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沈靖婉臉一紅,掙了掙想要從他胸前站起來。
“我扶你過去坐。”薛崇沒有動,一隻手仍是攥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猶豫了下,才扶到她腰上,“得罪。”
手腕和腰間手掌的力度驚人,沈靖婉臉發燙,仍是靠在薛崇胸前,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到他身上,才終於一步步挪到了石桌旁。
薛崇扶她在石桌旁坐下,便走到一邊站定。沈靖婉臉上熱度退下了些,見兩人都不說話有些不大自在,便打量了下院子開口道:“這個院子是世子的?”
“不是,是木雲的。”薛崇有些心不在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木雲,是那個少年?沈靖婉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平京城中那些世家公子,似乎並沒有姓木的。
“他並非平京城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薛崇開口道。
怪不得。不過看那少年穿著衣料上乘,袖口的雲紋裡還隱隱繡著金線,應是富貴人家。可他怎麼會買這裡的院子?地處偏僻不說,還有些小和破敗。
說起來那兩個人到底和她爹說了什麼?還有他們口中的殿下,是指哪位皇子?
四皇子這次立了功,怕是有皇子擔心他會受到皇上的看重,便派人去漠北找了那兩個人,借他們之口向她爹訴說四皇子的罪狀。這一切是有人為了四皇子設下的圈套,她爹因為剛直不阿,又是皇上看重的近臣,就成了這個圈套中被人利用的棋子。
眾皇子中,太子仁厚,又和她爹交好,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其他幾位皇子尚年幼,剩下的隻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二皇子表麵上浪蕩不羈,三皇子則謙遜溫和,會是他們中的哪一個?沈靖婉眉頭輕蹙,牙齒輕輕咬住唇,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她爹不要相信那兩人說的話。
薛崇見她不說話,又見她咬著唇,把花瓣似的唇咬的鮮紅,以為是她受傷的地方太痛,便皺眉看向她的
腳踝,正遲疑著說什麼,門口一陣喧嘩聲,兩個丫鬟從門外匆匆跑了進來。
“小姐,你哪裡受傷了?”翠容和青竹跑到沈靖婉身邊,惶急的上下打量,看到她腫起的腳踝,兩個丫鬟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小姐,你怎會受這麼嚴重的傷,都是我們不好,我們應該跟在小姐身邊…”
“都彆哭了,先送小姐去醫館。”青峰跟在後麵進來,看到小姐的傷處,皺眉道。
“小姐慢些,我們扶你去馬車上。”兩個丫鬟擦乾眼淚,翠容力氣大,背著沈靖婉往門口的馬車走。
等小姐在馬車上坐穩,青峰也跳上馬車,朝薛崇和木雲拱手,“多謝世子和這位公子救了我家小姐。”然後一揚馬鞭,馬車急急朝巷子外駛了出去。
看著馬車走遠,木雲笑眯眯跑到薛崇身邊,“怎麼樣?我厲害吧,我就說在這裡能遇到你的有緣人。”
“巧合。”薛崇淡淡看他一眼,轉身往巷子外走。
“這怎麼是巧合?”木雲急了,跟在他後麵嚷嚷,“我算的很準的,師傅都說我可以出山了。好吧好吧,雖然我之前算的有些不大準,可這次絕對錯不了。
我都打聽清楚了,這沈家大小姐之前大病了一場,病好沒幾天就和她那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退了親,聽說是因為她那未婚夫的家人曾想背著她和左相府四小姐訂親,時間上和師傅要我來找你剛好對的上。”
薛崇皺眉看他,“讓你去報信,竟還打聽了這些?”
木雲翻了個白眼,“我剛來就把這平京城裡適齡的官家小姐們都打聽了一遍,師傅怕你孤獨終老,讓我來幫你,我又出銀子又出力,你竟然還不信我,我容易嗎?”
看看身後那座小院子,木雲心痛的摸摸胸口。
“她不是,她沒有師傅說的信物。”薛崇沿著巷子向左拐,進到一條幽靜的長街。
“不就是塊玉牌嘛,說不定她是沒有帶在身上,或者藏在脖子裡了。”木雲眨眨眼睛,笑嘻嘻撞撞薛崇的胳膊,“師兄,剛才你摟住沈家大小姐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她脖子裡有什麼?”
方才她那柔弱無骨的纖腰倚在身前,手掌握上去的觸感仿佛還在,薛崇一窒,忙偏了偏頭斥責,“我那
是為了扶住她,你不要亂說毀了彆人姑娘的清譽。”
“不說不說。”木雲撇撇嘴,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今日一見,這沈家大小姐確實貌美,要是你能娶到她,侯夫人還不知道多高興呢。”
“今日之事不許告訴我舅母,還有林錦。”薛崇眉頭微皺,沉聲吩咐道。
木雲吐吐舌頭,“知道知道,侯夫人為了你的婚事操碎了心,若她知道沈家大小姐和你有緣,她怕是會立刻就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