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跑了(1 / 2)

簡悠悠覺得關於談戀愛這件事情, 她沒有受到水月女士的重視,有點心酸酸的。

不過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家裡看著比平時整潔了數倍, 這時間應該在康複院的兩個人,竟然開什麼國際會議一樣嚴肅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水月女士還把她去年花五十塊撿便宜買的那件不舍得穿的屎黃色襯衫給翻出來套上了, 整個家裡的氣氛可以用四個字形容――如臨大敵。

簡悠悠有些邋遢的穿著睡衣散著頭發出來,還被水月女士狠狠地罵了一通,吵吵嚷嚷的讓她趕緊去洗漱。

簡悠悠叼著牙刷站在衛生間刷牙的時候, 心裡其實有些後悔, 還是太草率了, 她沒想到爸爸媽媽會這麼重視, 看這樣子是連早上的康複訓練都沒有去,那玩意花了很多錢, 水月女士從來不肯去晚一分鐘,生怕虧了。

今天屋子明顯也是起早收拾的, 還有簡安誌, 平時都是怎麼舒服怎麼穿的, 今□□服明顯不舒服, 坐在沙發上僵著都不敢動。

太草率了, 簡悠悠想, 不應該這麼快就把人帶家裡,他們之間還有比天塹更難的障礙需要去跨越,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萬一失敗了, 也不知道她到時候說分手,她媽媽和爸爸會不會很傷心。

簡悠悠微微蹙眉, 洗漱完畢,在水月女士的催促之下,還穿上了比較正式的小裙子,是那種她出去參加同學的婚禮和同學親人的葬禮才會穿的黑裙子,簡悠悠十分無語的折騰完,一看時間才不到早上八點。

“你們太緊張了,他和我說好是九點多十點來,這麼早就坐著,我爸腿受得了嗎?”

水月女士瞪了簡悠悠一眼,想要使出慣常的絕招黑虎掏心,但因為她這裙子是露了一點背的,怕揍完有手印,竟然生生忍住了。

簡悠悠連脊背都繃緊了,看水月女士竟然沒有揍下來,皮上起了一層的小疙瘩,都是癢的。

這感覺無法形容,就像是你習慣性的知道你會疼,但你沒有疼成功,就會不適應,渾身彆扭。

她難以置信的找揍道,“喲,今兒太陽西邊出來的吧,你快點拍一下,你不打我我渾身癢癢!”

水月瞪著簡悠悠,臉竟然有點紅了,連坐在沙發上的簡安誌也笑起來,水月最後抬手在簡悠悠屁股上狠抽了下,簡悠悠嗷的一聲,“殺人啦!我叫卞夏過來,我看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叫她來解解饞……”

“卞夏是你媽我是你媽!”水月女士在後麵叫,每次都要叫,但其實卞夏最難的那個時候,接濟的最厲害的也就是水月。

有些人的善良,總是裹在世俗和細碎的嘮叨裡麵,幸好簡悠悠能夠明白,卞夏也懂得通過表象去看本質,她和簡悠悠兩個人,但凡其中有一個是男孩,兩家的大人就算是捆,也早就把兩個人捆一塊了,兩個人都是女孩,水月也早就把卞夏當成了自家的閨女。

所以於賀坤上門,卞夏也肯定要到的,簡悠悠不打電話,水月也會打。

簡悠悠回了自己的屋子,看著沒有疊起來的被子,還有桌子上扔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和外麵的整潔形成鮮明對比,但她沒有收拾的意思,找到手機躺倒在床上,給卞夏打電話。

“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店關了,來我家,不是想知道我姘頭長什麼樣子嗎?”簡悠悠哼哼,“今天讓你見識見識,姐姐的眼光。”

“比我大個幾天你老是自稱什麼姐姐,”卞夏在那邊嘖嘖,“你出來的早,全賴阿姨打的催產素好吧。”

簡悠悠在電話裡麵罵了她幾句,肅整了聲音說道,“你趕緊先關了店來吧,昨晚就想跟你說來著,忘了。”

“我可告訴你,來我家彆嚇壞了,我家現在光可鑒人,穿著防滑的鞋來,不然容易摔了,”簡悠悠哈哈笑,對著卞夏吐槽,“我媽媽弄的像接見外國元首似的。”

卞夏嗯嗯答應,簡悠悠掛了電話,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幾下,給於賀坤也打了電話。

一接通,簡悠悠就說,“你提早些來吧,我爸爸媽媽為了迎接你,今天都沒有出門,現在就在家呢,昨天我跟你說的禮物要是來不及,就隨便買買,彆買太貴重的,日常吃用就行。”

那邊頓了一下,才說,“我我,我能上去了嗎?!”

於賀坤聲音聽著特彆的緊張,竟然磕巴了一下,簡悠悠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於賀坤繼續道,“我就在樓下,禮物都買了,但是禮物一次拿不上去,我現在就上去!”

說完之後,還沒等簡悠悠說什麼,電話就掛斷了,簡悠悠本來挺平靜的心情,被於賀坤這緊張的聲音也給攪合的不平靜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到客廳說,“他來了,我下去接一下。”

簡安誌正在喝水,聞言嗆了一前襟都是,水月邊埋怨他不小心,邊給他用手劃拉,邊說,“你看你……他這麼早就來了,不說九點多十點嗎?”

簡悠悠看著他們手忙腳亂,忍不住想笑,又有些鼻酸,父母的愛其實很隱晦,你總是需要細細的去發覺,像送你入學的拘謹,陪你參加高考站在烈日下等待,還有見你的男朋友會故作冷臉,這背後,都是對你的愛。

他們比你還要緊張你的人生,生怕你行差踏錯,走上艱辛的路。

簡悠悠對著他們笑了下,說道,“他提前來了,我去接他。”

然後就下樓了。

她在樓門口的時候,一推門差點把於賀坤順著台階推下去,他身上掛了一堆的袋子,扛著大米,一時半會的視角被擋住了,都沒有看到簡悠悠出來了。

簡悠悠愣了一下,實在是她看著於賀坤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時候太多了,沒有見過他穿的這麼青春洋溢,又接地氣的扛著大米,好像真的從紙張上麵走下來,沾染上了人間煙火氣。

簡悠悠伸手接過他手臂上掛著的大袋子,“我要你象征性的買點就行,你這是去進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