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我是誰,我在哪,這些人都在說什麼。

呂大隊長端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那在台上慷慨激昂就差來個背景音樂的李站長,這一刻小小的眼睛裡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今天主持會議的是李站長,他身上穿的依舊是那身列寧服,身後的黑板上黏著一份剪報,他手上拿著粉筆,就像是捏著什麼指揮棒似的在空中揮舞沒有落在黑板上。

“我發現,在很多村裡工作都做得很不到位,文件明文要求的專人專崗都做不到,可是呢大河村就不一樣,他們充分學習了咱們文件的精神,專人專崗,還特地選的文化分子進行培訓。”

“而且很多大隊長都沒有充分下到咱們第一線去聽聽大家的心聲,選的人選呢?不情不願,根本沒有把咱們的工作放在重要的位置,一點覺悟都沒有……而大河村的寧振濤同誌呢,就不一樣,雖然是文化分子,可人家完全不覺得這份工作臟累,一心隻想著大家,把這養豬工作,真正地當成了一份重點工作去做,做得特彆細致!”

台上的李站長滔滔不絕,台下負責做會議記錄的小王奮筆疾書。

感受到四周投射而來的豔羨眼神,呂大隊長先是下意識挺直胸膛,生怕自己坐得不夠端正,而後便隻剩下心虛。

他能說他甚至都不知道李站長到他們村考察過嗎?

他還來不及埋怨,心裡就隻剩下慶幸,謝天謝地,這寧振濤居然沒露馬腳不說,還把李站長給哄好了!

還有李站長口中的那位,什麼腳踏實地,不怕臟不怕累,踏實肯乾,克服困難,勇往直前的好同誌,是他認識的那個寧振濤嗎?

要不是現在不許封建迷信,他都懷疑是寧振濤偷偷給李站長下了什麼**藥了!

“呂隊長,你們這是怎麼選的人?”趁著李站長說得口渴喝茶的功夫,坐在呂大隊長旁邊的人不由地問,他臉上儘是滿滿的豔羨和煩惱。

他們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人才?

要知道養豬這活,臟累程度非比尋常,這還和伺候莊稼不一樣,說出問題就出問題。

給的工分少了呢?大家嫌累不想乾,給的工分多了呢,村裡其他人又不服氣,最後隻能硬指派人去。

可這能被安排的人,哪有那麼老實聽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遇事頭一個喊隊長,堅決不肯擔一點責任,一說要擴大規模,就又提加工分的事情。

雖說他也能憑著自己多年的調度鎮住這歪風邪氣,可也不能逼人家儘心儘力呀?

“是啊,我們村也是,沒人樂意乾,尤其是那些個年輕小夥子小姑娘,家裡嫌他們乾這個不乾淨,說是什麼找不到對象,這不是胡說嗎?”

“李站長還怪我們不安排人,這能是我們安排得了的嗎?”

“他們都以為村裡人講道理,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像是在賣慘,可其實眾人心裡多少都有不服。

這就是大河村正好遇到了這麼個好欺負的“老實人”,這要是人在他們村,那他們也一樣做得到。

呂大隊長和這些人已經打了挺多年的交道,自然是聽出來大家的言不對心,剛剛還存在的那點對寧振濤的懷疑現在在“敵人”的質問麵前蕩然無存。

“哪有什麼,就是剛好寧振濤這小子老實,他啊,就是這樣本分的性格,隻要你叫他乾,他就好好乾!”這種時候輸人不輸陣,管他寧振濤是什麼樣的人,反正李站長都誇了,就讓他們羨慕去!

李站長喝完茶,看到被眾人包圍著的呂隊長在心中暗暗地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得果然沒錯,就是要有人發揮帶頭作用,大家才會跟著開始學習!

李站長將黏在黑板上的剪報拿下,示意小王把壓在本子上的兩份報紙往下送開始傳閱:“呂隊長。”

“到!”忽然被喊到的呂隊長下意識站了起來,手裡就被塞進了一份報紙。

李站長故意提高了音量,放緩了說話的速度,好讓這些個偷工減料的隊長們聽清楚:“之前正好市裡的記者來采訪,我就重點提了一下你們村的寧振濤同誌,這不正好見報,大家都傳閱傳閱。”

呂大隊長是念過掃盲班的,此刻他的手都不由地抖了又抖,好半天才在報紙上找到那小小的一塊采訪李站長的報道,而關於寧振濤的部分,就占了很大一部分。

“主席說過,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在采訪過程中,李站長多次提到他在考察中遇到的大河村的養殖員寧振濤。在麵對為什麼要重視養殖工作的問題,寧振濤同誌給了他一個樸素的答複,他希望能讓更多的人吃上肉,能讓村民分多分上一份肉票。”

“這樣的好同誌,正是我們最需要的同誌!如果我們群體中每一個人都能抱著這樣深入群眾的工作態度,那麼家家戶戶都能添上一塊豬肉的未來一定就在眼前!”

呂大隊長捧著報紙臉騰地漲紅。

報紙上這個覺悟這麼高的人,真的是他們村的那個寧振濤嗎?

李站長:“呂大隊長,這樣的好同誌,我們一定要重點培養!”就要讓這樣的同誌成為標杆,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向他們學習!

呂大隊長這時候已經隻知道點頭了,這比天上落紅雨還要稀奇!

……

“叔,你說二號飼料是不是看上去更好呢?”寧知星站在圍欄外麵,看著小叔在裡麵喂飼料的身影認真地問。

通過每天精打細算,她現在已經把《科學養豬實用技術集錦》裡關於飼料、豬圈設置等的部門都理解得差不多了,幾乎沒有接觸的隻有關於豬類疾病的那部分。

在改造係統裡,寧知星深入地感受了一下什麼叫做俄羅斯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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