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王叔都說他是妖孽了。
童羽五官幾乎要擠在一起地笑著,“您老這麼聰明,要賣也是賣我,怎麼可能賣你。”
他冷笑一聲,然後扭過頭,繼續閉眼小憩。
三十這一天,劈哩啪啦的鞭炮聲不絕於耳,家家戶戶門外都張貼著大紅喜慶的對聯和門神,就算是童羽家沒炮也能感受到過年的氣氛。
在農村三十晚上大家都要守歲,即終夜不眠,等待天明,一般都是看電視春晚,已經快要被淘汰罷工了半年多的黑白小電視被童奶奶從犄角旮旯地方搬了出來,經過一陣敲擊拍打,再經過一陣風塵走沙,終於帶著雪花兒看到一絲絲黑白圖像了。
那年年不變熟悉的春晚開幕旋律一奏起,童羽激動得雙腳跳起,“開始啦開始啦。”猶如小時候一樣,搬著小板凳就坐在幾乎快要看不出什麼的電視機前。
童奶奶歲數大了,終究熬不住太久,隻不過才十點鐘就躺回了屋。
剩下童羽和鐘逸辰,兩人相視一眼,也終於在午夜十二
點的鞭炮聲停息一刻,童羽先聲問道,“你怎麼不問我爸媽?”
鐘逸辰的眼睛分外的亮,他扭頭看著窗外,“你也沒問我爸媽啊。”
二人忍不住一同為彼此的默契笑了笑。
“去睡覺嗎?”童羽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電視裡開始重播昨天晚上的春晚。
“你去睡,我就睡。”他淡淡地回道,又將目光從手機挪向那明明什麼影像都看不出來的黑白電視機上。
“那我再看會兒。”童羽又扭回了脖子。
後來的後來,天亮了,童羽聽到自己家的大公雞定時的打鳴,這才睜開眼,再一瞧,躺在自己身邊兒不到一厘米,也就是說兩個人幾乎是靠在一起睡的鐘校草。
童羽糾結著眉頭,腦袋空空如也,難不成昨晚失憶了?
關鍵的關鍵是,奶奶快要起床了,為了不讓奶奶瞎想,為了保證自己的清白,童羽快速起身,站開距離,表明立場:奶奶,我守身如玉,我節愛自身,我我我…我是清白的。
然而,童奶奶端著洗臉盆一進來,看了兩人一眼,眯眼笑著說道,“你們倆昨晚玩兒得也太晚了,趕緊起床去拜年。”
什麼叫我們倆玩兒得太晚?
奶奶您說話得說清楚啊。
童羽眨巴著水汪汪的褐色大眼睛,“奶,我看電視春晚的。”沒和他玩兒。
“你這丫頭,你自己熬夜就算了,還拖著人家逸辰,要不是人家逸辰,你這孩子就睡冷地麵去吧。”奶奶一口一個‘逸辰’,一口一個‘逸辰’,什麼時候他們倆站一隊伍去了?
童羽可憐巴巴地轉回身,正好目光與鐘逸辰那充滿挑釁與戲謔的眼神相遇,不禁更為癟嘴抱屈。