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姑娘住哪?◎
茶樓的槍亂很快被巡捕房警察趕來處理好了。
造成之前那場槍亂的人,不管是計劃者,還是中計者離開了之後,茶樓又重新恢複了平靜,可笑的平靜。
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來到了茶樓老板的麵前,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愣愣的跪在茶樓老板麵前,睜大著眼睛,滿臉蒼惶,好像已經被嚇傻了一樣,一雙手拚命捂著茶樓老板胸前胸猛湧著鮮血的槍眼的小姑娘。
也因此,小姑娘的手上也滿是血汙,血呼呼的好像還冒著熱氣一般。
她是茶樓老板的女兒,今年16歲,剪著標準的學生頭、齊劉海,她也確實還是個學生,平時都穿著學生的衣裳,但今天是星期天,再加上之前好多學校停課,學校放不知道多少時間的長假,她便穿著一身簡單的中式衣裳,在茶樓的櫃台算賬幫忙。
而槍戰發生的時候,她被旁邊看著她算賬的老掌櫃及時反應過來,拉著躲在了櫃台的下麵,於是便躲過了一劫。
然而對方躲過這一劫,卻無法躲過接下來的劫數。
穿著製服的領頭警察看著這個小姑娘,很快,她便將目光移在了躺在地上的茶樓老板身上,對方的胸襟已經全部呈暗黑色,傷口周圍的衣服也是一樣,而且有些僵硬,仿佛衣服結了塊。
這個茶樓老板原本可以不必死的,可是他裝作尋找自己的女兒掩護了那些原本造成這場槍亂的人的離開。
於是自己身中數槍,死了。
警察看著茶館老板身上血乎乎黑洞洞的槍洞,抿了抿唇,垂下了眉眼,脫下了自己的帽子,然後半蹲下來,用力扯開了小姑娘死死按著茶樓老板胸口的手。
“對不起。”警察抓著小姑娘的手,如此說了一句,他轉頭看著茶樓老板的屍體,目光沉沉。
小姑娘僵硬的茫然的抬起了腦袋,她看著眼前的警察頭頭,好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句話。
警察已經站起了身來,招了招手,對方的身後立刻有同樣穿著製服的警察整齊嚴肅的走了上來。
“帶走。”警察斂下眉目,冷冷的道。
對方身後的兩個警察立刻上前來,將地上的茶樓老板拖走。
“你們要做什麼?”小姑娘終於反應過來,睜大眼睛,轉過頭,驚恐的猛地撲到了茶樓老板的身上,一點也不在乎上麵的血糊,紅色的顏色瞬間就在自己淺色的衣服上糊得滿身都是,但她壓根無法關注這些,隻死死地抱著茶樓老板的身體,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警察喊道:“你們為什麼要帶走我爹?”
這位領頭的警察重新戴上了帽子,帽簷的陰影打在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顯得格外冰冷無情,他麵無表情的低頭,看著下麵的小姑娘道:“吳老板涉嫌參與刺殺莆田少佐、宮本大佐、以極區政務丁署長一案,現我們要將其帶走調查!”
這是他剛剛才得到消息,今天不隻是這一次遭到了槍殺案,但一處都沒有成功。
所以可想而知,今天的這場槍殺有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失敗。
白白……死了這麼多人。
“不可能,不可能!我爹沒有刺殺日本人、他怎麼可能隻去刺殺彆人!我爹明明隻是一個老老實實的生意人,你們不能這麼誣陷我爹,況且我爹已經死了!你們還要把他帶走調查什麼?!”小姑娘拚命的抱著茶樓老板已經滿是血汙的胖大腿,拚命的嘶喊,死也不肯撒手。“為什麼還要把我爹帶走!我爹和刺殺沒有關係!你們不能這樣做,不能帶著我爹!”
領頭的這個警察頭頭已經轉過了身,仿佛沒有聽見小姑娘嘶喊的聲音一樣,他手下的人也照章辦事格外無情乾淨利落地拖走了茶樓老板的屍體。
然後又讓人拖走了另外好些個同樣躺在地上,已經倒地不動的屍體,便又一窩蜂的離開了。
沒有警察來其他房間問話。
真正設這場局的人早已經掌控了茶樓,早就知道進入茶樓的每一個人。
而之前下麵那個,穿著普普通通長衫常服,提著華貴的看著有點金燦燦的鳥籠,仿佛就隻是來茶樓聽聽戲的那位區政府丁署長已經安然無恙且誌得意滿的隨著離開,又坐上了有專業人員保護的車子。
莫顏轉過頭,精神力和透過二樓的木板,看著下麵穿著警察製服的一隊人目送了那位丁署長的離開,然後在那車子徹底的消失在大街上後,才終於有聲音惡狠狠的罵出。
“可惡!這狗漢奸!怎麼不讓他死在這兒?”那是剛剛拖走茶樓老板屍體的警察之一,長得高高瘦瘦的,對方此刻就站在那個領頭警察的身後,望著已經遠去不見的車子手指緊握,捏成一個拳頭,滿臉憤憤。
另一個站在領頭警察身後的警察,也是另一個拖走茶樓老板屍體的那個也垂下頭,歎了一口氣,喪氣的回道:“這糟心的世道。”
“這丁署長沒有出事,還帶走這麼多人,以後怕是會越來越囂張了。”
“是啊,就是他最討厭了。”
“還特會差使我們警察局做事,弄得我們也裡外不是人,好像都成了漢奸一樣,真想一槍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