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的一聲!
有一個玩家忽然而然的扔出了刀, 鋒利的刀芒刮破寒冷的夜空,在它還未到達目的之前,眾人便看出了那道寒芒所要到達的地方。
是地上的那個已經無法動彈, 脖子斷裂, 不停發出謔謔求救聲的玩家所在之處。
幾乎眨眼的時間, 那個玩家的腦袋在下一秒便果然徹底的和自己的身體分離, 帶著像河流一樣流出來的血, 囫圇滾了出去。
然後滾了好幾下,滾到一個就近的玩家的腳下。
一瞬間, 眾人驚呆了,空氣也安靜極了。
過了好半晌,那呆住的玩家才僵硬的扭過脖子,轉過頭,一雙雙視線看向那刀扔出來的地方,臉上的表情帶著說不出來的古怪和一絲絲驚悚。
是,突然出現的流血襲擊事件雖然將眾人第一時間驚嚇到了, 但他們其實並沒有對地上的那個流血的玩家感覺到太多的恐懼,或者是還沒反應過來, 或者是這種事情其實很多。
總之, 大家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狀況。
但當有人出手後,眾人卻反而對出手的玩家露出了不一樣的視線。
因為他們弄不清楚這個動作的含義。
好像相比對方這個突然的動作,之前那恐怖的一幕才反而是在常理之中
因為地上躺著的那個人是玩家, 那個玩家才是被襲擊的那個, 而且他躺在地上,也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眾人的模樣,那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要對他下手呢?沒必要啊,下手的那個人又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呢?
是突發奇想想殺人, 趁著對方未斷氣之前撈一把積分,還是被什麼東西影響到了。
帶著這樣的疑惑和不解,還有推斷和猜測,所有的人都將視線移到了那個扔出刀的玩家身上,驚悚過後,便是警惕又戒備的目光。
這樣的視線,直接就將那個玩家的周圍隔出了一個巨大的空間,仿佛將他隔絕到了眾人之外。
大家都不動聲色的移了移腳步。
拉遠了自己和對方的距離。
而被眾多視線彙集的那個玩家,看到其他人的反應,還有這樣的視線,卻反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隨既像意識到什麼,崩潰一般的看向眾人。
“你們沒有看到嗎?”對方大叫道。
“看到什麼?”一個玩家問出了聲。
聽到這句話,那個玩家睜大著快要瞪出來一樣的眼睛,將視線移到了雪地中那個斷了頭,流著血的玩家身上,瞳孔之中好像越加驚恐起來,自言自語一般再次重複那句話:“你們都沒有看到?”
“到底看到什麼?”
“那個嬰兒啊,你們都沒有看到嗎?”那玩家瞬間加崩潰了,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了那個斷了腦袋,再也不能動彈,脖子處留著大鼓大鼓的血,靜靜的躺在雪地中的那個身影身上。
此話一出,眾人再次僵了下來,然後隨著對方伸出來的手指看了過去。
然後卻隻看到那句流著血的屍體。
什麼……都沒有啊……
除了那具屍體。
什麼……什麼……都沒有啊?
但是眾人卻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之前嬰兒的哭聲,那令人腦袋都快要爆炸了一般的,嬰兒的哭聲。
空氣加安靜了,就像流動的河水一點一點結冰,一點一點凝固了一般。
“你們怎麼會都沒有看到?怎麼會都沒有看到?”那個玩家不斷的重複著那句話,“他明明就在那兒,明明就在那兒啊……”
“他在……他在,他在吃他的肉啊,你們都沒有看到嗎?”
此話一出,宛若一道驚.雷砸在平靜的水麵之上。
大家確實被這句話給驚到了。
梵妮心中一動。
樹上的莫顏也是心中一跳。
當然哪怕再驚,其他人究竟是什麼反應,麵上卻大多還是看不出來的,隻是靜靜的,幽幽的,齊齊的看向一處地方。
那個還在流著血的地方。
“啊——”
就在眾人隨著這個玩家的話,全部都緊緊的盯著那個安安靜靜躺在地上,已經沒有頭了的玩家時,便聽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驚懼的慘叫。
而且這個聲音不是彆人,就是上一刻還在說著“你們都沒有看到嗎?”那句話的那個人。
然後便再也沒有這個人的聲音。
與此同時,眾人的頭頂傳來了嘿嘿的笑聲。
就是那種小孩子哭泣之後,忽然之間被什麼東西逗笑,破涕而笑的聲音。
聽上去格外的天真無邪。
能讓人想象得到,那應該是一個極可愛的小嬰兒在開懷大笑。
然而眾人將視線望上去,卻看著一個通體泛著黑紫色的嬰兒,對方趴在一棵樹的樹乾上,和莫顏抱起來抱起過的嬰兒完全不一樣,張大的嘴巴全是血淋淋的,還有沾滿了碎肉的尖尖的牙齒。
眾人對上嬰兒的眼睛,又大又黑,黑的完全看不見眼白,但又不完全是黑,而是黑中帶紅,或者說是紅到極致而變成的黑。
嬰兒笑了兩聲,聲音忽然停住。
看到眾人都將視線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嘴巴一癟,一張。
“——哇!”再次哭了起來。
隨著對方哭泣的一瞬間,之前天空中盤旋著的那灰鳥全部都暴動起來,開始朝下方的玩家,瞬間蜂擁而下,撲了下來。
攻擊所有的玩家。
而且不僅如此,不僅僅是天上的灰鳥暴動,地上也有枯萎的藤蔓從地底下鑽出。
與此同時被枯萎的藤蔓帶出來的還有一具具僵硬的冷屍。
一時間,場麵真正的暴動起來。
連躲在暗處的莫顏這邊也並沒有避開。
因為她這邊也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