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還在下,雨滴墜落時,仿佛要將大地都打穿一般,發出劈裡啪啦異常淩厲的響聲。
加上時不時閃過的驚雷閃電和仿佛像要墜下來的黑沉天空,變現的世界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而莫顏和眼前這位看上去依然十分邋遢,卻在剛剛互相吐露了真名的玩家肖寒所待的位置卻十分的安靜。
莫顏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手下的貓毛,周圍的氣息好像也隨著這個動作而顯得越加的安寧。
肖寒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莫顏懷裡的貓,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手裡捏著的櫻花枝,眼中好像閃過一道暗芒,便又拿著雨傘走了。
莫顏沒有問對方是否看到了剛剛櫻花盛開的那一幕,也沒有問對方關於這個遊戲的任何問題,她在對方離開後又坐了一會兒,便也抱著貓離開了。
離開之前,她轉了轉手裡的櫻花,看到還有空格的儲存空間,頓了頓,便試圖將櫻花收進了儲存空間裡麵。
收進去了。
在儲存空間被鎖,是任何東西也取不出來任何東西也放不進去的。而如果隻是鎖部分,遊戲出品的東西可以隨意拿出,而那些普通的物資拿不出來,那麼普通的一般雜物在遊戲裡也一樣放不進去。
見成功之後,莫顏露出了微妙的神情,手一張,又拿出櫻花枝,下一秒又重新消失,莫顏這才像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真正的離開了。
回到餐廳後,莫顏發現這裡的人一下子少了非常多的人,隻有零星的幾個還在這裡,阿青也沒有在原處,倒是黃毛帶著幾個小弟還在,像是在等著她。
見到莫顏走過去,黃毛立刻急急地迎了過來,然後道:“有人死了。”
這一刻,莫顏聽到了窗外葉子的搖曳聲,還有鼻尖淡淡的櫻花香,這聲音和那香味在這此刻寂靜的餐廳裡,一瞬間變得格外的清晰,
莫顏頓了片刻,問道:“死的是誰?”
“刀哥?”
黃毛腦袋搗蒜似的點點頭,然後很快,他便看到麵前的莫顏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死的人是刀哥。
對,就是那個胖子賈貞平的哥哥。
就對方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很快,她又問
道:“還發生了什麼事嗎?”
如果說死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混混,自然沒有那麼多人都跟著離開,而刀哥是青龍幫的堂主,死了或許會引起很大的關注,但也不至於讓餐廳一下子就沒了人。
而且刀哥是文國邦的對頭,對方死了雖然會給青龍幫裡惹一番麻煩,那黃毛等人也應該是幸災樂禍才對,不會露出慌張的神情。
果然黃毛聽到莫顏的問話後,立刻就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你怎麼知道還發生了其他的事?”
“猜到的。”莫顏:“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海哥失蹤了。”
失蹤的不僅僅是海哥,還有其他好幾個大幫派的領頭人。
而且失蹤的時候,幾個幫派的領頭人都在不同的地方,有的在澡堂,有的在茶室,有的在賭場,有的就待在房間裡,但不約而同的都在十幾分鐘內失蹤了。
所以事情自然便嚴重了,瞬間便蓋過刀哥的死亡事件。
然後過後才有人想起是刀哥死了之後,刀哥手下的人因為去找。青龍幫老大周海,這才發現對方失蹤,然後又緊跟著發現其他的老大也失蹤。
