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去了馬車上換衣裳,方氏轉身吩咐海棠,“去把世子換下的濕衣裳拿到火邊烤乾。”
沈靖柔幾個都到了廟裡,眼見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青峰和萬福從廟簷下的馬車裡搬出茶具和一些軟墊,在火邊圍坐在一起烹煮茶水。
沈旬端著茶杯輕輕飲了一口清香的茶水,眯眼看了看外麵廟簷下連成線的雨水,吩咐萬福道:“去馬車上把我那副棋拿下來。”
萬福拿來了棋,沈旬把棋子一一擺好,然後抬眼朝薛崇道:“世子會不會下棋?要不要和我來一局?”
薛崇一愣,他對棋藝雖然不算精通,倒也不差,在法華寺的時候經常和了悟大師下棋,聞言急忙起身,坐到了沈旬對麵。
見她爹竟然會主動邀請薛崇下棋,沈靖婉心中疑惑更是變大,起身彎腰到她娘身邊坐下,輕輕拉了拉她娘的衣袖,小聲問道:“娘,爹對世子…怎麼突然這般和善了?”
方氏輕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背,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你爹呀,這是不反對你和世子了呢。”
沈靖婉看看圍著棋盤對弈的兩人,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一局終了,外麵的雨也漸漸停歇。眼見自己落敗,薛崇拱手道:“沈大人棋藝精湛,晚輩不敵。”
“你的棋藝已經很不錯了,比白家那小子強多了。”沈旬把手中剩下的棋子擲入罐中,微微一笑道。
薛崇也垂首笑了笑,見外麵雨停了,起身道:“既然雨停了,那晚輩去把馬車弄過來。”
沈旬點點頭,讓青峰領著幾個侍衛一起去幫忙。
幾人費了些力氣把馬車從坑裡推了出來,眼見天色不早,一群人重新上了馬車,往平京城而去。
隨後一路上都很順遂,第二日晌午過後,便回到了平京城。
薛崇把人送到了學士府門口,方氏從馬車上下來,朝他和善的笑道:“世子這一路上辛苦了,不如和木小公子到府裡來坐一坐?”
“不用了,夫人和沈大人這一路也很辛苦,就不打
擾大家休息了。”薛崇騎在馬上朝方氏拱拱手,他一直記著沈旬跟他說過的話,現下隻想早點回去永寧侯府,找他舅母商量提親的事宜。
“告辭。”薛崇深深看了一眼正從馬車上下來的沈靖婉,拉了拉馬繩,調轉馬頭,便和木雲轉身離去。
一路回到永寧侯府,跳下馬薛崇便往府裡跑,剛繞過影壁便撞上從裡麵出來的林錦,林錦見了他驚喜道:“表哥,你回來了?”
“舅母呢?”眼下有要緊事,薛崇急忙問道。
“我娘在你前麵剛出去。你一回來就找我娘乾嗎?”林錦看著他,不依不饒繼續道:“表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阿淵見你老不回來,天天吵著要去豐州找你。”
薛崇無視她後麵的話,仍是問道:“舅母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要一會兒吧,右相夫人請她去園子裡看戲,肯定不能早回來。”林錦見他老不回答她的問話,頓時瞪著他,皺起一張小臉道:“表哥,你到底這麼急的找我娘乾嘛?”
“沒事,我去看看阿淵。”見舅母一時半會兒回來不了,薛崇伸手揉了揉林錦的腦袋,抬步往阿淵院子裡走去。
“這個表哥,去了豐州一趟怎麼變得有些莫名其妙。”林錦瞅著薛崇的背影發愁,一轉身,就看見木雲從門口進來了,她趕緊攔住了木雲,彎起一雙眼睛,笑眯眯問道:“木雲,你和表哥一起回豐州,回去都做了什麼呀?”
“還能做什麼?你去問你表哥。”趕了幾天的路木雲累了,想要回房休息,敷衍般繞開林錦就往自己房間去了。
見一個兩個都不理她,林錦噘著嘴跺了跺腳,一甩袖子,自己出門去了。
薛崇去阿淵院子裡看他,阿淵正在書房裡認認真真的練字,看到表哥回來,高興壞了。惦記著薛崇走之前答應給他帶好吃的回來的事情,結果薛崇去了一趟江州,把這事便忘了。小家夥生了好一會兒氣,薛崇一頓好哄,又允諾了好些,才把阿淵哄好。
天色漸漸變暗,李氏才從外麵回來。聽說舅母回來
了,薛崇忙過去找她。
李氏換了一身衣裳,剛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薛崇便過來了,她招招手讓薛崇在她旁邊坐下,柔聲問道“崇兒,這次去豐州如何?可有見到沈姑娘?”
薛崇揮退了屋裡的丫鬟,把豐州發生的事情,還有他送他們從江州回來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給李氏說了一遍。
“老天保佑,幸好沈姑娘無事。”聽完,李氏心驚肉跳地撫了撫胸口,“難怪沈大人會突然離開平京城去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