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接過來先是放在手心仔細端詳一番,又仰著頭提著紅繩穗子在空中打量,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碧巧瞧著他比自家二小姐三少爺大不了兩歲的年紀,不信他能看出什麼,出聲笑道:“木公子,玉牌這樣是看不出來的,要放到水裡才能顯出它的奇異之處。”
“是嗎?我可以放進去嗎?”木雲聽完把麵前小幾上的茶杯倒滿茶水,見沈靖婉點了點頭,便把玉牌放了進去。
果然,不多大會兒,玉牌白潤的色澤漸漸變得透明,裡麵的雲紋隱隱流動起來。
“木公子可瞧出來什麼?這樣的玉牌以前可曾見過?”沈靖婉出聲問道。
“唔…見倒是未見過,不過聽人說起過。”木雲取出玉牌用絹布擦乾淨,送還至沈靖婉手中,“沈姑娘收好。”
沈靖婉接過,注意到木雲的話,急忙追問:“木公
子聽何人說起過?關於這玉牌又說了些什麼?”
“何人不打緊。隻說了這玉牌嘛…”木雲說著眼睛彎了彎,“能給人帶來姻緣。”
“姻緣?”沈靖婉一愣,這玉牌能讓她重生她便很感激上蒼了,卻沒想到還能帶來這個?
“真的能帶來姻緣?”碧巧眼睛倒亮了,想了想,又有些懷疑,“我家小姐剛退了親,眼下又沒有心儀的公子,這姻緣從何而來?”
“嘿,近在眼前呐。”木雲一揚眉,樂顛顛道。
“近在眼前?你?”碧巧噗嗤一下笑出聲,“彆逗了木公子,你才多大呀。”
“誰說是我…”木雲鬱悶的嘟囔,又不敢直接說,就怕薛崇知道後會抽他,隻好一翻身靠著車壁便不說話了。
以為是他害羞了,好歹也是幫了她們的人,碧巧吐吐舌頭,靠著她家小姐也住了口。
沈靖婉摸著重新係回頸上的玉牌,想著木雲說的姻緣,思緒不知怎的跑到了前麵趕車的薛崇的身上,趕緊搖搖頭,又把思緒趕了出去。
三人正沉默著,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薛崇敲了敲車壁,低沉的聲音在風雪中響起:“沈姑娘,沈府的人來了。”
沈靖婉掀開車簾,馬車剛到平京城的城門口,萬祿和青峰領了好幾個護衛騎著馬從前麵過來了。
看到他們沈府的馬車,萬祿和青峰慢了下來,到近前下了馬,青峰上前遲疑的朝薛崇一拱手:“世子…”
“路上碰到世子和木公子,是他們幫了我們。”從窗口探出頭,沈靖婉朝青峰道。
木雲已經從馬車上下來,牽著一直乖乖跟在馬車後麵的兩匹馬,薛崇接過馬繩,道:“人既已來了,那我們便先走了。”
“多謝世子和木公子。”青峰跳上馬車又拱了拱手,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他家小姐似乎和這世子有緣的很,幾次三番遇到困境都是被他搭救。
“世子和木公子路上當心些。”沈靖婉看著薛崇和木雲上馬,關切道。
薛崇朝她點點頭,雙腿一夾馬肚便遠去了。木雲笑
眯眯的,“沈姑娘,下次見。”朝她揮揮手,跟在薛崇身後打馬而去。
迎著風雪一路疾馳回到永寧侯府,門口的小廝急忙迎上前,“表少爺木少爺,回來了。”
下了馬把馬繩扔給小廝,進了門往院子裡走。拐過影壁,走到遊廊上,迎麵碰上了永寧侯府夫人李氏身邊的小丫鬟春兒,春兒向他行禮,“表少爺回來了,夫人剛才正說呢,讓表少爺回來了去她那裡一趟。
“知道了。”薛崇點點頭,正要往李氏的院子去,突然想起自己的衣袖在剛才抬馬車時被雪和地上的泥土弄臟了,“我先回去換件衣裳。”說完先往自己院子去了。
“春兒姐姐,夫人找師兄乾嘛呀?”木雲站著沒動,笑嘻嘻搭話。
木雲性格開朗,又會說話,下至六歲上至六十歲都能被他哄得開心的像花兒一樣,雖然來侯府的時間不長,可是頗得李氏和侯府內上上下下丫鬟婆子的喜歡。
春兒見他問,也不隱瞞,笑著回答道:“還能乾嘛
,給表少爺相看姑娘呢,木少爺要是沒事,也過去幫夫人看看。”
“好嘞。”木雲腳下拐了個彎,徑直往李氏院子去了。
薛崇過去的時候,李氏院裡靜悄悄的,隻聽見雪花“簌簌”落在地上的聲音,偶爾一兩個丫鬟挑開簾子從屋裡出來,見到薛崇,都急忙彎下腰行禮,“表少爺。”
薛崇目不斜視進了屋,屋裡燃著炭盆,暖融融的,窗邊的案幾上放著好些畫像,李氏和木雲坐在一旁,木雲正興致勃勃拿著畫像一張一張的看,見他進來,李氏朝他招招手,“崇兒來了,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