有人認為幾位大佬失蹤的事件可能和刀哥死亡的事件有關,畢竟兩件事情發生的時間點是一樣的,於是事件的中心又回到了刀哥的死亡事件上,雖然很大一部分人覺得這兩件事僅僅隻是巧合,碰一塊了,畢竟對方隻是一個堂主而已。
光周海一個人就算了,對方還沒那麼大的能耐和那麼幾個大佬失蹤事件扯上關係。
所以黃毛才那麼一直焦急的在原地等著莫顏,因為莫顏的身份是文國邦的妹妹,而文國邦恰恰好又是刀哥的對頭,雙方互相下黑手都不是一次兩次了,且這次文國邦進局子也脫不開刀哥的動作。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莫顏剛剛去上了個廁所上了10多分鐘,雖然10多分鐘可操作的餘地不多,但偏偏與刀哥死亡的時間包括眾大佬失蹤的時間很是接近。
所以莫顏自然就免不了就要被追究問話一番了。
雖然這十幾分鐘裡,一路上並沒有莫顏上過樓的監控。
刀哥的房間在五樓,和莫顏的房間在同一層,青龍幫的成員基本上都是在4、5層這兩層聚集,四個堂主和
身邊的心腹還有一些小頭目都被安排在了5層,剩下的在樓下。當然,也不隻是青龍幫的成員,其他好幾個中大型的幫會也被安排在4、5層,剩下的小幫會在123層,而那些大佬都租在6層的總統套房。
莫顏跟著黃毛爬回了5樓。
由於海哥失蹤,地位最大的暫時就成了那位蝴蝶夫人,畢竟對方既是周海的情婦,也是四大堂主之一,而其他三個堂主,一個進了局子,一個死了,隻剩下最後一個白小真,對方雖然實力不錯,但因為近段時間發生的那是這麼多事情,她並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冒頭。
此刻5樓的走廊,不知是因為死了人還是什麼原因,莫名的陰沉了許多,好像全部籠罩在了陰影之下,長長的走廊鋪著厚厚的毛毯,一直蔓延、蔓延、蔓延……
而刀哥的房間,十幾米以外便有凶惡的黑衣保鏢守著,像是把持著關口,一邊站著兩個,麵無表情,像四處雕塑一樣。然後十幾米後的房間門口,又是四個麵無表情的保鏢守著,兩個各站一邊,把房門守得嚴嚴實實。
莫顏一走過去,外圍的兩個保鏢立刻便將人攔了下來,厲聲的問了一句,“什麼人!”
黃毛立刻向前,吼道:“乾什麼呢?這是邦哥的妹妹,代替邦哥出席這次的聚會,海哥和夫人還有白姐可是都見過的!”
這個時候像是有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有人影從刀哥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是阿青和依然那身黑衣的張哥。
阿青直接衝了過來,直接拉住莫顏就要往前麵走,“哎喲姑奶奶你可算到了,剛剛您去哪兒了?夫人和白姐都等著你呢!”
中間一個保鏢見到立刻又麵無表情的伸出手攔道:“先搜身了來。”
而時走過來的張哥直接一隻手拍向對攔住他們的保鏢的肩膀,道:“她是邦哥的妹妹,這次也代表著邦哥,搜身不合適吧……”
那保鏢斜著眼睛看著張哥一眼,絲毫不通人情的道:“搜的就是她,這是夫人的吩咐。”
阿青一聽這話立刻回過頭來,怒罵道:“乾什麼?欺負我們堂口現在沒人是吧?!還他媽蝴蝶夫人吩咐的,我告訴你,她和邦哥的地位沒有誰比誰大,這次倩姐代表的邦哥,她就沒這個權利
!”
張哥並沒有阻止阿青的這番話,隻是按著那個保鏢的肩膀的手一直沒有鬆開,仿佛一座大山一樣,以這樣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這是夫人的吩咐。”那保鏢依然麵無表情的道。
阿青立刻就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屁的個吩咐!不過一個情婦而已,真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了!你們北堂口的人憑什麼動我們南堂口的人!是不是想乾架呀?!”
