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因為皇後進京,本該休沐的官員們也奉旨提前過來迎接。
空氣凜冽,趁皇後的鑾駕還沒到,官員們雙手縮在袖子裡,三兩成群的交談著。
有人注意到,端王與安樂公主都沒有來。
“是不是王爺的風寒還沒有好?”一個官員揣測道。
站在他對麵的官員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百姓們口沒遮攔,官員們謹慎多了,消息也更靈通,這麼多年,就算端王與昭元帝的不和是假的,可端王母親早逝、父親出家,端王小小年紀來到京城,誰敢說這一切都是晉王府的謀劃?端王對晉王府肯定有恨,所恨對象,必然是昭元帝與鄭皇後其中的一個。
日頭越升越高,官員們的腳底卻越來越涼,一團團白霧從他們麵前升起,就在雙足凍僵之前,皇後的鑾駕終於到了。
昔日晉王府裡的侍衛們在前開道,後麵排了三輛馬車。
鄭皇後坐在第一輛馬車中,大皇子宋澈坐在第二輛,公主宋沁坐在第三輛車中。
宋沁十分興奮,也驕傲自豪,對身邊的大丫鬟道:“快兩個月沒見父皇了,今日我們進京,不知道父皇會不會來城門外接我們。”
那丫鬟隻是附和地笑,沒敢應聲。如果當初的王爺與王妃恩愛,今日妻兒愛女都來了,皇上肯定會來接,可晉王府裡的老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王爺平時常住軍營,便是逢年過節回到王府,也很少住在王妃那邊,對一雙兒女雖然溫和,卻也沒見過什麼特彆的疼愛。
反倒是王爺對大公子宋池,親手教過寫字,親手傳授劍法,二爺夫妻出門遊玩不帶孩子,王爺便帶大公子去軍營見世麵。
可以說,晉王府四個孩子,王爺最疼愛的便是大公子,其他三個孩子獲得的疼愛加起來,也不足大公子一人。
車輪滾動,終於停在了百官麵前。
百官跪下,恭迎皇後。
鄭皇後端坐車中,早在車未停時,旁邊跪著的嬤嬤便替她觀察過外麵,不見昭元帝,也不見端王。
不過,鄭皇後多少料到了這個局麵,她安慰自己,至少,她始終是他的妻子,無論他是王爺還是皇上,她都與他同享榮耀,隻要兒子封了太子,女兒再嫁個良婿,她這輩子也就沒什麼可再求的了,至於那顆她求了快二十年也沒有求到的心,她已經不再指望。
命百官免禮,鑾駕沒有耽擱太久,駛進城門。
城中,皇後鑾駕一到,百姓們不約而同地跪下,高呼皇後娘娘千歲。
嬤嬤貼心地挑起了一層棉布簾子,隻剩一道珠簾,好讓鄭皇後可以欣賞外麵的盛況。
鄭皇後朝外看去,看到一顆顆黑漆漆的腦袋,有戴著布巾冠帽的男子,也有頭戴珠釵的婦人。
鄭皇後眼裡,流露出了由衷的笑意,她這一笑,眼尾的細紋便加深了起來。
如果虞寧初、沈明嵐見了,定會吃驚,沈家的二夫人、三夫人與鄭皇後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似她們這等貴婦人,保養得好,二夫人、三夫人眼角連細紋都沒有呢,鄭皇後竟然已經顯出了老態。
馬車緩緩地開過去了,守在兩邊的侍衛們收隊,離開。
街上立即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鬨與繁華。
宮中,鄭皇後母子三人,終於見到了昭元帝。
鄭皇後看著分彆了快兩個月的丈夫,意外地發現,初登帝位的丈夫並沒有流露出她想象中的意氣風發,反而消瘦憔悴了很多,仿佛,仿佛做皇帝並不是一件多麼值得高興的事。
宋澈、宋沁也都看出了父皇的憔悴與疲憊。
“父皇,您最近是不是很累?”宋沁關心地道。
昭元帝笑笑,除非是昏君,做皇帝怎麼可能不累。他圖謀大事,完全是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大周的列祖列宗,但凡正德帝是個明君,他都不會處心積慮。進京之後,他幾乎夜夜忙到三更天,總算將正德帝遺留的一些爛攤子處理完了,而這並沒有結束,過了年,還會有新的折子遞上來。
“朕沒事,你們這一路也辛苦了,都去休息吧。”昭元帝並沒有與家人說太多的意思,就像他在晉王府時一樣。
鄭皇後隻好帶著一雙兒女告退了。
宋沁去了她的公主殿,宋澈去了他的皇子所,鄭皇後離昭元帝那邊近一些,最先踏進自己的寢居。
她是真的累了,沐浴過後便睡了一小覺,醒來才有心情接受殿中一眾宮人的拜見。
打發了眾人,鄭皇後靠在暖榻上,問提前半個月進宮的太監魏公公:“這段時間,宮裡宮外可有什麼新鮮事?”
她嫁給晉王後,宮裡就撥了太監宮女給她,起初她身邊的大太監並非魏公公,這個魏公公,乃是鄭皇後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對她忠心耿耿。
魏公公先說了鄭國公府平反一案。
鄭皇後很是欣慰,她的娘家眾人都是因為這門婚事才冤死的,昭元帝最先重審此案,總算還有良心。
魏公公說了一堆,想到沈氏的追封根本瞞不了多久,他不說皇後也會從彆的地方知道,隻能硬著頭皮,將他抄寫的詔書內容遞給鄭皇後。
鄭皇後看完,臉上血色儘失。
百-度-搜-醋-=溜=-兒-=文=-學,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換域名了,原因是被攻擊了。舊地址馬上關閉,搶先請到c>l>e>;amp;gt;x>c點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夾。</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