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四:變狼(下)(1 / 2)

養狼為患 青端 17522 字 3個月前

陳小刀的回信很快,昨晚深夜到的信,中午就加急回信來了。

“鈴鐺上的法術可以破除,但尚不清楚如何破除。”

陸清則坐在厚實的地毯上,展開信件,湊在黑狼頭邊,跟他一起看:“小刀正在緊急搜尋當日賣他鈴鐺的人,尋求破解之法。”

讀完信,陸清則多少鬆了口氣。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如何破除,但能破除就好,就是再艱難,他也會幫寧倦恢複的。

黑狼點了點腦袋,無意識地磨了磨爪子。

狼爪寒光凜冽,極為鋒銳,軟厚的地毯頓時被弄破了個洞。

狼不會收爪子,陸清則蹙了下眉尖,打量著他,建議道:“要不,我把你的爪子剪一剪吧?”

黑狼嗖地收回了自己的雙爪,黃金的獸瞳裡寫滿了不情願。

沒有狼會願意被人修剪自己的尖牙利爪的!

陸清則看寧倦非常抗拒的樣子,不免失笑:“行吧,那就不剪了。”

他斟酌了會兒,從桌上拿來個球,試探著遞給黑狼。

黑狼不明所以地叼住球,眨了眨眼。

看黑狼叼住了,陸清則柔和地拍拍狼腦袋,輕聲細語教導:“你會玩嗎?把球拋出去,再跑去,叼回來……這樣。”

得消耗點黑狼的活力,免得寧倦老是盯著他,一副很想咬一口的樣子。

以寧倦現在這個模樣,一口下來他就沒了。

寧倦叼著球:“……”

陸清則和他對視了會兒,不由產生了一絲淡淡的愧疚感。

就算變成了狼,皇帝陛下也是頭非常英俊的狼,實在想象不出叼著球傻樂撒歡的樣子。

雖然昨天英武的皇帝陛下才和隻鳥打了一架。

陸清則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把球拿回來:“我去把剩下的奏本處理了。”

一會兒還要去武英殿接見禮部尚書等人議事呢。

因為當心寧倦會被其他人看到,他將書案轉移到了屋裡,就擱在軟毯上。

黑狼甩了甩尾巴,跟著他走到書案,看陸清則坐下來了,便趴在陸清則背後,不著痕跡地將他圈在自己懷裡的範圍內。

陸清則幫他處理著政務,他就趴在旁邊,觀賞陸清則認真處理事務時優美的側容。

陸清則沒發現黑狼暗戳戳的小動作,翻閱著奏本。

在陷入沉思時,他會有些不自覺的小動作。

比如拇指輕輕地摩挲幾下唇瓣,無意識地將自己的唇瓣柔躪得愈發紅潤。

黑狼眯起金燦燦的瞳眸,盯著陸清則的嘴唇,蠢蠢欲動。

很想取代陸清則那隻拇指。

陸清則毫無所覺,思忖完畢,提筆批了手中的奏本,翻到下一本時,眉梢微抬,臉色奇異地將它遞到寧倦麵前:“陛下,看看,同意你就點點頭,不同意就搖頭。”

寧倦原本沒太放心上,懶懶地瞄了兩眼奏本的內容。

看清上麵的字,他整隻狼騰地站起來,一邊狂搖著頭,一把將那本奏本拍開。

世人皆知,帝後感情深篤。

但有那麼幾個官員,盯著空蕩蕩的後宮,總想要送點人進來,為自己的仕途和家族添柴加薪。

比如陸清則手上這本。

在寧倦眼裡,這些人是不知死活,意圖破壞他和陸清則的感情!

陸清則笑眯眯地摸摸狼頭,似有深意地笑著調侃:“陛下,豔福不淺啊。”