忽然之間,高跟鞋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上響起,瞬間打斷了阿青的叫罵。
“阿青……”張哥使了個眼色,讓他看向身後。
阿青轉過頭。
隻見蝴蝶夫人那道窈窕的身影就站在刀哥的房門口處,環抱著手臂,那纖細無骨般的一隻白暫手上拿著一把紅木扇子,對方還換了一條裙子,雖然也是黑色的紗裙,看上去與之前的那條隻是款式差彆,幾乎並沒有什麼不同,而頭上則由一個紅色的夾子變成了一根紅色的木簪子,將頭發給支撐著,看上去讓對方更加有韻味起來。
對方就那麼站在那裡,扇頭輕輕的抵在下巴處,微笑著看著他,襯得那張的紅唇顏色越加鮮明,底下的黑紗裙越加如墨一般黑沉。
緊接著,穿著風衣身材高挑的白小真也走了出來,對方雙手插在兩邊的風衣包裡,身影停靠在牆門上,嘴巴抿了抿,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的看著這邊。
而自發現那位蝴蝶夫人出來後,這邊的一切聲音便立刻沒了。
阿青閉了嘴,黑衣保鏢也不說話,張哥依然還是那個動作,兩邊僵持著不動,於是一時間,場麵又靜默了下來,而這邊聚集的人群,又更顯得走廊的兩邊越加的空蕩和陰森森起來。
“夫人想往我身上搜出什麼?”就在這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莫顏抱著貓,聲音平靜的開口問道。
而那道窈窕的身影,也就是餘清子,在這道聲音落下後,很快便將拿到勾人嫵媚的目光落到了莫顏身上。
對方紅唇一勾,然後輕飄飄的道:“阿倩是吧?你應該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吧?”
莫顏點頭。
餘清子:“既然知道,那麼你就更應該知道,刀哥的死,你是有嫌疑的。”
“為什麼?”莫顏看上去坦然又
直白的問道,好像絲毫也不懂其中的花花腸子和彎彎繞繞一樣。
餘清子:“你不知道嗎?”
莫顏:“知道什麼?”
對麵的美人聲音又柔又輕的道:“你哥哥和刀哥有些誤會,而這些誤會可能會讓你哥哥和你各堂口的人對刀哥產生仇恨,從而做些什麼,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現在出了事,自然是你的嫌疑最大?”
莫顏:“這麼絕對嗎?”
美人勾著紅唇微笑:“合理的推測而已。”
莫顏:“所以呢?”她問的很平靜,手裡時不時的梳一下貓毛,好像並沒有因為被懷疑而產生什麼憤怒的情緒。
餘清子歪了歪頭,用扇子輕輕的點著下巴,聲音柔柔的道:“所以,就要搜一搜你的身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呀?這個解釋夠嗎?”
“若我說不夠,那恐怕也不是我說的算吧。”莫顏直接這樣說道,說完話音一轉,又問道:“刀哥怎麼死的?”
那位蝴蝶夫人手上點著扇子的動作頓了頓,才道:“用刀被割了脖子死的。”
莫顏:“夫人覺得我身上會有刀嗎?”
“搜搜看不就知道了。”對方以幾乎撒嬌一般卻又野蠻無理的口氣道,聲音嬌的讓人骨頭都酥了。
莫顏身邊的張哥看了一眼白小真。
因為對於餘清子的強硬要求,一旁的白小真也並沒有說什麼,看著莫顏也並沒有表情,直接忽略了一旁阿青在她出來後一直求助的眼神,看上去很是冷漠。
不過張哥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關節。
在白小真那裡,莫顏被搜一搜身而己,這件事於她並沒有什麼妨礙。
況且莫顏也並不是真的文國邦的妹妹,她也更沒有必要幫她做這種無所謂的事。
況且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接下來的一係列活動自然也就沒了,就算海哥和其他那些失蹤的大佬安然無恙的回來,這次的黑.幫聚會要不要繼續還都很難說,這樣一來,莫顏的來的作用自然也沒了。
一個沒用的人,自然更不值得白小真投注過多的目光。
想通這件事後張哥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作出旁觀的模樣,收回態度站在一旁。
畢竟現在莫顏還保持著文國倩的身份,她不能讓這死盆子栽在莫顏身上,所
以白小真就更不會反對那位蝴蝶夫人要向莫顏搜身的事。
反正又不會少塊肉,以此證明清白也好。
但還是那句話,畢竟莫顏還保持著文國倩的身份,對方隻要還在這裡,隻要還是文國倩,那就代表著邦哥的身份,代表著他們堂口,要讓對方那麼做了,就等於把他們堂口的臉皮給他們踩了。
這件事可能對白小真可能是件小事,但對他們這些自家堂口的人不能裝作不知道。
彆說什麼堂主出事,都進去過了,麵子要丟早就已經都丟完了。就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這種時候,才更不能讓彆人把他們踩下去。
隻是不管張哥如何想,這並不能左右事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