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沈府的下人們就都忙碌了起來。院裡院外掛滿了大紅燈籠大紅錦綢,一派喜氣洋洋。
沈靖婉早已穿好嫁衣坐在床邊,方氏領著嬤嬤過來給她絞麵梳發,沈靖柔和沈靖瑤還有兩位伯母都來了,都在屋裡陪她說話談笑。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婉兒就要嫁人了。”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女兒,方氏心中不由得有些傷感,感歎道。
“可不是呢,記得她們出生的時候才這麼大呢,一轉眼,一個個都長成大姑娘了。”想起沈靖雲出嫁時候的情景,馮氏也有些感歎道。
一席話,惹得沈靖婉也有些傷感。她在這個家裡生活了十六年,算上前一世,這是她的第二次出嫁。她原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就嫁人,一心隻想多陪陪家人,看著娘和妹妹,還有兩位伯母,心中湧出濃濃的不舍,眼眶一下紅了。
見新娘子眼睛紅了,陸氏在一旁忙勸慰道:“姑娘
大了,總是要嫁人的。何況嫁的又不遠,長回來看看便成了。婉兒今日大喜的日子,眼睛哭紅了可不好。”
方氏瞧著女兒不舍的神情,摟過女兒笑道:“你三伯母說得對,嫁過去後和世子好好過日子,若是受了委屈,回來告訴爹和娘,我們替你出頭。”
沈靖婉窩在方氏懷裡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拉過靖柔,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把她拉到自己懷裡。
娘三個依偎了一會兒,嬤嬤便在一旁催著要給新娘子上妝。方氏拉過沈靖柔到一旁,沈靖婉坐到梳妝鏡前。新娘子人美,臉蛋白白嫩嫩,不用濃妝豔抹,隻略略施了一層薄粉,描了眉和唇,妝便成了。
剛上好妝,老夫人便和沈靖蘭一起來了。沈靖蘭年紀小,天色太早起不來,正窩在嬤嬤懷裡頭一點一點,進屋被陸氏抱到懷裡喚醒,揉揉眼睛看了一眼沈靖婉,頓時眼睛睜大了,“婉姐姐,你今日這樣真好看。”
“等蘭兒長大了嫁人,還要好看。”沈靖婉朝她溫柔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老夫人眼含笑意看著沈靖婉,牽過她到床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叮囑道:“嫁過去好好的,以後有什麼委屈彆憋在心裡,回來告訴我們,有你爹和我們一大家子為你做主呢。”
沈靖婉眼中淚光浮動,輕輕點了點頭。
“當年你們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因緣巧合得了一塊上好的玉石,我讓玉匠切割雕琢成了幾對玉鐲子。你們母親是沒有的,之前雲兒成婚給了她一對,現下也給你一對。”老夫人說著,旁邊的丫鬟捧著一個錦盒過來打開,老夫人取過裡麵的玉鐲戴到沈靖婉的手上。
“多謝祖母。”沈靖婉撫著手腕上翠綠清透的玉鐲,看著老夫人,眼泛淚光不舍道。
“好孩子,以後多回來看看祖母。”老夫人笑著看著沈靖婉,伸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吉時快到了,我們就先出去了,讓你娘再和你說說話。”
說完,老夫人便和馮氏陸氏一屋子的人都出去了,留方氏和沈靖婉在屋裡說話。
時間不多了,方氏坐在床邊握著女兒的手叮囑她一些事情。
“去了慶王府,妾室那一頭不用理會,如果慶王妃對你愛搭不理,你也不必對她太客氣。有我和你爹在,想必她也不敢在明麵上為難你,不過就是怕暗地裡她使什麼手段。畢竟薛崇是世子,已經擋了她兒子的路,以前薛崇不是在漠北就是侯府,她不好下手,現在你們要住回王府,王府內都是她的人,要千萬當心才好。”
“碧巧和青竹幾個丫頭伺候你慣了,你和薛崇又都是剛回王府,也沒什麼伺候的人,我讓她們都隨你過去,有她們在,我也放心。”
說著,方氏想起來問道:“我給你的那塊玉牌可還戴在身上?”
方氏邊叮囑沈靖婉邊點頭,聽見她娘的話,沈靖婉伸手從衣領裡掏出玉牌,“戴著的。”
“那就好,好好戴著,彆弄丟了。”方氏放了心,叮囑道。雖然這塊玉牌不值什麼錢,但她總覺得,這塊玉牌十分重要,隻有女兒戴在身上,她才放心。
“娘,放心吧,你給我的這塊玉牌我一定會好好戴著,不會弄丟的。”沈靖婉重新把玉牌放回衣領,她
太知道這塊貌似普通的玉牌的重要性,絕不會弄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