黑狼低低地吼了聲,不讚同他的話。

他的豔福都用在陸清則身上了,哪還需要什麼亂七八糟的福氣。

陸清則看他雙爪躁動不安地在地毯上扒拉,有點可憐地毯,伸手輕輕地把狼爪子撈過來,忽然有點好奇,避開鋒銳的爪子,捏了捏。

狼的肉墊不似貓的柔軟,厚實且粗糙,熱乎乎的,捏著頗有質感。

手感還挺好。

被陸清則捏了兩下,方才還有點小狂躁的黑狼就安靜下來了,低伏在他身邊,乖乖地伸著隻爪子讓他捏。

陸清則漫不經心地邊捏著爪子,邊繼續處理剩下的朝政,寧倦被他捏著捏著,瞳孔裡的顏色愈深,蹭了幾下,將腦袋蹭到他懷裡。

陸清則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抱著暖乎乎的狼腦袋繼續看,心裡有點樂。

黑狼寧倦還是有點好處的,往日裡寧倦這麼坐在他身後,少不得要咬他幾口,親親蹭蹭的,十分不規矩。

現在的寧倦什麼都做不了,像隻溫順的大狗,還暖烘烘毛茸茸的。

真不錯啊。

處理完書案上的政務,陸清則起了身,揉了把黑狼的腦袋:“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乖乖待在屋裡,不要亂跑。”

黑狼哼唧著咬了咬他的衣角,不肯放他走。

要親一下才放。

陸清則看出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地彎下腰,在他眉心上親了下:“可以了吧?一親一嘴毛,早點恢複吧。”

聽到這話,黑狼又蔫了。

他也想早點恢複啊,好不容易把陸清則盼回宮了,再過兩日就是陸清則生辰,他不會要以這副姿態陪陸清則過吧?

陸清則隻得又親了一下:“好了,乖一點。”

黑狼耳尖動了動,乖乖地坐到原地,看他披上外袍,離開了寢房。

今日去見禮部尚書等人,是商議即將到來的新年宮宴如何安排,各國使者就快到了。

此前其實就已經安排好了,今日隻是需陸清則再敲定幾個細節,新年宴會接見外國使者不是小事,要體現出大齊的天威,往年寧倦就是再不耐煩這種事,也會親自來商議。

見來的是陸清則,禮部和鴻臚寺的官員麵麵相覷。

陛下向來年輕力強,上次生病還是去年的事吧?

沒想到還真病得重了?

陸清則也不在意座下各異的目光,神色矜淡從容:“前幾日打回去的禮單,重新報上來吧。”

眾人連忙應聲,在陸清則的統籌下,確定了一番後,徹底敲定。

陸清則抿了口茶水,心裡記掛著寧倦,正想讓眾人散了,禮部尚書忽然拱了拱手,開口問:“陸大人,不知道陛下的身體如何了?”

禮部的老頭看陸清則一向不爽。

或者說,直到現在,朝中仍有一些大臣對陸清則懷著警惕之心,擔心他對大權有所圖謀。

即使兩年前那場漠北與西南的戰禍,已經足夠證明陸清則。

可是陸清則就待在寧倦身邊,不僅不因如今的身份退隱,反而居於國子監祭酒之位,時不時代掌大權,怎麼都叫他們安不了心。

陸清則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宮裡的事藏不住,事發突然,他將寄雪軒的宮人調走了一大半,估計是走漏了點風聲,讓這群人又多疑了。

他摩挲了下茶盞,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陛下甚少生病,一旦生病,難免病去如抽絲,早上喝了藥,現在還睡著,周尚書不必過於擔憂。”

周尚書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盯著他的眼睛,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勢:“是嗎?今年又多了兩國使臣來朝,似有異樣,老臣想見見陛下,親自與陛下稟報一番,陸大人可允準?”

“陛下向來喜靜,病中更不喜歡受人打擾。”陸清則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動怒,淡淡道,“我允準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意思。周尚書若實在想見陛下,不如隨我回寄雪軒,看看陛下願不願意見你?”

其他觀望著的人頓時一默。

以陛下的脾氣,還真可能是討厭打擾,才將寄雪軒的人遣走的。

彆以為他們不知道,陛下取消了那麼多宮宴,嘴上說是為了以身作則,節省國庫開支,實際上,更多就是嫌宮宴太吵了!

如今這位陛下,和從前的君主可不太一樣。

周尚書哪兒敢跟去寄雪軒,陛下君威如雷,臣下無不惶惶。

但看陸清則這副坦然的樣子,他們害怕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場景應當不會出現。

周尚書隻得將話咽了回去。

陸清則莞爾,將杯中最後一口茶飲儘:“周尚書安心,各國來使,鄭指揮使都會小心接待,不會出差錯的。”

“小心接待”幾個字略微咬重,眾人也就明白了陸清則的意思,安下心來,紛紛揖手一禮,告辭離開。

該說的也說完了,陸清則看人都散了,便趕緊回了寄雪軒。

時間耽擱得有點久,皇帝陛下無聊地在寢房裡磨爪子,把帷幔給磨成了流蘇狀。

但陸清則回來了,也沒法陪他,年關時政務繁忙,隨著他回來的還有新的一批奏本。

寧倦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些奏本,頭一次感覺它們十分礙眼。

陸清則看黑狼盯著那些奏本,挑眉道:“就算我不處理政務,你又能做什麼?”

