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旬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沒有回答而是開口道:“你覺得四皇子怎麼樣?”
“人中龍鳳,他日必將成就一番大業。”沈靖婉斟酌著開口,四皇子可是要登基為帝的人。
沈旬詫異女兒竟對四皇子評價這麼高,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片刻,慢慢道:“自從你和宋宣退了婚,已經有好幾戶人家上門來提親,我和你娘覺得不用這麼著急,就都擋了回去。四皇子雖在朝中沒有根基和勢力,但他能力卻是不俗,皇上近來又對他頗為看重,放眼整個平京城,四皇子不失為一個好的夫君人選。”
沈旬說著頓了頓,看了女兒一眼,“我最近和四皇子走的近,確實存了想把你嫁給他為妃的想法。隻是他畢竟是皇子,雖然現在沒有娶親,難保你嫁給他之後他會不會再迎彆的姬妾進門。婉兒,爹想你嫁得好,不想你受委屈。”
“爹,我知道。”聽到她爹的最後一句話,沈靖婉眼睛忽的有些酸澀,忙眨了眨眼把情緒壓下。
四皇子會登上皇位,她若現在嫁給他為妃,那她將來便會成為母儀天下,高貴尊崇的皇後,他們沈家,也必將更為顯赫,擁有無上的榮寵。
隻是那偌大的後宮中不可能隻有她一個皇後。上一世四皇子是娶了右相家的三小姐,四皇子登上皇位後不過短短半年,後宮中便多了好幾位各地進獻的美人。古來帝王大抵如此,為了天下江山子嗣綿延,又怎會隻獨寵一人?
她一直以來所求都很簡單,不過是家人和睦,能平平安安喜喜樂樂的永遠在一起,然後便是嫁一個愛她護她,能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如皇後那般高貴尊崇,卻要在後宮爭寵無休,實非她所願。
“爹,四皇子雖是好的夫君人選,隻是女兒想要的,是像爹和娘這般,一生恩愛扶持,沒有其他彆的人插足。”沈靖婉垂首沉默片刻,開口道。
“好,爹都聽婉兒的,以後離四皇子遠些便是了。”沈旬溫朗的臉上露出笑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
沈靖婉搖搖頭,“爹,不用遠離四皇子,和四皇子
交好對我們有利無害。隻要不要再讓旁的人或是四皇子本人覺得爹想把女兒嫁給他便是了。”
“爹會注意分寸的。”沈旬點點頭,想了想怒氣衝衝道:“我回來在門口遇到了宋家的管家,他們家老太君竟然敢來讓靖庭去給宋珞賠不是,憑什麼?!她的寶貝孫兒受了傷我的兒子也受了傷。學堂這幾天靖庭就不要去了,讓人放話出去說沈家的小公子受了很嚴重的傷要在家靜養。他們宋家毀了兩家的婚約在先,現在還想顛倒黑白,倒打一耙,我定要去皇上和百官麵前讓他們評評,看到底是誰沒臉。”
隔日沈旬上朝時在皇上麵前一派慷慨陳詞,說宋家散布謠言,顛倒黑白不說,他家的公子還把沈靖庭打成了重傷,然後便是長跪不起請皇上還他沈家清白。因為和宋家退婚的事,沈旬已在皇上麵前哭訴過幾回,見他著實激憤,皇上金口一張便責令宋尚書給沈旬賠禮道歉,宋尚書雖知是自家宋珞吃了虧,可宋家理虧在先,無可奈何隻能鐵青著臉,當著朝上百官的麵給沈旬作揖道歉。
受了重傷的沈靖庭在府裡卻有些悶悶不樂,一開始
不用去學堂他是很開心,可是後來幾日他都被關在書房裡讀書寫字,他爹晚上回來還要檢查他一天的功課,日子過得比去學堂還要苦悶。
這日廚房燉了銀耳紅棗湯,想著沈靖庭這幾日又是受了傷又是讀書辛苦,沈靖婉便讓廚房盛了一盅,親自用食盒提著去書房看望。
沈靖庭的貼身丫鬟紫鳶正攏著袖子無所事事的靠在書房門口的柱子上,見沈靖婉來了,嚇了一跳,趕緊小跑到她麵前,慌亂道:“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來給靖庭送吃的。”沈靖婉眉頭微微蹙起,“靖庭在書房裡乾什麼?”
“看書,公子在看書。”紫鳶手在袖子裡抖了抖,急忙回答,又忙道:“隻是公子看書不喜歡打擾,大小姐,這食盒還是我送進去吧。”
“不用。我進去看看他。” 瞧著紫鳶慌亂的模樣,靖庭估計又在書房做什麼彆的事情,沈靖婉揚眉,走到書房前推開門便進去了。
書桌上攤著幾本書,後麵根本沒有人,又掃視了書房一圈,沈靖婉沉下麵色,轉身看著紫鳶,“公子人
呢?”
“公…公子出去了。”紫鳶本就慌張,現下都快哭了,趕緊交代,“是公子讓奴婢在門口守著,奴婢攔過公子,可是攔不住。”
靖庭頑皮慣了,偷跑出去也不是一次兩次,沈靖婉頭疼地按按額角,對著紫鳶聲音柔和了些,“他去哪了?身邊帶了人沒有?”
“帶了萬品,公子說是去練武場。”
“練武場?他去那裡做什麼?”沈靖婉疑惑不解,問道:“他去了多久了?”
“就這幾天,公子怕老爺和夫人知道了責罰,一直讓我們瞞著。”紫鳶低著頭,諾諾道。
“他大概多久會回來?”沈靖婉轉到書桌前坐下,問道。
紫鳶算了算時辰,“公子一般會去兩個時辰,現下應還有半個時辰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