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好像在屠城◎
甬道開始慢慢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開始變成了莫顏數次進入的那片黑暗的空間。
後麵發生什麼,莫顏也不再知道,因為她的意識開始隨著體內那個存在的出現而消失。
而那個存在並不是強大的阿木合,而是狐耳沙曼。
而莫顏的靈魂如同被沉浸了渾濁的沼澤中。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回到了那家旅舍,但很快,意識還未來得及完全清醒,她的鼻尖便率先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她立刻走出房間,循著動靜來到了高平的房間,和霍雨打過招呼之後,然後便看到了,死在房間裡的高平。
此刻幾乎所有的玩家都圍在了高平的房間。
對方躺在床上,死得平平無奇,沒有什麼扭曲血腥恐怖的畫麵,對方的臉上也沒有什麼驚恐驚訝的麵容,他隻是好像平平無奇的睡了一覺,便死了。
唯一不一樣了,便是對方的胸口上,開了一個血洞,血洞裡長出了一朵花。
一朵香到有些膩的花。
所以那股濃鬱的血腥味並不是從對方這裡傳來的。
或者說有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那一部分,但很少,少到在那股濃鬱的血腥味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而那股更加濃鬱,濃鬱的有些異常的血腥味,卻是從外麵而來,到此刻,已蔓延至每一寸空氣。
麵對自己兄弟的屍體,玩家高雄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蹲在旁邊低著頭抽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眾人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見他的動作。
而其他人,大多數都站在門口。
連乾一都在這裡。
而且神奇的是,對方居然又換回了那身之前的衣裳,雖然也是白的,卻不再是那身祭司白袍。
但除了玩家以外,周圍並沒有其他的任何無關人等出現,旅舍內很安全,安靜的有些異常。
好像除玩家以外的所有人都依舊睡著,沉浸在夢鄉之中,並沒有,也不會被任何情況驚醒。
彆說旅合的老板和其他住進來的人,連導演小姐和薩冰寒,以及阿夏,任何一個都沒有看到人影。
整個旅合,就好像死了一樣。
在看過這個房間的情況之後,玩家們便陸陸續續的又走出去了,然後一個一個的走到了樓下的大堂,就隻剩下一個高雄還留在那個房間裡。
“血腥味是從外麵傳來的。”最終主動出聲的還是那個之前拿金色弓箭的少年,對方看了一眼樓上,又看了看外麵,最後看向其他玩家,笑著問道:“要打開門看一看嗎?”
“你去開嗎?”霍雨問。
“呃,我也可以去開。”少年無奈的笑著回答。
“那你去開來看看吧。”這回是肖寒發出的聲音。
少年更加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便轉身,走到了門邊,深呼吸了一下,便伸出手,打開了門。
門才剛被打開了一個縫,刹那間,一股各種嘈雜混合的廝殺聲便從外麵傳了進來。
那些聲音裡,有重物倒地的聲音,有刀砍在肉上的聲音,還有兵器交擊的聲音,但更多的還是人聲,怒吼聲,哭喊聲慘叫聲,罵聲求饒聲……還有各種肆意的猖狂的哈哈大笑的聲音,但都是各種聽不懂的語言。
如同擁有著安靜的單獨空間眼睛被打破,即便少年下一秒將門關上之後,那股這種嘈雜的凶猛的喧嘩的廝殺的聲音,依舊還在耳邊響著。
少年轉過身,臉上還在剛剛的那一瞬間濺了一臉的血,對方伸手摸了摸臉上的血跡,看了看手上的血,眨了眨眼睛,才道:“外麵……好像在屠城。”
樓上傳來木板踩踏的聲音。
眾多玩家回頭望了一眼,看到高雄也終於從樓上,踩著那破爛的樓梯走了下來。
對方走下來後,隻是看了一眼外麵,臉上由於好多天沒刮洗,長滿了胡子,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對方的聲音也更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問了一聲:“屠城嗎?”
說罷,對方又看了看左右,像是十分隨意的問了一句:“導演小姐她們呢?”
“不知道,她們的房裡沒人。”依舊還是最小的少年在回答,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那個阿夏的房裡也是,包括他們商隊的人,都消失了。”
外麵的各種聲音一直在持續不斷的響著,血腥味也越來越濃,聞到鼻尖滿是血腥味,再也聞不到其他味道。
但眾人眼前這扇破爛的大門,卻一直沒被動靜,沒有出現一隻腳踹開大門,也沒有出現一把刀將其劈爛,隻是門上濺了一些血。
就好像隻要玩家不去動,它就會永遠關著,永遠不會打開。
莫顏將目光落在了那個乾一的身上。
對方穿得像個深山修行的出塵道士,手中卻拿著一串念珠,整一顆念珠一顆念珠的慢慢在指尖轉著,一雙眼睛平靜地望著窗外,嘴巴裡好像在輕輕的念著一些繁複的經文。
“他在乾什麼?”
莫顏向旁邊站著低頭搞手機的肖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