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咬著手指想了想,在他爹腿上胡亂掙著還是不要洗臉。
沈靖婉彎下腰看著兒子,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安兒真的不要洗臉?安兒不洗臉,娘就不喜歡安兒了,娘隻喜歡愛洗臉的乖孩子。”
瞧見娘親不高興了,安兒扁了扁小嘴,乖乖的不動彈了,伸出小手抓住娘親的手。
“這才乖。”沈靖婉彎唇笑了,她拿著帕子給安兒洗臉,薛崇就抱著安兒,兩人合力一起給兒子忙活收拾,換上新的衣裳鞋襪。
洗漱完了,一家人去外間的榻上用早飯。安兒每天早上都要吃一小盅蛋羹,燉的香香的軟軟的滑滑的,每天都能吃得精光。
剛用完早飯,王伯就讓人來稟告說祖母伯母還有她爹娘到了,沈靖婉和薛崇忙先把安兒交給了乳母,他
們兩人一起出去迎接。
把人都從前院迎到了他們院子裡,剛說了會兒話,林乾和李氏帶著林錦和阿淵,與白晴白彥他們前後腳到了。沒一會兒,傅先生和鬱大夫也到了。
安兒的周歲生辰不對外設宴,隻是一群親朋好友坐一坐,便隻在他們院子裡設宴。葉氏和葉嵐也過來了,王伯過來問要不要去請請薛茹和薛清,沈靖婉想了想,薛茹本就不喜他們這邊,他們爹娘去世又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就算去請了,想必他們也不會來,還不如等會兒宴席的時候送些菜過去。
如此這般想著,沈靖婉便對王伯吩咐了幾句,王伯聽了點了點頭,下去讓人照辦了。
這邊院子裡熱熱鬨鬨的,薛茹和薛清那邊卻是冷清的很。他們一早知道今天是安兒的周歲生辰,也知道皇上特許了他們請一些好友到府裡來坐一坐,薛茹心裡有些悶悶的,臉上就有些不太開心,板著臉守著薛清在書房看書。
薛清看了會兒書,聽見院子外麵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熱鬨聲,漸漸的有些心不在焉,從書縫裡抬頭悄悄看
了姐姐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安兒生辰,我們要不要過去呀?”
“過去做什麼?娘去世一年多,爹才去世半年,你不想著好好給爹娘守孝,還想著去湊熱鬨?”薛茹生氣的瞪了弟弟一眼,責罵道:“他們跟爹娘沒有感情也就罷了,可是爹娘對你那般好,你怎如此不孝?”
被姐姐責罵不孝,薛清的眼眶一紅,眼淚差點忍不住掉下來,他怯怯的看著姐姐,哽咽道:“姐姐我錯了,我不應該問這種話,我給爹娘守孝,你彆說我不孝順。”
“你已經是男子漢了,不再是爹娘捧在手心裡的娃娃,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哭鼻子!”薛茹板著臉狠狠責罵弟弟一句,看著弟弟紅著眼眶的可憐模樣,到底是想著兩人是相依為命的姐弟,心微微一軟,走到書桌後把弟弟摟到懷裡,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軟了一些聲音,“擦一擦眼睛,彆哭了。”
薛清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認真道:“我聽姐姐的,以後再也不哭了,我是男子漢。”
“嗯,快好好看書。”薛茹摸了摸弟弟的頭,然後
推開弟弟,伸手敲了敲書桌,催促道。娘在世的時候,一心想要弟弟好好念書,現在爹娘都不在了,她要督促弟弟好好念書,不讓弟弟辜負爹娘的期望。
既然是周歲生辰,那抓周當然是必不可少。外間的桌上除了沈靖婉和薛崇準備的東西,來的人也一人準備了一件。老夫人帶來的是一支毛筆,沈旬則是一枚他收藏的印章,白彥和木蓉,帶來的是一個小金算盤,至於林乾,則是一把鑲嵌著紅寶石的匕首。傅先生帶來的最有意思,是一個龜甲,瞧著古老的很,應該有些年頭了。
看著大家都給安兒抓周添了物件,阿淵也嚷嚷著也給安兒準備了一件,他把自己最喜歡的陶泥娃娃帶來了。沈靖婉笑著親了親他,把他帶來的陶泥娃娃也放到了桌上。
薛崇抱著安兒放到桌上,眾人圍在桌子旁全都盯著他。安兒的目光從毛筆印章上掃過,慢慢往前爬,爬到金算盤麵前停了下來,抓起金算盤好奇地撥了撥,白彥挑了挑眉笑道:“安兒這是長大後想學做生意?”
安兒聽見白彥的聲音,抬頭朝他咧嘴笑了笑,然後丟下金算盤,繼續爬到了阿淵帶來的那個憨態可掬的陶泥娃娃麵前,抓起陶泥娃娃就好奇地玩了起來。
“安兒喜歡我帶來的。”阿淵在一旁咯咯笑著喊道。
林乾無語地敲了敲兒子的頭,“好好的抓周,你帶你的小玩意兒來搗什麼亂。”
安兒玩了一會兒陶泥娃娃,又沒了興趣,扔到一邊接著往前爬,路過彆的物件,安兒最後的目光落到了林乾送的匕首和傅先生的龜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