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是死,右是活……◎
莫顏來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明明極好的樣貌卻被折騰的不成人樣,蒼白而瘦弱,頭發又蓬又亂,幾乎像貞子一樣帶出了整張臉,身上的衣服又臟又皺,被血染紅了大半。
還真的……活像個從鬼片裡走出來的女鬼一樣。
咕~~~
肚子發出了饑餓的投訴。
莫顏打開水龍頭,將冰冷的自來水撲在臉上,洗了兩把臉,又拿出頭繩用手指隨便梳了梳頭發把長長的頭發紮好,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終於順眼一些後,才又看了看自己骨瘦如柴的手。
三秒後,又再次洗了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抬步走了出去。
啪的一聲,廁所的門自動關上,洗漱台上的水龍頭突然自動扭動了一下,隨著水龍頭流水的落下,水龍頭裡落下了一小坨黑色的頭發,頭發很快順著水流漩渦落入水管之中,直至消失不見,水龍頭的水也立刻自動合上。
就像什麼東西伸出手,在開了水龍頭之後,又將水龍頭關上。
門外,莫顏似有所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廁所,精神力掃了一遍廁所,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後,便走回了床鋪前,看著那一地流血量大的有點出奇的的紅色液體頓了頓,皺了皺眉,便在那些血悄無聲息的要蔓延至自己腳邊時,猛地退了退。
隨後她看了一眼,手上纏了繃帶,所以就泛紅的傷口,又看了一眼不停咕咕作響的肚子,又看了一眼旁邊櫃子裡的衣服,放棄換那裡的衣服,而是拿出了儲存空格類的衣服,脫了身上的這件血衣重新換上,才打開門,拿上這個身體主人的手機,走了出去。
砰的一聲,門再次一關。
並不明媚,甚至有些陰暗的日光下,床下的血汙,不知道為什麼,依舊還在慢慢的蔓延……蔓延……
牛肉米線的香氣撲麵而來,莫顏坐在陽光明媚的玻璃窗前,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慢慢的拿著筷子,斯文小口的吃著米線。
她現在的身體有些虛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差點死過一次的原因。
不僅虛弱,還很餓。
莫顏猜測,在這個身體自殺之前,應該也很久沒有吃過東西,菜板上像是放置了許久的碗筷垃圾也同樣證明著這一點。
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半碗米線吃完,身體的饑餓度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緩解。就好像……她的身體並不能以尋常的進食而增加飽腹了。
如此想著,莫顏看了一眼被袖子遮擋住的割腕兒的地方,便隨之停下了進食的動作。
同時她又想起了剛剛出門前接到的那個電話。
電話是備注為王哥的一個號碼打來的,據後麵通話的內容來看,對方應該是這個身體主人的同事。
因為對方電話一接通,便問她:“怎麼一個星期都沒來上班了?”
而對方的聲音一冒出,莫顏的腦海中便冒出了一片自己對著電腦剪輯視頻的畫麵。
這個身體的主人,是一個自媒體工作者。
而且做的媒體視頻,還是恐怖專題的內容。
“老趙可是在催我們組交視頻了,再不交,網站榜單機會得讓給新人了,你這請假兩天,結果一個星期沒來,電話都給你打爆了,怎麼打怎麼不接,知道老趙開會把我們罵成什麼樣了嗎?知道我被罵成什麼鳥樣了嗎?”
說著對方氣憤的話音又一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話音一轉變得軟和許多。“哎呀,王哥我也知道,你被那件事嚇到了,甚至第2個死的那個人就在你跟前死的,那確實有些嚇人,但被嚇到的又不止你一個不是?像誰沒被嚇到似的,不就是隔壁還有頭上工作室的跳樓死兩個人嗎?我跟你講,現在就業壓力這麼大,年年都有人跳樓死的,沒什麼稀奇的,趕緊回來上班吧!昂!”電話那頭的小王如此催促道,“休息一個星期也該休息了,快點回來!”
說完不待莫顏回話,便又嘟的一聲給掛了。
隻餘莫顏拿著個手機,消化電話那頭剛剛說的話。
然後迅速得出以下結論——她所工作的地方,有人跳樓死了,而且不止一個,是兩個,一個隔壁工作室,一個頭頂工作室。
然而不知怎麼的,一回想對方剛剛的話,莫顏的心底卻無端的冒出了一股抗拒之感。
這種感覺來得十分莫名,像是在害怕恐懼著什麼。
一想到這兩個工作室,一些記憶片段便又從腦海中冒了出來。
首先是在黑夜裡,空無一人的辦公區內,一個穿著紅裙子踩著高跟鞋的女人噠、噠、噠……從走廊走過。
然後便是,那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爬上頂樓,忽然跳下,最後摔在地麵上,摔得血肉模糊的模樣。
還有前一天還在一起喝茶的隔壁同事,後麵因為上夜班,也於第二天突然爬上高桌,推開玻璃窗,跳了樓。
最後,是自己躲在一個櫃子裡,不停的顫抖地念叨著——“不能被看見,不能被看見……”“左是死,右是活……左是死,右是活……”的莫名話語。
以及櫃子隔著一層薄膜的隔壁,也好像同樣有一個人顫抖著,同樣不停的念叨著什麼。
而在櫃子外麵,門外的遠處,則像遠遠的有一些奇怪的影子,在拐角的走廊,在慢慢的……慢慢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