他伸手捏了把毛茸茸的狼耳朵,感覺手感不輸於尾巴和肉墊,情不自禁地又多捏了幾下,低頭湊到那雙狼耳邊,話音帶笑:“陛下,你這個模樣,有心無力啊。”

寧倦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他還沒就倒藥的事跟陸清則算賬,陸清則就敢繼續挑釁他了!

陸清則欣然坐下。

往日裡他挑釁寧倦,很快就會被寧倦在床上教訓回來。

但寧倦再怎麼狗,也不可能以這個姿態和他做些什麼。

反正早上倒藥的事給寧倦看到了,等寧倦恢複,肯定要和他算賬,不趁現在多調戲幾下回點本,他不是白遭罪了。

陸清則含著笑,提起筆,正打算繼續解決麵前的奏本,黑狼就把腦袋湊到了他懷裡。

陸清則隨意摸了兩把,捏捏狼爪爪,低頭翻開一本奏本。

下一瞬,陡然察覺到不對。

黑狼偏過頭,叼著他胸口的衣裳,輕輕一拽,“刺啦”一聲,鋒銳的尖牙就將他的衣裳咬破了。

溫熱的舌頭隨即落了下來。

陸清則瞳孔放大,猝不及防叫出了聲。

那一聲落入寧倦耳中,跟催晴似的,讓黑狼舔得更賣力了。

自從上次徐恕用藥,導致陸清則出現了一次假孕狀況後,寧倦就格外鐘愛弄他這裡,弄得他極為敏感。

但人的舌頭和狼的,可完全不一樣啊!

陸清則方才還悠哉哉捏著肉墊的手抬了抬,慌忙去推胸前毛茸茸的腦袋。

然而寧倦還是個人的時候,他都推不開,更彆說寧倦現在是頭狼崽子了。

他被按到厚實的毯子上,隨著再一次重重地甜弄,聲音倏地變了調,色厲內荏:“寧霽微!你彆……唔。”

恰巧正是來送藥的時候,安平在廚房守著藥煎好,端到門口,按陸清則的吩咐,放到外間正準備退下,就隱約聽到了裡間的動靜。

知道陛下和陸大人都不喜歡被打擾,他沒敢貿然進去,但感覺那動靜好像不太尋常,又有些擔心,往裡張望了眼,出聲問:“陸大人,怎麼了?需要請太醫過來嗎?”

陛下生了病,明明是用人的時候,陸大人卻將寄雪軒的宮人調走了大半,而且到現在也沒見過陛下一眼。

其實安平多少有些疑惑。

但長順有事離京辦差去了,過幾日才回來,也沒人給他解答。

黑狼早就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了,故意沒提醒陸清則,直到安平開了口,才暫時放過陸清則,戲謔地看著他。

身下的人小口小口喘著,眼底蒙了層瀲灩的水光,眉頭困擾地蹙起,眼眸橫瞪了過來。

他不瞪還好,一瞪過來,眸光含著水,跟勾魂似的。

黑狼的大尾巴興奮地搖了搖,立刻重新埋下頭。

陸清則還以為寧倦消停了,沒防又被弄了一下,差點叫出聲。

這種時候,外麵的安平又叫了一聲:“陸大人?”

陸清則陡然生出幾分偷情似的羞恥感。

察覺到狼的舌頭逐漸越舔越向下了,他捂住自己的嘴,聲音壓得極低,威脅道:“寧霽微,你再這樣,我就回……彆、彆弄那裡!”

察覺到寧倦的目標,他慌亂地並起腿,想要阻止黑狼的進攻。

卻還是失敗了。

狼的舌頭粗糲、溫熱,與人的完全不一樣。

蹭過來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陸清則紅潤的唇瓣張了張,無聲地重重呼吸著,白皙的麵容上泛著紅,眼尾連著淚痣也紅了一片,每被弄一下,他渾身就禁不住跟著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