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要了一圍寶貝的白麒麟帶著自己家的小丫頭青狐終於入了席。
而到此刻,此次宴席的主人,聞心兒也終於終於出現了,而且對方竟是與魔蓮宗宗主燕虛塵一同到來,看見兩人並肩而至,眾人也終於明白,明明都安排了其座位,為何其門派聖子都來了,為何這位師尊還未到。
原來對方是早已到了,不過不在此處罷了。
而這位宗師大佬,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太過令人害怕的氣質,反而有些文雅之氣,如同一個讀書的文人,長相俊秀,麵上亦看不出是多少歲。
就從外貌上來看的話,說他二十幾也行,三十幾也行,四十幾也行,氣質平和,很是平易近人的模樣。
而兩人一到達宴席,之前被眾人誤認為普通管事的元娘便迎了上去,聞心兒也自然而然的與燕虛塵分開,然後向周圍一圈,不落一人的與諸方勢力一一招呼了過去。
而被招呼的諸方勢力,自然是一片恭喜對方步入宗師之境的恭賀之聲。
而到此時該來的,或者不該來的,也終於到得差不多了。
到最後,連聞心兒也入了自己的席位,也就是兩個半圓之間,靠近身後大殿那一方坐席。
但卻不知為何,宴會卻始終並不開始。
此時此刻,舞樂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廣場上跳舞的諸多舞姬也退了下去,一時之間偌大的宴席,竟突然變得異常安靜起來,仿佛在醞釀著什麼風暴一般。
聞心兒的臉上當然是一派平靜,手中捏著一個杯子,白瓷的杯身幾乎和那隻清晰柔嫩的手一樣的白。杯子在她的手中一點一點的轉著,氣氛也隨著杯子的轉動,越加沉默壓抑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聞心兒的臉上,但卻根本無法從其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眾人便不由又看了看同為宗師境界的燕虛塵。
卻見對方不知何時,微微閉起了眼睛,竟在這種場合閉目養神起來。
對方杯中的酒水倒映著對方那張看不出年齡的臉,過了好半晌,對方才好像被周圍所彙集的視線打擾到,似乎有些不悅了睜開了眼睛來。
眾人又看其餘的魔門十樓之人,卻見他們大多似乎也是一臉懵逼之樣,隻故作知曉什麼,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
但從細微眼角處,還是讓人觀察出了對方什麼也不知道的事實。
坐在莫顏正前方的便宜師尊神情淡淡的,喝了一杯茶水,一幅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事不關己,己不關心的模樣。
偶爾淡淡地抬起眼,也讓人看不到任何的信息。
隻有莫顏忽然發現一個事情,聞心兒的徒弟,也就是曾經坑了莫顏一把的秦秋月,竟不在此處。
就在這樣突然變得壓抑的氣氛下。
突然一聲低而弱的悶響。
隻見坐在大殿之下的聞心兒突然停止了杯子的轉動,而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抬頭眺望看向夜空,又低下頭,目光掃了一圈宴席上的眾人,才道:“看來今日並不是個良道吉日,又或者太過良道吉日,許多該有的,不該有的事情都湊到了今日了,也不知是有心人故意如此,還是真的太過巧合。”
說完,對方在底下某些人的臉上又一掃過,目光一凜,繼續幽幽的道:
“反正,儘管本座有心,卻總是有人不想與我陰月樓結個善緣。”
說完,聞心兒笑了笑,又道,“諸位也不必緊張,本座這話隻針對一些有心人而言,反正,本座隻有那麼一句話,如爾等既不是真心來賀,我陰月樓自然也不會以禮相待。”
話音一落,周圍頓時一頓嘈雜。
不停的有聲音道出。
因太過嘈雜,喧鬨了好一陣後,才由一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一拍桌子,震耳欲聾的聲音,頓時便將那些嘈雜的聲音震了下去。
然而將那些聲音震下去的大漢卻未說話,靜了半響後,才有一個聲音出聲道。
“不知樓主剛剛那番話,是何意?”
眾人轉頭望去,發現出聲之人,正是之前忽然到來,已年過半百的漢中王劉必。
聞心兒看著問話的漢中王,微微笑了笑,然後仿佛在思考怎麼組織語言一般的蹙了蹙眉頭,“要怎麼說呢?唉,不如諸位先看看接下來這一幕吧。”
什麼意思?
