人下。
現在嗎?
高長樂倏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她今日是身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羅裙著身,翠色的絲帶腰間一係,頓顯那嫋娜的身段,烏黑如泉的長發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瑩潤的紅唇隨著說話啟開合上,分外的魅惑。
“剛好,李總管也是姓李的,難不成你便是從前是李家的人?”
“隨著李家落了難之後才輾轉周折進了宮?”
高長樂紅唇微揚,聲音如三月楊柳拂過清泉一般,在人的心裡麵起了陣陣的漣漪。
就這般突然靠近在李劭的麵前,漆黑如水的雙眸目光緊緊的盯在了李劭的臉上,似乎是想要從李劭的臉上找到慌張和不安的。
李劭也姓李,看著年歲又不是很大的緣故,倘若是真的是隨著李家叛亂被送入清涼殿的奴仆的話,高長樂的心中倒是猜測……李劭很可能是李家的少爺,和李家的奴仆換了身份。
不難想象出一番忠心護主的模樣。
下人寧願自己去慷慨赴死,也要給主子一條生路。
在宮中成為了太監雖然屈辱,可卻並非不是一條出路,總要好比枉死強得多。
人隻有在活著的時候才能去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報任何想報的仇。
況且……高長樂早些年便是聽說過,李貴嬪有位侄子很是年輕有為,備受李家看重,隻等著科舉致仕之後便在朝中尋了處位置,漸漸接手李國丈在朝中的地位權勢。
算起來和李劭的年紀相仿。
看著是沒差多少的。
這般想著,高長樂的心裡麵便越發的篤定了。
再加上高長歡。
高長樂雖然是不喜歡李劭和高長歡在一起的,但是卻沒有忘記高長歡的真正身份,她是李貴嬪的女兒,若李劭真的是李貴嬪的侄子的話,兩人便是表哥表妹的關係。
嘖。
表哥表妹。
多少個話本子上都會出現的才子佳人的戲碼,各種各樣的版本,都要編出花來了,到也很是符合。
瞧,高長歡不正是眼巴巴的看著李劭嗎!?
但可惜……
沒有。
高長樂目光彆有深意的盯著李劭許久,可李劭的臉上不但沒有半點的慌張,反倒是棱角分明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意,薄薄的唇角更是抿成了一條直線,“隻是巧合而已。”
若是從前,李劭麵對這般突然湊上前的高長樂可能還有些局促,但是顯然是接觸的久了,也是稍稍的摸清楚了高長樂的性格和喜好了,也便沒有放在心裡麵。
“奴才從前從未在李家當過差,所以無法回答公主殿下您的問題,才會回答或許吧。”
“因為奴才也不曉得李家到底是否是冤枉,前朝的事情,奴才沒有資格去評論,更不知道事情。”
高長樂不滿的蹙起了眉頭。
李劭目光寵溺的看著高長樂,聲音溫柔,“真的。”
高長樂的眉心擰的更深了,語氣有些霸道的開口,“你沒騙我?”
“從來沒。”
李劭想也沒想的回答。
好吧。
沒就沒吧。
不是就不是吧。
高長樂緊皺的眉頭鬆開,她就不信,找不到李劭的真正身份,還是做正事兒要緊,齊正喜還擺在那裡呢。
高長樂又重新回到了雕花紅漆木椅上,若有若無的敲著自己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皺眉沉思,究竟該用什麼辦法對付齊正喜,而齊正喜最在乎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高長樂想的認真,沒注意李劭方才同她說話的語氣是那般的鄭重,就好像……是在做著承諾一般。
“對了。”
“父皇的壽宴就要到了。”
“到時候,齊國公的世子是會來參加的!”
高長樂猛然想起,她怎麼將齊文元這麼個重要的人物給忘記了!
說起來,還是她的未婚夫呢!
若不是生出李劭這麼個變故,怕是這會兒高長樂已經成功的嫁給了齊文元,並且在婚房當中蹂躪他了!
因著二皇子庸諾的緣故,齊正喜對文采卓絕的齊文元很是看重,逢人便誇她齊家的子侄都是出挑的,更是齊家的門楣和榮耀。
若是在齊文元的身上做點什麼手腳,怕是才會真正的讓齊正喜的臉色難看吧。
畢竟都是老相識了。
對齊文元下起手來,高長樂也是得心應手。
想到這,高長樂緊擰的眉心瞬間鬆開,一雙漆黑清澈的雙眸目光瀲灩滿是笑意……李劭在一旁眼神意味不明的看著高長樂這般的歡喜,和……開心……
怕是這會兒宮中所有的人都知道……
嘉元帝是將那齊國公府的世子齊文元看成了自己的女婿人選了,唯獨高長樂一個人還蒙在鼓裡而不知……
這般想著,高長樂還隱隱有些激動。
前世的時候,她之所以想嫁給齊文元,一來是因為朝中的大臣反對。
她這個人,天生反骨。
彆人說不行的事情,她偏要去做,可能彆人說這件事情可以做,高長樂反而沒興趣了。
二來是因為年幼之時她在齊文元的身上栽過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