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外卻鬱大夫不見了身影,慶王爺怒氣衝衝質問管家和院子裡的那幾個護衛道:“讓你們看著的人呢?!”
管家忙戰戰兢兢解釋道:“剛才世子來了,說是平陽公主染了風寒,皇上吩咐他來帶鬱先生進宮,我們不敢攔著,隻好讓鬱先生跟他走了。”
“廢物!”慶王爺怒發衝冠,回屋裡換了身衣袍,就急急忙忙進了宮。
沈靖婉跟薛崇說過鬱大夫被綁去慶王府看病的事情後,薛崇在見皇上的時候就跟皇上說了。皇上在漠北的時候也見過鬱大夫,也算和鬱大夫有些交情,聽見薛崇說怕鬱大夫再去慶王府的時候,慶王爺會把他關在王府,想要借他這個皇上的由頭去把鬱大夫帶出來,皇上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前腳薛崇才傳來消息說他把鬱大夫帶走了,後腳慶王爺就進了宮。皇上並不是想要阻止鬱大夫給慶王妃看病,雖然唐家是瑞王那一邊的,但慶王爺始終是他
的皇叔,慶王妃也是他的皇嬸。對於薛崇來說也是如此,不管薛崇和慶王爺還有慶王妃的情分如何淡薄,名義上他們都始終是薛崇的父親和母親。攔著不讓鬱大夫給慶王妃治病,傳出去隻會說他這個做侄子的還有薛崇這個做兒子的不孝。
皇上跟慶王爺說了幾句話,答應讓鬱大夫接著給慶王妃看病,但慶王爺要放鬱大夫自由不能把他關到王府,治不好也不許為難他。慶王爺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但他不敢違背皇上的意思,隻能答應下來。
之後鬱大夫每天都去王府,藥方也換了幾張,唐氏的病又拖了一個多月,還是沒熬到過年,在一個風雪飄落的夜晚去了。
唐氏去了,作為慶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是要回去的,薛崇再不願意回去那裡,再不願意沈靖婉受累,也沒有辦法。
唐氏作為慶王府的王妃,喪禮辦的極為隆重,僧人念經超度的聲音日夜不停,白日裡來吊唁的人來來往往。薛崇對唐氏的去世沒有一絲波動,每日隻讓沈靖婉守靈守那規定的幾個時辰,時間一過立刻帶著她回
去他們的院子。
“累不累?”用完晚飯,薛崇扶著沈靖婉躺到床上,給她捏腿。她現在肚子已經大起來了,他現在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不敢讓她有半點閃失。
“還好,靈堂裡有葉姨娘和葉嵐照顧我,沒怎麼累到。”沈靖婉拉住他的手,淺笑著道:“你也歇一會兒。”
薛崇搖搖頭,見青竹和翠容端了熱水進來,打發了她們出去,他扶著沈靖婉起身,蹲在床前給她洗腳。
看著她的肚子,薛崇忍不住道:“我娘當年都沒讓你給她守過靈。”
他不願意她給唐氏守靈,她自己又何嘗願意,隻是這些規矩卻不是他們能改的。沈靖婉伸出手指摸了摸他挺直的鼻梁,安撫道:“再忍一忍,等下葬就好了,我們到時候再搬回去。”
薛崇給她洗乾淨腳,拿巾子替她擦了擦,扶著她在床上躺好,然後就著她用過的水洗了洗腳,喚來一直候在房外的青竹把水端了出來,才翻身上床陪著沈靖婉一起睡下。
唐氏下葬後的第二天,薛崇就帶著沈靖婉重新搬回去了學士府。一晃還有半個多月就要過年了,白晴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聽趙氏過來說的消息,還有兩三日就要到平京城了。
得知白晴要回來了,沈靖婉心情都比往日好了些,她和白晴有大半年沒見了,實在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
這日天空又飄了一場雪,沈靖婉正在房裡整理她娘還有趙氏她們給她還沒出生的孩子做的小衣裳,院子外的小丫鬟突然過來稟告說平陽公主來了。沈靖婉忙讓小丫鬟請平陽公主去暖閣坐,然後讓青竹留在房裡把小衣裳收起來,她帶著翠容去了暖閣。
“公主今日怎麼來了?”去了暖閣,讓翠容上茶,沈靖婉和平陽公主在對麵坐下,笑吟吟地問道。
“我整日在宮裡實在無趣的很,能一起說話的人也沒有幾個。本來想讓人來請你進宮坐一坐,想到你有孕在身身子不方便,就自己過來了。”平陽公主笑眯眯看著她的肚子,“哎呀肚子都這般大了。”
沈靖婉笑著低頭撫了撫肚子。
“前些日子宋姨娘進宮來,她的肚子已經大的走路都吃力了,去哪裡都要丫鬟扶著,宮裡有經驗的嬤嬤看了她的肚子,都說她懷的是個小公子。”平陽公主說著笑吟吟道:“她年後就要生產了,若到時候生出來確實是個小公子,我讓嬤嬤們也給你瞧瞧。”
沈靖婉聞言抬頭看平陽公主,狀似無意地問道:“宋姨娘經常進宮陪公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