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騙人,姑姑在吃手……◎
噠……噠噠……
噠……噠噠……
窗外做道場的聲音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好像隨風飄到很遠的地方去,安靜的門外也忽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且無比的清晰起來,仿佛近在咫尺。
就在你耳邊響起一般。
突然之間,莫顏發現,自己屬於玩家所擁有的能力又再次的消失了。
無法使用出精神。
無法使用出任何的遊戲技能。
身體也沒有了力量,變得薄弱而脆弱。
她再一次的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或者,一個普通的死人。
透著海腥味的,腐臭的氣息越來越近,仿佛就隻這片刻的時間,散發出腐臭氣息的主人就已經到了門外。
隻是門外的東西又忽然在此刻停留在了外麵,並沒有踏足進來。
莫顏走出了門外,不出意料的,門外根本沒有任何人。
漆黑的走廊安靜的可怕,古老的宅子兩邊的通道都十分的長,燈也沒有全部亮起,所以兩邊一眼望過去,就隻有一片黑暗。
哢……哢哢……哢……
古怪的響動莫名的變了一個模樣,像是野狗咀嚼丟棄在路邊的骨頭,還時不時的伴隨出嗚咽囫圇的聲音。
而這次的聲音,是從更遠的地方傳來。
莫顏朝著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走了出去。
路經院子裡時,莫顏發現那些敲鑼打鼓做道場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一個個埋著腦袋,手中那做道場的物什,也無力的垂在兩旁。
在漆黑的夜幕下,一個個都沒了聲音。
尤其是那個戴著道士帽子的人,連帽子都掉在了地上。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無比的安靜。
而隔壁的靈堂……
裡麵守靈的人也睡著了。
幾個弟弟妹妹,還有一個小姑娘,是那個‘姐姐’的女兒。
按說莫顏的身份也該去守靈的,再怎麼說,她也是她的妹妹,隻是可能她剛回這個家,如果不是這層身份在,那和陌生人也沒有什麼區彆。
親近也不親近,即便是親人之間,話也更沒有說幾句,也不知是不是這個身體的影響,莫顏從鏡子裡麵看自己時,也莫名的感覺到了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陰鬱。
或許便是因為這樣的狀態,便沒有人開口叫她也來守靈了。
莫顏踏進了靈堂。
這裡的腐臭的味道是最濃鬱的。
當然,這並不奇怪,因為安放著女人的冰櫃就放在靈堂裡。
莫顏白天的時候看見了她的照片,鞠躬的時候就看到了旁邊圍著一圈又一圈白花的冰櫃。
即使不用精神力觀看,在直起身的時候她也能看到,從那透明的冰櫃裡麵露出來的小半張臉。
確實是那個女人的。
那個出現在禁島,渾身散發著腐爛惡臭,像在海底泡了許久的女人。
她的身體在這裡呢,還用線把四肢還有腦袋都給縫上,那具真正的死去的屍體。
那出現在島上的那個呢?
還有出現在院子裡的那個……
都是她嗎,或者說都是她的身體嗎?
靈堂的燈一直是亮著的,比起外麵漆黑的夜色,靈堂裡麵可以說是明晃晃的亮得刺眼。
照的人臉上的顏色都是慘白慘白的。
走進去後,迎麵看見的就是幾個白色的圈花,隨著幾塊白布的舞動,那股伴隨著惡臭撲麵而來的涼風也好像變得分外陰冷起來。
所有守靈的人都垂著腦袋,有些還發出輕輕的呼嚕聲,全部都睡得死得不能再死。
接她來的那位堂哥也在裡麵,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胳膊上帶了一塊黑布,嘴巴半張著,一呼一吸的,嘴角還流著可疑的不明液體。
靈堂的最中央擺著那個女人的黑白相片,相片的周圍也圍著一圈的白花,桌前是一圈的黃花,還有幾根白色的蠟燭,滋滋的流著眼淚。
那個女人在相片裡麵微微的笑著,長長的頭發披散在兩邊,一雙微微彎著的眼睛看著走進來的莫顏,看著還有些恬靜和安詳。
但不管相片原本再怎麼恬靜和安詳,在這一刻的黑白相片上麵,都顯得陰森而恐怖。
尤其是在安靜的夜晚,對著那雙眼睛,便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莫顏當然是不會怕的,她看了那張靈堂最中央上麵擺著的相片一眼,就將目光投在了一旁的冰櫃處。
她走上前去,冰櫃裡麵無人。
空空蕩蕩,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