眾人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便見那聞心兒將手中的杯子一放,便道:
“行了,先把人帶上來吧。”
此話一出,宴席之上頓時又是一靜。
而聞心兒的聲音傳出去,聲音越發空蕩而響亮,然後層層疊疊,然後像有回聲一般一重接著一重的傳出去。
這聲音讓許多人感覺到膽戰心驚。
不少人瞬間將耳朵立起來,眼睛向宴席之外望過去,想看看待會兒,除了宴席之外,究竟會帶出個什麼人出來。
而即將帶上來的人,又會將在場上產生什麼變化?
很快,宴席之外便出現了幾道身影。
而讓人感覺到奇怪的是,這幾道身影手中,都各自提了一個昏迷不醒之人。
那幾道身影在黑暗之外,就像衝天的黑鳥一般,轉眼便飛掠而至,將那手中之人,啪的一聲丟在了,熊熊烈火的旁邊。
與此同時,看見被丟在地上的那幾個人,宴席之中,頓時有數人臉色立刻就是一變。
雖然很快便恢複自然,仿佛無事發生一般,但剛才的變化,還是被不少人收進眼中。
同樣,他們能裝作不知,聞心兒卻不可能任他們裝模作樣。
對方直接淡淡的掃了一眼一旁的元娘。
那元娘便上前一步,
“幾位幫主,若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幾位好像是你們黃水幫、天河幫還有黑龍幫的人,敢問諸位幫主,不知他們鬼鬼祟祟的出現陰月樓的內閣,甚至還想於宴席之中投毒,是想做甚?”對方的聲音越說越淩厲,語氣越說越涼,明明沒有絲毫內力加持,卻無比清晰地傳送到每個人的耳邊,直到最後一句,更是如驚雷一般,炸響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更是讓一些人頓時方寸大亂,臉色大變。
正當某一位幫主忍受不住壓力,要站起來之時,就見坐於上方的聞心兒如同飄過的風一般一般的輕聲一笑,“幾位幫主急什麼?不急不急,事情還未完呢,還有些人安排的人,不是還未上場嗎?”
“歌舞是要一場一場看的,故事也是要一節一節聽的,循序漸進,不要著急啊……”
話音一落。
便有一男一女再次飛掠而至。
男的俊,女的更是絕色,男的黑衣劍客模樣,女的閨中嬌閣女子模樣,看上去也都極為年輕,一個才二十出頭,一個看不出修為,一個才十七八歲,修為為七品。
這兩人一冒出來,一瞬間,場內大嘩。
因為男的也就罷了,是個生麵孔,剛剛有看到坐在黃水幫幫主的身邊,但後麵就見不著人了。
而那女的,分明是一直未在宴席上出現的,聞心兒的弟子,秦秋月啊!
與此同時,端坐於主席之中的聞心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阿月,原來真的是你呀。”
隻見那站於火焰旁邊的秦秋月苦笑一聲,麵露愧疚的看著自己的師尊,道:“師尊,我隻能說,徒兒不願與師父為敵,奈何……”
聞心兒聲音依舊溫溫柔柔的,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她隻是像平常時候一樣,向自己的徒弟問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問題:“奈何怎樣?”
秦秋月:“奈何天意要我如此,我要完成我的任務,我沒有時間了,也沒有選擇了。”
聞心兒輕輕的蹙著眉頭,一雙狹長的鳳目看著自己一向疼愛的徒兒,似乎有些傷心:“為師卻是有些聽不懂你的話了……”
秦秋月頓了頓,張了張嘴,卻好像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她還是輕啟唇瓣道:“師父聽不懂便聽不懂吧,反正您什麼都知道了,不是嗎?”
聞心兒笑了笑,搖了搖頭:“我知道什麼呢?知道我從小養大的弟子,竟與外人勾結,想要構害我陰月樓的,知道你不僅與外人勾結,還想偷走我音樂樓的至寶,甚至知道,你竟然想殺了為師,你可……真是讓我傷心啊……”
兩人說話間,旁邊的黑衣男子,就仿佛看戲一般,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十分輕鬆從容的站在那裡,就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
他也確實是個局外人,至少在這師徒相殺的戲碼中。
莫顏心中想到,對方究竟想乾什麼。
這個趙小錢。
還有,那秦秋月……
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